不謀而合
玉堂春戲園子,沉浸在騰騰的殺氣之中,各方的力量,象是雷陣雨前的烏雲,迅猛地向這裡集結。
雙方只是將對方作爲了獵殺的對xiàng ,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處於虎尾春冰的境地。沒有哪一方清楚,此時在玉堂春戲園子的內外,真正有幾個方面的人馬在行動。
秋實對這方面的情況掌握得最多,但是,他也只清楚參預到這次行動中的人,來自於三個方面:二龍山寨的土匪、魯雄飛的弟兄和自己。
秋實就是再如何縝密地分析和考lǜ ,最多也只能將玉堂春戲園子的力量考lǜ 進來。魯雄飛既然選zé 了玉堂春戲園子,作爲狩獵場地,顯然,玉堂春戲園子就是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秋實自始至終都沒有將日寇的力量納入進來的想法是正確的。假若魯雄飛不是想出盡風頭,定然不會冒險設下這個局。真的要剷除二龍山的殘匪,憑着他眼前的地位,完全可以煽動日寇興兵剿滅二龍山這股殘餘力量。
但是,秋實萬萬不會想到,還有一彪人馬,也是因爲這次行動,而揚鞭策馬地向玉堂春戲園子趕來。
他們是獵寇會的人馬,是由卻然大師親自帶隊,前來戲園子增援的人馬。卻然大師不是來增援秋實,而是要幫助魯雄飛。
聽起來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剛正不阿的卻然大師,怎麼會助紂爲虐?
說明白了,就會讓人覺得沒有半點的奇怪,完全是順其自然的結果。
自不量力地碼字的爺們和娘們,往wǎng 背上欺世盜名的罪名,確實因爲有些看官眼界過高,或是沒有耐性,斷章取義地看了一些,看出有些人物和情節的出現,猶如是奇峰突起,所以有了許多憤怒和不雅的評說。
讓我同時展現幾個情景,今生沒有這樣的能力。只有本着老年拖破車的姿態,回頭接着從卻然大師離開五峰山,回到八仙城說起:
參過禪的人,的確能在須臾之間大徹大悟。
卻然大師經lì 了赤水城和五峰山的行程,耳聞目睹了日寇的暴行,親身體驗了抗日隊伍的生活。匡扶正義,除暴安良的決定油然而生。
卻然大師回到八仙城,徑直趕往泰和商行。他要將自己的經lì 中所見所聞告訴給簡續香,他要將自己決定了的打算告訴給簡續香。
簡續香,是泰和商行的老闆,是卻然大師來到八仙城後認識的人中,最讓卻然大師敬佩和信賴的人。
現在的泰和商行,它的前身就是六虎幫。簡續香就是六虎幫幫主範蛟的親叔叔。
簡續香與範虎是同胞兄弟,乳名叫範龍。被襄陽綢緞商人簡騰龍抱養繼嗣後,簡騰龍感覺到他們的名zì 之間都有一個龍字,但又不想欺世盜名,隱瞞範龍的根底。所以,將範龍的名zì 更換爲簡續香。
簡騰龍與範龍的父親是換貼的朋友。簡騰龍的結髮妻子蔣氏,不能生育。家財萬貫的簡騰龍,心中常存着這份遺憾。
儘管蔣氏多次勸導簡騰龍,再納妻妾,生兒育女,以保香火。也曾幾次自作主張,爲簡騰龍挑選了品貌雙全的姑娘。但是都被簡騰龍一一拒絕了。
簡騰龍不願褻瀆糟糠之情,簡騰龍永yuǎn 忘記不了,蔣氏與他風雨同舟創家立業時的艱辛。他寧可斷後,揹着不孝的罪名,也不願絕義,讓蔣氏受到半點的傷害。
簡騰龍來六虎幫拜訪時,一眼看中了慧氣盈面的範龍,向範龍的父親說明了想將範龍抱養的想法。範龍的父親,一口承諾了下來。第三天,簡騰龍將範龍帶回了襄陽。
六虎幫是範虎父親建立的基業,也就是說,是範家的家產。範蛟接任後,經過那塊變故,杳無音訊。六虎幫也因此而出現了野渡無人舟自橫的局面。
當時,六虎幫是有不少野心勃勃的人,覬覦着這個位置,但是隻有這樣的賊心,卻不敢妄生這樣的賊膽。六虎幫中,哪有瞎眼的公雞?根不正,名不順地想霸佔六虎幫,顯然只會落到身敗名裂的下場。
六虎幫殘存的幾位幫主在一起商議起來,決定去襄陽請回範龍,由他來主持大局。
當時,簡騰龍和蔣氏已經去世。儘管簡續香經營的綢緞生意也是風風火火,但是,始zhōng 沒有泯滅葉落歸根的念頭。
因此,簡續香將襄陽的家產作了變賣,攜帶家小回到了八仙城。
簡續香回到八仙城後的一系列舉動,不僅讓六虎幫的人感到意外,就是八仙城的人們,也感到震驚:他首先將六虎幫更改爲泰和商行,接着對原來的六虎幫進行重組。願yì 繼續留在泰和商行的人,全部留下;不願留下的人,發給一筆豐厚的安家費。
起先,大多數人選zé 了離開泰和。他們畢竟是城市中的土匪,突然間,讓他們循規蹈矩地做人,他們實在是接受不了。
