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滾滾血紅色的鐵騎洪流,擁着一輛精緻華麗的馬車,整齊劃一的在山道上高速穿行着。
車廂之中,安置了一張軟榻!
軟榻之上,秦冰靜靜的躺着,身上抹上了一層厚厚的療傷藥膏,已然昏睡了過去。
深陷囹圄的這段時間以來,秦冰從來就沒有合過眼,睡過一個安穩覺。
此刻,在秦峰的守護之下,再也沒有任何的擔心與顧慮,安安心心,穩穩踏踏的睡死了過去。
冷峻的臉龐之上,在睡夢之中,竟然流露出一道甜甜如嬰兒般純淨的笑容,看得秦峰心裡微微一暖!
第一次用屬於自己的力量守護住了在乎的人,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幾乎找不到能形容的詞語。
很棒,很舒心,很踏實的感覺!
但是,旋即想到大哥秦戰的情況,秦峰的臉色又不由得沉了下來,眉宇間掠過一絲陰鶩之色。
“大哥,你可一定要撐住呀!”秦峰的目光眺望着西北的方向,心中無比擔憂的輕輕唸叨一聲道。
繼而,秦峰輕輕地走到車廂外面,揚聲喝道:“十大營衛長何在?”。
話音剛落,十道血紅色的身影,便從長長一眼看不頭的大隊伍之中越騎而出,飛快的朝着擁在隊伍中央的華麗馬車而來。
十大營衛長很快來到秦峰的面前,坐在戰馬之上彎身朝着秦峰施禮答道:“三公子,您有何吩咐?”。
十大營衛長盡皆是武道八重的蛻凡級存在,但他們此刻臉上並沒有露出絲絲對秦峰的輕慢與應付之意,顯得無比的恭敬與尊崇,很是自然的就將敬語說了出來。
一來自然有秦峰秦家公子的身份在內,但更多的還是秦峰強橫無匹的實力折服了他們,強者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眼下爲了照顧二哥的情況,行軍速度太慢,照這樣的速度走下去,恐怕要三四天的時間才能抵達西北邊疆之境!留下三營血衛即可,其餘七營立刻全速趕回西北大營,一定要保護住我大哥的安全!”秦峰環顧十人一眼,輕聲說道。
“三公子,不可!我們可是在少帥面前立下了軍令狀,即便拼盡一兵一卒也要保證兩位公子的安全!此刻不過剛出都城百里的範圍,隨時都會有追兵趕上來!”十名營衛長同時對視一眼,紛紛出口勸阻道。
“我且問你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以眼下的環境而言,我算不算上是你們的上峰?”秦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十人,目光鋒利如刀。
“算!”十人臉上沒有任何的猶豫,齊刷刷整齊無比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以秦家三公子的身份,懇求你們,立刻撥出七營人馬,火速趕往西北大營!”秦峰目光灼灼,神色間無比的莊嚴肅穆。
“這……”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爲難之色。
旋即,十人同時對望了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和商議,良久才道:“三公子,既然您執意如此的話,那要不這樣,留下五營人馬震懾追兵,其餘五營人馬回援西北大營,如何?這個可是我們的最低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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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就按你們說的辦吧,接下來的細節問題就交給你們十人商議着處理吧,我要先回去療傷了!”
秦峰說完之後,復又回到了車廂之中。
望着傷痕累累,險些幾近崩潰的肉身,秦峰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這麼重的傷勢,即便以【金剛戰體】無比神奇的自療特性,恐怕沒有個三五日也很難痊癒了!
沒有絲毫浪費時間,秦峰立刻盤膝坐了下來,須
彌戒光芒一閃,兩顆六級晶核赫然出現在了秦峰的雙手之上。
兩股磅礴浩瀚的能量,順着秦峰的兩隻手心,飛快的涌進秦峰的體內,開始充盈着他幾近乾癟的經脈,恢復着幾乎消耗殆盡的真氣。
同時,秦峰心生二念,在吸取晶核能量恢復真氣的同時,【金剛戰體】的心法亦是高速運行了起來。剛剛被煉化涌進經脈之內的晶核能量,又迅速的被分出一股,進行着肉身的深層次淬鍊。
內外煉之法齊動,秦峰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的好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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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邊疆之地,駐軍大營!
此刻,西北大營羣龍無首,一場奪權譁變的戲目正在臨時搭載而成的中軍主帳內上演。
此時此刻,在這頂臨時的中軍主帳之內,坐着將二十幾名高級將領。
一名修爲在武道八重中期巔峰,眸子狹長,給人以陰險的感覺,鷹鉤鼻,薄嘴脣,身披一襲黑色重甲的中年將領,大馬金刀的坐在中軍主帳的上首。
“放肆!趙遠,你給我下來,此乃主帥之位,豈是你能坐的?難道你想趁秦王殿下和少帥不在之際,奪取軍權?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不過一區區裨將爾!”看到這一幕,下方立刻有一名黑臉將軍,惡狠狠地瞪了過來,怒斥黑甲將領道。
黑甲將領趙遠,寬闊的肩膀,輕輕的斜靠在座椅上,流露出一絲散懶之色,一雙眸子卻是盯着黑臉將軍,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方黑子,怎麼,看樣子你很不服我成爲西北大營的主帥呀?”。
黑臉將軍方靖,一身修爲已然達到了武道八重後期巔峰的半步九重之境,嘴角掛着一絲濃濃的譏誚之色,冷聲說道:“在我方某人的眼中,西北大營的主帥有且只有一個,那便是少帥!跟少帥相比,你就是他腳下的一坨屎!”。
“秦戰?他蹦躂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成爲死鬼了!”
