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自古以來,神州大地之上,江南的三月,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文人墨客,多少的王孫貴子爲之如癡如醉。更何況那些沒有真正見過江南美景的人們,在這個“吹面不寒楊柳風”的季節之中,人們自然爲之着迷了。
這是一位出生在江南,長在邊塞的白衣書生,二十左右,有着一張娃娃臉,身上有着一股孩子氣,但是心態卻早就已經老練成熟了。在山道之間揮舞着手臂,大聲道:“走遍神州大地,觀遍天下風景,日日思念家鄉,還是江南好啊!”
一羣嘻嘻鬧鬧的孩子跟在書生的後面,爲首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王,正在指揮着一衆的小子們在那裡做着遊戲。
又跑又鬧的,玩的甚是歡快。
忽然,孩子之中一個衣着樸素的小孩跑到書生的跟前道:“江南好,好在那裡,我們這些一直生活在江南的人怎麼不知道?”
那白衣書生大笑一聲,道:“我是說江南好,可沒有說這裡的江南好啊,是你自己沒弄明白吧!”
原來這個白衣書生叫做成風,是帝國邊塞蓬徑哈爾總兵路方天的兒子路丁基的書童。說是陪少爺讀書,基本上都是成風自己在書房之中扮演路丁基,躲避老爺路方天的查看的。路方天從帝國大將軍貶到蓬徑哈爾已經三十年過去了,後來因爲在蓬徑哈爾邊塞守衛戰之中立有戰功,再加上尋到了一株千年雪參王上繳帝國內務府,被帝國十王爺上書皇帝求的特赦,官復原職,準其回京述職,依然在軍部當差。
在京城十多年間,因晚年看不過朝堂之上黑暗,便告老還鄉。路方天的家在江南一個叫做吳子柳小鎮上,面臨江南湖景,背靠羣山,乃是一處詩人墨客,王孫貴族出沒的名地。雖然地方小,但是卻極爲的繁華。成風因爲出身所致,在路府上當差。
回到鄉下之後,沒有兩個月,成風便和這一羣孩子混熟了。也許這是作爲家奴的一種放鬆方式。
成風從懷中掏出不少的糖果,將其分給一干孩子,道:“怎麼樣,我成風和江南一樣好吧!”
孩子們有糖吃,早就高興的很了,這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好好!一樣好,江南好,成風也好!”
忽然,成風問道:“你們誰知道鎮上那個吹簫的姑娘是誰?”
這話一出,倒是將孩子們給逗樂了,十幾歲的孩子也有幾個,指着成風便道:“好不羞啊,成風竟然想媳婦了!”
作爲早熟的孩子,當然明白媳婦是什麼意思,一干小孩子嘎嘎嘎嘎的笑個不停。
成風尷尬的急忙說道:“胡說,我說的可是正經的事情,你們說要是告訴我,我就將那大竹管子給他,怎麼樣?”
那個大竹管子是孩子們見過的最大個的了,早就想得到了,此時得到應允,自然是什麼事情都說了出來了。
不過衆說紛紜,再加上層次不清,所說也不盡相同,成風一時也辨別不出真假來。
這時,一陣清脆的簫聲傳過,聲音低沉,但是讓人聽得十分真切。成風心頭一震,這和自己曾經聽過的曲子一個樣子。
想到當年,天山穆日峰上,那個白衣玉仙子。那是成風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卻是給人內心深處帶來一陣暖意。
那一次還是路丁基帶着成風爬山胡鬧的結果。不過說也奇怪,那一次路丁基竟然沒有聽到,事後爲此,成風還專門在醫師那裡檢查了自己的聽覺。
想起這件事情,成風就感到心痛,那混蛋醫師竟然收了自己三兩銀子,只給自己開了一幅湯藥。雖然喝了湯藥之後,成風從此耳清目明,但是心中還是十分的不捨,因爲那三兩銀子是成風的全部家當。
來到這吳子柳鎮兩個多月了,成風竟然陸陸續續的再次聽到了那相似的簫聲,雖然不是那麼完整,聽起來有所缺失,但還是能在成風的心中引起共鳴。
成風急忙擺脫孩子們,向着那簫聲傳來的山坡而去。
只見這時,山坡後面轉出兩騎快馬,直直的向着山頂而去,看情形應該是直奔那吹簫的女子而去的。
孩子們在成風的後面大喊着:“成大哥,你快別去惹他們,那可是趙老爺府上的家奴!”