最終,六虎幫的人全部又都歸順了泰和商行。他們從簡續香的言論中覺醒過來,他們從簡續香的身上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曙光。
六虎幫幾乎是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脫胎換骨,和平地改組成泰和商行。並且,以蒸蒸日上的態勢,成爲八仙城中的商業巨頭。
卻然大師就是在這個時候,結識上了簡續香。
簡續香不僅有着經營頭腦和商業眼光,而且,博纔多學。對於佛教、道教的研究,都有很高的造詣。
卻然大師與簡續香成爲朋友後,卻然大師才漸jiàn 地發現,簡續香不僅僅是樂善好施的慈善家,更是心繫天xià 興亡的志士。不少的見識和理論,讓卻然大師聽起來是耳目一新。
卻然大師沒有赤水城的經lì ,對於簡續香的言論只是感到新奇,在靈魂上並沒有什麼觸動。如今,有了與簡續香一樣的觀念,所以,他回到八仙城,第一個要見到的人,就是簡續香。
卻然大師到了泰和商行,卻沒有會見到簡續香。當他向簡續香的夫人詢問簡續香的去向時,才得知簡續香正是去烏龍寺院找自己去了。
卻然大師急忙趕回烏龍寺院,急不可待地向簡續香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全沒有觀察到簡續香的臉面上,一直是愁眉不展。
“山河破碎,國家和民族都處在存亡之秋啊!我是懦夫,也是守財奴。沒有赤水城這個慘痛的損失,我還會在銅錢孔中翻跟斗,空唱一些憂國憂民的高調。卻然大師不愧是血性高僧,一旦覺醒起來,實在讓我望塵莫及。”
簡續香的眉頭漸jiàn 地舒展開來,但是,說話的語氣中仍夾着一股憂傷。
“簡施主有什麼心事不能向我吐露出來?”卻然大師這才察覺到簡續香的神色,有些不同於平常。
“在你離開八仙城後,簡施主的商行遭受了一場沉重的打擊。這不是天意,而是妖魔的作祟啊!阿彌陀佛!”
色空方丈微微低下了頭,眯着雙眼,雙手不住地掐動着手指上的佛珠。
“是誰在興風作浪?”卻然大師雙眼睜大了許多急驟地問道。
“泰和商行的商船送貨到赤水城,遭到了日寇的攔劫。兩商船的貨物被洗劫殆盡,商船也毀於一炬。二十二名泰和商行的夥計和船工全部被殺害了。”
簡續香的神情很低落,說出這些話語時,眼中還閃動着淚花。
卻然大師情不自禁地掄起手臂,一下子拍在身邊的茶几上,一聲轟響,棗紅色漆面的茶几,頓時支離破碎。
“皮之不存,毛髮何在?!泰和商行的血淚,只不過是在日寇鐵蹄踐踏下的一個縮影。我測算着你應該早就回烏龍寺院了,所以,專程趕到寺院,就是想與你聯合着組建一支抗日的隊伍,爲驅逐日寇幹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正有此意,心中沒有十足的把握。單絲難成線,獨木不爲林。憑着散兵遊勇去抗日,顯然只能算得是有血性的衝動。但是,要讓人們覺醒過來,主dòng 地加入到抗日的隊伍中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數人的精神已經麻木了,心目中只有眼前的自己的利益。哪裡還去關心民族的存亡?”
卻然大師情不自禁地輕輕地搖着頭,憂心重重地說道。
“我很清楚這些現實,我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你按照我的計劃去辦,我相信在很短的時間內,能組建一支抗日的隊伍,人們會主dòng 地加入到這支抗日的隊伍中來。”簡續香說得很肯定很果斷。
卻然大師是很敬佩簡續香的雄才偉略,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對於簡續香這篇話語,仍是將信將疑。單憑他們的力量,不說是要去勸導人們,從麻木中覺醒,就是給每個下發通知,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事情。
簡續香顯然是看出了卻然大師的心思,接着又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妙!真是良策出自英才手啊!”卻然大師拍着巴掌讚歎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