聞言,趙遠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狹長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但是卻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臉上反而言笑晏晏的對方靖說道:“但是,軍中不可一日無主,始終是要選出一名統帥來穩定軍心的!不信你問問諸位同袍,看看在座諸人都是個什麼意思!”。
“不錯!趙遠說得有理,軍中不可長期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是該選出統帥節制諸將,以免出現什麼大亂子!”
“不錯!我也支持軍中選帥!”
“蛇無頭不行,統帥一事宜儘早定下來!”
……
趙遠始一說完,下方立刻有將近十名將領紛紛出口附和,很明顯這些人都倒向了趙遠。
樹倒猢猻散!
這個世界永遠不少缺乏落井下石和見風使舵之人,有人倒下了,自然也有人極力想賣力討好新主子來上位!
少帥秦戰,爲九大世家所擒,秦家大廈將傾,軍中勢力立刻開始出現一場大洗牌的跡象。
“我呸,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傢伙!秦王殿下對我等恩重如山,你們現在卻急急忙忙的去舔九大世家的腳趾頭?”方靖猛地拍案而起,吐沫星子橫飛,對着這些改弦易轍的將領破口大罵道。
“我不同意立刻選帥!”
“爲帥者,當折服全軍,我不認爲趙遠有這麼高的威望!”
“我認爲秦家在軍中威望無二,當由秦家弟子出任統帥一職,軍中自當無人不服!”
……
六七名死忠於秦家一系的將領,則紛紛出口阻撓道。
至於剩下的五六名將領,則緘默不已,處於中立的態度。
“方黑子,你們別在執迷不悟了!秦戰完了,秦家完了!從此軍中再也不是秦家一手遮天了!念在同爲同袍一場的情誼,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趙遠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機,朝着以方靖爲首的死忠於秦家一方的幾名將領道。
“秦家完了?笑話,雖在偏遠之地,但我們可是聽說了,三公子秦峰殺你們九大世家的高手如殺芻狗!等三公子一到,秦家軍心所向,你們不過是土雞瓦狗耳!”迴應趙遠的卻是方靖等人冷冷的譏誚與嘲諷。
“秦峰?!哈哈!哈哈……區區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有何可懼?傳言畢竟就是傳言,聽風就是雨!哼!區區一個才武道六重的小武者,我九大世家翻掌之間就可以滅之!”趙遠似乎聽到了最滑稽的笑話一般,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放聲狂笑道,眸子中盡是濃濃的輕蔑與不屑。
如果趙遠知道秦峰孤身一人潛回都城,斬殺五名天牢鎮守者,將秦冰給劫了出來,而且要殺得九大世家隕落了四大家主和六七名武道九重的頂尖戰力。
不知趙遠是否還敢大放厥詞,對秦峰如此不屑一顧?
如果趙遠再知道秦峰此刻正坐在馬車中療傷恢復,在五營秦家血衛的擁護之下,踏上了前往西北大營之路,會不會嚇得大小便失禁呢?
旋即,趙遠掏出一張金色的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國主詔曰:秦戰犯上作亂,已被朕着令九大世家擒拿進京!趙遠擒賊有功,特封爲:西北統帥,望軍中諸將好生輔佐新帥,共守邊疆!不遵詔令者,以同罪論處,欽此!”。
趙遠一雙陰厲的眼珠子,環視着下方的諸將,向着那些中立的將領說道:“諸位,可願與本帥共守邊疆?”。
五六名一直緘默不語的中立將領,這一刻臉色極其的複雜,泛起了一絲苦澀,趙遠此舉赫然是想讓他們站隊,做出選擇。
而且看趙遠眼中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兇光,便可知道,這傢伙絕對想殺雞儆猴,通過血腥手段鎮壓軍中的反對之聲,快速的建立起自己的聲望。
一個趙遠並不可怕,即便是整個九大世家也不可怕,遠遠無法動搖秦家在軍中的根基。
但可怕的是趙遠和九大世家的背後,站着一個巨人,一個統治這片土地的主宰——北風玄啻!
他們頹然的發現,秦王秦朗失蹤,少帥秦戰被擒,秦家真的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了!
“末將參加大帥!”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他們,終於向趙遠低下了頭顱。
“好!好……諸位將軍請起!”趙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意。
“來人啦,方靖等人執迷不悟,夥同秦家聚衆謀反,給我拿下,擇日處斬!”忽地,趙遠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冷厲,朝着軍帳門口大聲喝道。
對於死忠於秦家一系的方靖等人,趙遠則不打算收服了。因爲他知道這些人着實頑固之極,根本不可能收服得了的。
而且,始終是要有人來做那隻“雞”的,不然他何以在軍中快速豎起起威望呢?
旋即,七名武道九重的蛻凡強者,像是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
……
如此一幕,發生在北風王國的各個軍營之中,死忠於秦家一系的將領,紛紛遭到清洗。
一夕之間,北風王國的軍中發生劇變,秦家勢力開始以一種山洪暴發之勢土崩瓦解着。
秦家傲視諸強的根基,就這樣在一代帝王北風玄啻的主導之下,頃刻之間化爲過眼雲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