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樣的,璃月你放心!雪姨當年應諾的你和小奕的婚約,你現在又有了咱們家的骨肉,我怎麼會這麼對你!”彌雪看着她無助悲慼的目光頓時一陣心軟,安撫的將她摟在懷中。
江璃月心機深沉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生在豪門的女人,有幾個是簡單的角色。
她之前利用她來對付蘇嫣的小算計,她都看在眼中,雖然心底有些不快,但此刻見她這幅可憐模樣,還是有些動容。
“嗚嗚嗚……雪姨,現在連你也騙我,東方爲了蘇嫣連他的親身骨肉都不認了,江氏也毀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嗚嗚嗚,哥哥現在還在警局裡,我只剩下我肚子裡的孩子,如果他剩下來就是沒有父親沒有遮風擋雨的家,那我還不如墮了他,叫他重新投胎,找一戶好人家去!”
江璃月哭的聲嘶力竭,嗓子嘶啞到破音,整個病房被她哭訴嚎啕的聲音填滿,彌雪的耳朵“嗡嗡嗡”的直響,她只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安撫江璃月。
她知道蘇嫣不能生育,東方奕又一副非她不娶的樣子,指不定江璃月肚子裡的種,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了,彌雪又怎麼能看着江璃月把孩子拿掉。
更何況,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希望孫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璃月,你聽雪姨說,你好好養着身體,江離那邊雪姨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撈出來的!”彌雪臉色一橫,拍着江璃月顫抖的肩膀,保證道。
江璃月一聽,纖長的睫毛下遮掩住瞳底的陰影,她抽抽噎噎的問道,“雪姨,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幫我把哥哥救出來嗎?”
彌雪一陣頭疼,眉宇之間閃過幾分掙扎,目光落在江璃月的小腹上時,咬牙點點頭,“是!只要有雪姨在,一定想盡辦法把你哥弄出來,你只要好好保重身體就行,其他的都有雪姨幫你!不過……”
彌雪語氣一頓,憐愛的摸了摸江璃月略微凸起的小腹,眼角的皺褶微微疊起,“你要好好照顧好我的乖孫子!璃月啊~你心底打的什麼主意雪姨都知道,你從小就是個聰明有主見的孩子,你肚子裡的孩子,好好照顧着,不能有什麼萬一,否則就是雪姨想幫你也幫不了了!”
江璃月眸色微沉,抽噎的哭泣聲也斷了,自然聽出了話外之音和彌雪的敲打之意。
這時在告訴她,孩子已經成了她最後的底牌,如果孩子除了什麼事,或者沒了,那她江璃月也就徹底失去了所有價值。
沒有靠山,也沒有在和東方家談判的籌碼。
渾身發冷,她整個人狠狠一顫,幽深的瞳底滿是恨意,脣肉被潔白的貝齒撕咬的一片血腥。
她突然想起蘇嫣已經懷孕了,甚至懷的可能是御景言的孩子,但她卻怎麼也不敢說。
因爲她知道,她一直拿捏在手上的,無非是她懷了東方奕的孩子,而蘇嫣不能生育,彌雪也是因爲這一點,才搖擺不定中又選擇了站在她這邊。
如果此刻讓彌雪知道蘇嫣已經懷孕,又或者她懷的孩子可能是……
江璃月不敢再想,心頭冷的像掉進了冰窖,眼中頓時綻放出強烈的煞氣,只是瞬間,這股氣息統統收斂乾淨。
那雙漆黑的猶如黑葡萄的眼珠子,又變的清純無辜,如同小百花一般。
在沒有找御景言確認事實之前,這件事她一定要死死的壓在心底。
“雪,雪姨……我明白了……”江璃月低垂着頭,烏黑的發遮住她森冷的表情,顫抖的聲音從她一開一合猩紅的脣瓣中擠出。
彌雪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宛如慈愛的長輩,一聲嘆息而出。
“璃月,你要記得,雪姨的心是向着你的,你看看你昨天鬧的出的動靜,你哥哥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嚇的我心臟都快停了!”
彌雪說着說着,就聽見江璃月隱忍着的啜泣聲,她默默垂淚,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不敢讓彌雪知道她哭了,瘦弱的肩膀顫抖着,看的人一陣揪心。
“哎~你這孩子,怎麼說着說着又哭了?”彌雪面色一緩,放柔了聲音。
“我就是想爸媽想哥哥了……”江璃月眉頭委屈的蹙起,眼中是氤氳而生的霧氣,讓人憐惜。
彌雪無奈的揉過她的額頭,收回了手,準備回去找東方奕。
“別胡思亂想了,你好好休息,雪姨明天再來看你。”
“……嗯,好。”江璃月乖巧的點頭,緊繃的脣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看的彌雪心頭堵的更加難受了。
她這強顏歡笑的模樣,看着倔強強裝勇敢的模樣,叫人忍不住心生保護欲。
這是江璃月慣用的伎倆。
彌雪心思沉重複雜的走了。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柔弱的臉龐瞬間變的猙獰扭曲,漆黑的墨瞳浮現森冷的殺意,與方纔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彌雪,是你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
彌雪離開醫院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叫司機直接開車去了公司,準備找東方奕談談江離的事。
很快,到了華清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準備坐電梯直達公司裡。
因爲昨天江璃月鬧的大新聞,弄的現在整個公司大門被那些新聞狗仔堵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不要提她大大咧咧的走進去了。
“叮咚——!”電梯聲響起,門開。
彌雪擡腳,剛踏出一步,突然眼前一黑,一股略帶潮溼與灰塵氣息鑽進了鼻子裡,緊接着“砰”的一聲,就是一陣鈍痛。
一隻麻袋罩在了她的頭頂,周圍是粗重的呼吸和悶哼聲。
“啊——!”彌雪慘叫一聲,掙扎着想要逃脫束縛,卻被越套越進。
“給我打!”
一道渾厚粗獷的聲音平底響起,猶如悶雷,嚇的彌雪頓時一哆嗦,慘叫着道,“救命啊!你們是誰,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的,爲什麼要打我!”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對我動手!啊——!疼死我了!”
“哈哈哈,我們當然知道你是誰,打的就是你東方夫人!”男人笑的越發張揚,大掌一揮,蒲扇似的巴掌就扇上了彌雪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