成風雖然只是來到吳子柳鎮兩個月,但是那趙老爺還是有所瞭解的。這趙老爺和帝國官方沒有一點的關係,是當地的一個什麼神女教的堂主,平日裡欺男霸女,是這環城縣的一霸。成風正值愛惹是生非的年齡,碰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放過。自己雖然沒有練過武術,但是平日裡偷學少爺修煉的仙術,比之那些凡夫俗子,強的不止一點半點的。成風絲毫沒有將快馬上的兩個人放在眼中。
更何況現在趙家的兩個惡奴正要去追打那吹簫的女子。不說別的,就只是看在那天山穆日峰上自己見過的仙子的面上,也是不能讓他們傷害了那女子。
隱隱約約之間,成風看見山頂上,大樹之後盤膝坐着一名白衣女子。
江南一帶的山丘,在成風看來就是一個饅頭包,根本算不上山,因爲它平平的就是一個小山丘。他提氣奔跑之下,轉瞬即到了山腰上了。這時他心中想的不是怎麼對付那兩個惡奴,而是那女子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和趙府結下恩怨的。想起那吹簫的姑娘,成風便想起前不久偷偷聽見的老爺和少爺說的天山玄女門的事情。那時躲在門後的成風就聽到了一陣同樣的簫聲,奇怪的是老爺和少爺卻是沒有一點的動靜,當時成風便想是不是那玉仙子來了。不過後來慢慢細覺之下,成風察覺出這簫聲和那玉仙子的簫聲有所不同,因此成風便有所留意了。
那簫聲所吹的曲子雖然音調一樣,但是成風明顯能在其中感覺到哀怒怨恨的情緒,這明顯的是一個女子吹奏的曲子。
山頂山的這名女子,面帶白紗,和成風當日見過的玉仙子一樣,但是今時今日的情形,卻是讓成風越想越是奇怪。
當成風跑到山頂之時,那兩騎快馬恰巧剛剛追上了那女子,就在成風運氣向前飛縱的時候,馬上的一名惡奴,猙獰一笑,伸手打出一幅鐵爪,“呼”的一聲,向着那女子抓去。
就在那鐵爪快要接觸到女子嬌軀的時候,打手以爲能夠將女子輕易擒獲的一瞬間,打手的耳邊傳來一陣“嘿嘿”的笑聲。頓時打手覺得一陣大力向着自己扯來,手臂忽如刀割,一個琅蹌,便墜下馬去。
原來情急之下,成風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一個極爲靈巧的空中身法,順勢一帶一扯,將那鐵爪扯向了一邊的一顆參天大樹。
另一名打手見到同伴落馬,急忙下馬,將同伴扶了起來,對着成風就是一陣亂罵,尤其是那剛纔墜馬的打手,口中所罵更是難聽。
成風也不以爲然,嘻嘻哈哈的說道:“這可都是你自己找的,沒事誰叫你招惹人家大樹了,樹好好長在那裡,有沒有招惹你,你怨得了誰啊!”
另一名打手稍微謹慎,看出了其中的蹊蹺,這書生看來實力不弱,急忙制止了同伴,向着成風道:“兄弟是那條線上的,我們是神女教外三堂趙明福堂主的手下。”
“什麼那條線上的,我和你們沒有一點的關係。”成風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這小子是裝傻還是真的傻啊,遠近名聞的趙老爺知道吧!”那謹慎的打手說道。
“知道啊,你們和趙老爺什麼關係?”成風道。
那打手哈哈一笑,頓覺輕鬆,認識就好,就怕你不認識。
“趙老爺就是我們堂主,這女子來路不明,我們堂主發話了,要拿她問話,你這小子爲何阻攔?”
“你們堂主就是趙老爺!”成風哈哈一笑道:“趙老爺既不是環城縣的主人,又不是帝國的官員,憑什麼想擒誰就拿誰啊?可笑不可笑,我也來路不明,你們是不是連我也一起拿了啊?”
剛纔那個墜下馬的打手這時緩過了氣,怒道:“這小子明顯是沒事找事型的,不給他點厲害的嚐嚐,他是不會安分的,我們一起上,解決了他!”
“你一來就罵我,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事情發展到了這裡,成風也是心生怒意,如果此事鬧大了,路老爺是絕對不會給自己出頭的,甚至連管都懶的管,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於是雙手揮動,打出一套極爲玄妙的掌法。
只聽“啪啪”雙聲,兩個打手幾乎就在同時被成飛打了兩個耳光。
一時間,兩個打手也被這一記重手給打傻了,本來就知道眼前這個傢伙的實力高過自己,但是沒想到差距會如此之大。一時間,兩人左右開弓,朝着成風所在的地方一陣猛打,全然沒有覺察到,那拳勁全部落在了自己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