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軒突然睜開眼睛,臉上血跡斑斑,嘴角帶着嘲諷的冷笑,嚇得我手一抖,雲南白藥的瓶子掉到了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滑到地漏旁邊,可惡的棉花竟然被震得鬆動,藥粉灑了一地。
“媽呀!”我慘叫一聲,撲過去搶救那瓶藥,小五更是緊張得吞下一口口水,咕咚一聲非常響亮。
“切!”喬子軒不屑的搖了搖頭,對我和小五的表現十分不滿意,感覺我們真的就是廢物!
那瓶藥都被抖掉了一半,我拿起來之後擦了擦,回到喬子軒的身邊,他被小五扶到馬桶上坐下,正對我怒目而視。
“喬總,你看看需不需要照着鏡子塗藥?”小五小心翼翼的問喬子軒,聲音都在發抖。
“剛纔誰給我擦的酒精?很疼的知不知道!”喬子軒咧了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是我。”
“你們就沒有碘伏嗎?這種東西很常見,既可以跟碘酒一樣的功能,也不”
喬子軒說到一半皺起眉頭,乾脆拿過我放在小板凳上的醫藥箱自己找了起來。
我手裡握着雲南白藥,和小五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很害怕,喬子軒到底傷得嚴重不嚴重我們也看不出來,反正血是流了不少,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又挺精神的。
“果然是沒有,以後得備着!”喬子軒沒好氣的搶過我手裡的藥,走到鏡子前撥開頭髮,一點點的灑在傷口上。
我碰了碰小五:“你跑不跑?”
“瘋了吧,幹嘛要跑?喬總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小五趕緊捂住我的嘴。
他是沒有領教過喬子軒的癲狂,可我知道得清清楚楚,這個人看着很豪爽大方,但是對我可是從來都不留情面的!這次確實是我搶先一步打開門才讓他撞傷了額頭,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不跑?不跑行嗎?
“給我臉都弄成什麼鬼樣子了!毛巾在哪兒?”喬子軒一邊對着鏡子處理傷口,一邊伸出一隻手。
小五趕緊把毛巾送上,陪着笑臉:“喬總,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姐她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就說她沒有昏倒,你不信”
“別說了,看來我還是得去醫院縫兩針,要是留下疤痕什麼的,唐果兒你就自我了結了吧!”
喬子軒從鏡子裡看了我一眼,目光就跟刀子似的,我二話不說就準備開溜,卻被小五拉住了。
“喬總,不會的,現在醫學手段很高明!而且男人嘛,有個疤痕什麼的挺霸氣不是嗎?”
喬子軒擦乾淨了傷口以外的血跡,回過頭來看着小五:“那麼,我也給你來個霸氣的傷痕怎麼樣?”
“這,這”
我看到小五紅着臉,尷尬的樣子,膽怯一下就被憤怒給衝破了,站到喬子軒的跟前:“你別這麼陰陽怪氣的!跟小五有什麼關係,我來負責好了!”
“行,這可是你說的!馬上跟我一起去醫院,省得你又偷偷逃走,躲到什麼小按摩店去!”
“不是按摩店,是洗浴中心!”我挺了挺胸口,想要爲自己的尊嚴正名。
喬子軒楞了一下,臉上竟然有了掩蓋不住的笑意:“有什麼區別,你以爲這樣就顯得你檔次高了一些?”
“你到底走不走,如果是你自己耽擱了的話,我可就不管了!”我扭頭就朝廁所外走去。
身後有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是小五,喬子軒卻依然靠在盥洗臺上,捂着額頭沒有動。
這個人到底怎麼想的?說要去醫院縫針的是他,現在卻不肯出來,他又要幹什麼?
我氣得臉都紅了,萬一他流血不止,肯定又要怪罪到我頭上,這不是故意給我下套兒嗎?
“喂!”
我叉着腰,惡狠狠的看着喬子軒,大聲的吼了一句,感覺比他更加理直氣壯。
“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得收拾收拾,這樣子走出去很狼狽的知道嗎?”喬子軒不疾不徐的拿起梳子梳理着頭髮,簡直就要把我氣暈了。
他還這麼在意形象?那你就別過來找我的茬啊,老老實實呆在辦公室擺總裁的譜不就行了!
不過我一想,喬子軒在人前一向都是衣冠楚楚的,現在蓬亂着頭髮,額頭上一道紅不紅白不白的傷口,臉上還有殘留的乾涸血跡,好像是不怎麼好看。
那好吧,我就看你怎麼折騰!帶着一肚子的火,我撲通一下就坐在了新沙發上,軟硬適中,還真是很舒服的。
“小五,把電視打開,她這個人耐心不好,得用什麼東西轉移注意力,不然又要河東獅吼。”喬子軒梳好了頭髮,又拿了棉籤一點點的拭去臉上的血點。
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小五見勢不妙,趕緊打開電視,調到我最喜歡的一個臺,正好有我愛看的娛樂節目。
但是這種時候我哪裡還能安安靜靜的坐下來看電視?喬子軒的傷究竟是怎樣的程度我也不清楚,他會不會真的毀容?
“你就給我個準信兒,什麼時候走!”我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喝起來。
“着什麼急?因爲你我才受了傷,現在你催命似的幹嘛?有本事你去睡一覺啊!”
激我是吧?你以爲我不敢是吧?我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推開臥室的門衝了進去。
以前的鐵藝牀被小五換成了實木的,鋪着淡紫色的牀罩,隱隱約約的暗花十分漂亮,看着就夠柔軟舒服。
我走過去摸了一下,手感好到爆,輕輕坐上去,彈彈的,頓時有了一種想要躺上去裹着被子大睡一覺的慾望。
“姐,喜歡嗎?”小五走到臥室門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點點頭:“不錯,真的!”
“喬總讓你睡一覺,你還真的打算要睡?”小五其實跟我一樣擔心,又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
我嘆了一口氣:“怎麼可能?是他的口氣讓我受不了,什麼叫有本事就睡一覺啊!”
“那就不要睡,還是快點陪喬總去醫院,那個傷口看着不大,可還是很深的。”我當然知道,但是也得他配合啊!
正說着話,喬子軒也走了進來,冷着臉一句話不說就把我丟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