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忍不住尖叫起來,那輛車來得太快了,根本就沒有停頓,好像發狂的猛獸一樣。
來不及看喬子軒是什麼反應,我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只聽到驚天動地的一聲響,車子猛烈的震動了一下,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似的,跟着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無止境的黑暗,我覺得自己跌入了無底的深淵,飄飄忽忽的找不到方向。
“醒醒!”迷迷糊糊的,耳邊傳來了一聲焦急的喊聲。
是誰,這個聲音聽上去就讓人覺得特別的可惡,偏偏又那麼的耳熟?
我昏昏沉沉的想着,眼睛卻睜不開。
“你給我醒醒!該死!”
這次不但有人喊,我還感覺到臉上被拍得啪啪作響,人中的位置也傳來一陣很痛。
聽出來了,這不是什麼來自陰曹地府的聲音,而是喬子軒!
我努力的搖了一下頭,炸裂似的疼,疼得我終於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正好看到喬子軒焦躁的臉。
他俯視着我,眼神裡隱隱的有些擔心,我的視線還很模糊,看到他的臉不斷的在晃動着。
“你,我,我們這是死了嗎?”我蠕動着嘴,心裡只感到一陣莫名的悲涼。
我怎麼就跟他死在一塊了?
喬子軒沒好氣地吼着我:“死什麼死,你只是昏過去了而已!”
啪嗒一聲,一滴粘糊糊的東西掉落在我的鼻子上,緩緩的流向我的鼻翼,還有些溫熱。
爲什麼會聞到一股可怕的血腥味?
我伸手抹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紅紅的顏色非常有衝擊力的刺激到了我的神經,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這時候我纔看到喬子軒的額頭上破了一條很大的口子,殷紅的血液正從那傷口上涌出來,一滴滴的砸在我身上。
“你,你受傷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結結巴巴的說。
喬子軒推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生氣的罵了一句髒話。
我想要幫他檢查一下,可是他卻很不耐煩的把我的手打開了,感覺很不願意被我碰到。
“怎麼會這樣的?”我咬着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這才發現眼前的景象真的是觸目驚心。
喬子軒的車子被撞得不成樣子,看着那個右邊完全癟進去的後備箱,我驚出一身冷汗,幸好剛纔我沒有在這一側,不然可能就變成夾心餅乾裡的那層餡兒了!
車子被撞出去好長一段距離,喬子軒所在的駕駛室方向受損也挺嚴重的,怪不得他的腦袋會被撞破。
我看到撞我們的那輛車也好不到哪裡去,擋風玻璃都碎了,跟蜘蛛網似的,車頭也變了形。
透過那些破裂開來的玻璃,我發現那個司機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現場有一股濃濃的汽油味,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腦子裡馬上就浮現出了那些電視劇裡常有的畫面。
“糟了,油箱被撞破了,會不會引起爆炸啊?”我回頭看了一眼喬子軒,驚恐的對他說。
喬子軒不耐煩的說:“不知道!”
“得趕快報警啊!萬一爆炸的話那個人就真的沒救了!”我嚇得雙腿發軟,可還是硬撐着準備回去車上找我的手機。
剛纔我昏迷了,是被喬子軒弄下車的,可我的東西都還在車後座上。
“你還真的有閒心關心別人,我打過了!”喬子軒氣呼呼的衝着我吼道,好像這都是我的錯似的。
這種時候他還這樣壞脾氣,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那個,你的傷嚴重嗎?”我看到他的指縫裡還不斷的有血冒出來,整個臉上佈滿了蚯蚓一樣的小股小股的痕跡。
喬子軒擡起頭,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我也是問得多餘,看他流血流成這個樣子,肯定不會輕鬆!
“我找找有沒有什麼能止血的東西!”我朝着車子走過去。
喬子軒冷笑着對我說:“不怕爆炸了?”
“怕,當然怕!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就這樣流血不止的死在我面前!”我直接無視着他的眼神,走了過去。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別過去!”
喬子軒大吼一聲之後,又痛苦的皺起眉頭。
我遲疑了一下,咬咬牙還是停下了腳步,既然他一個老司機都不讓我靠近車輛,那我還是聽話比較好。
“這輛車到底怎麼回事?”看了一眼那個司機,我心想難道是喬子軒得罪了什麼人,這是來尋仇的嗎?
喬子軒沒有說話。
我這纔想起來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動了動胳膊又踢了踢腿,晃了晃腦袋,好像沒有哪裡不妥。
所以我又走回到他的身邊,看到喬子軒的一條腿伸得直直的,另一條腿被他壓在了身下。
“你的腿怎麼了?”我覺得他的姿勢很古怪,正常的話,那條腿應該不會這樣僵硬。
喬子軒一隻手捂着額頭,一隻手撐在地上,感覺那條腿不是他的一樣。
“讓我看看!”我嚇了一跳,難不成這條腿斷了?
本來我還有點暈血,看到他臉上那些大片的紅色,心臟跳得飛快,但是我也不能就這樣不管他,剛纔我昏過去,是他把我從車上救出來的!
喬子軒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他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而且還隱藏着巨大的怒氣。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沒有在意,還是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他的腿骨。
沒想到我的手還沒有碰到他,喬子軒突然就大叫起來。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嚇得我立刻把手縮了回來,不停的給他道着歉,難道真的有那麼痛嗎?
可是我看喬子軒也不像是裝的,他那麼大男子主義的人,不會輕易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叫得很慘,我不知所措的蹲在他面前,想要安撫他的情緒又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喬子軒的額頭上不但有血,還有冷汗,混合着洶涌而出。
怎麼辦?看起來他真的已經痛得受不了了,否則也不會這樣狂吼着試圖減輕痛楚。
正在我欲哭無淚,感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喬子軒眼睛一翻,毫無徵兆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