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計② 前妻賴上門(大結局)
“去超市買了點東西,還有吃的,剛剛去問了醫生了,等他能吃東西的時候也只能先吃流質的,比如牛奶啊粥什麼的,或者湯,都說傷哪補哪,得多喝點鈣骨湯。”文靜一邊把東西往櫃子裡放,一邊笑着說,忽而回頭,笑看沈言,“我爸媽說等下來看你。”
沈言一直垂着眼皮,聽了擡眼,“不,不用來,太麻煩了!”
“我也這麼說,可是老人家不來看看不放心!”她見點滴瓶的藥水沒了,按了鈴。
沈言的目光無意中瞥見她購物袋裡的一張報紙,頭版上那張熟悉的臉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張臉隨時都會引起他注意的……
渴“那是什麼?”他目光斜斜的,問。
文靜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哦!小超市,沒零錢找了,就給了我一份報紙,我想慕助理和小安子他們在這無聊,也可以看看報。”
沈言的嗓音直直的,“小安子,把報紙拿給我看。”
接“好!”黎安柏不明白,明明文靜就在他身邊,怎麼要他拿?
黎安柏拾起報紙自己先隨意掃了幾眼,臉色突變,也終於明白沈言爲什麼要看這份報紙,他趕緊將報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沒什麼看的,有點髒,你才動完手術,別感染了!”黎安柏臉上的線條有點僵。
“把報紙給我!”沈言臉上紅腫未消,兇起來令人覺得恐懼,尤其撐着胳膊的樣子好像如果黎安柏不馬上拿給他,他就會自己跳下牀一樣。
文靜第一個就被嚇倒了,按住他胳膊輕柔地勸慰,“拿就拿嘛,你別亂動啊!”
“你走開!別擋着!”沈言是真的生氣了,他從來沒這麼粗暴地吼過她。
她有些驚詫,旋即寬慰自己,他剛手術完,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
黎安柏也被嚇住了,把垃圾桶裡的報紙重又撿起,皺皺巴巴的一團,細細展開了,將他想看的內容呈到他面前。
他可以想象沈言看了報紙上的頭版報道後會定會有劇烈的反應,但沒有想到,會劇烈至此……
突然之間,一大口鮮血從沈言嘴裡噴薄而出,盡數噴在報紙上,空氣裡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
這一切來得那麼突然,黎安柏和文靜一時呆在了原地,看着血還從他嘴裡源源不斷地吐出來,一股一股……
報紙掉落在地,黎安柏連鈴都忘了按,瘋了一般跑出去,狂吼,“醫生——醫生——救命啊——”
文靜臉色慘白,用紙巾不斷去擦拭他的脣,顫抖着哭泣,“言,你怎麼了?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手機給我!”他整個下巴都是擦不盡的紅色,手伸在文靜面前,聲音嘶啞。
文靜不知該怎麼辦,顫抖着把自己的手機給他,眼淚撲嚕嚕直掉。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在她心裡,他永遠都是那麼偉岸和從容,即便在前年沈氏最苦難的時候,在他終日酗酒的時候,也只有頹靡,而沒有瘋狂。他現在的樣子,好像要與世界同歸於盡了一般……
她低頭,悄悄瞥了一眼自己還來不及看的報紙,隱匿在朵朵殷紅之後的文字模模糊糊,只有最大的標題看得清楚,寫的是:沈氏總裁牢獄之災,前妻枯木逢春二嫁豪門。
心中便明亮一片,如投進銀晃晃的白月光,蒼涼得心寒……
初七新手機的號碼,沈言只在剛纔黎安柏撥號時見過一次,可一次他便記得無比清晰,一隻手卻是顫抖不已,每按一個鍵似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把那個號碼撥出去,鈴聲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她還是沒接……
心中又是一陣甜腥味在翻滾,他隨手重重一揮,手機扔了出去,砸在牆上,掉落,再彈起,最終崩裂成幾塊。
他手背上的針頭再度被掙脫,一絲血線激射,濺在文靜臉上,身上,胳膊上,她渾身抖了抖,這覺得皮膚被這血灼得疼痛。
然而讓她更恐懼的事情發生了,沈言居然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了。
“你想要幹什麼?”她的嗓子不知爲何也嘶啞了,按住他肩膀,流着淚嘶喊。
“讓開!”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手臂一揮,竟將她掀在地上,扯去止痛棒,扯去氧氣管,扯去身上所有束縛他行動的管子,沒有受傷那條腿下了地,居然就往外一跳一跳衝出去。
文靜的後腦勺正好撞在櫃角,疼得她眼前發黑,可是更疼的卻是她的心,她心中明白,是誰才具有如此的魔力,讓手術後第二天的他就有如此大的能量瘋了一般從病牀上起來……
“言……我求求你不要去……”她來不及按鈴,撲上前抱住他單跳的腿哭泣,“你要做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去好不好?我求求你別傷害自己……”
“放開我!”他只有一隻腿能動,咬牙嘶吼,腫脹的眼睛裡,寒光如利刃,似要殺人一般。
這樣的他,她怎麼能放他出去?“不……不……你打死我也不……”她哭泣着,手卻更緊地抱着他。
無處着力,他竟用打着石膏那隻腿着地行走,另一隻腳狠命一甩,終於甩脫文靜的束縛。
許是止痛棒的作用,他感覺不到疼,除了心……
“不……”被踢開後的文靜有爬着撲了上來,再次抱緊他的腿。
門“哐當”一聲被打開,警察聞聲來了,黎安柏也帶着醫生來了,看着這一幕,震驚得不知所以然……
“趕快把他弄上牀!”在醫院,醫生就是權威。
警察、護士、黎安柏,不顧沈言如何聲嘶力竭地抗議,終於把他弄上/牀。
見他還在掙扎,醫生索性讓幾個警察把他沒有受傷的手和腳分別銬在牀頭牀尾。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被獵人的捕獸夾夾住的野獸,在垂死邊緣抗爭一般,只想逃脫,只渴望自由。
縱然幾個人壓制着他,他的手腕和腳腕還是在掙扎中被銬子磨破了皮,滲出鮮血……
醫生別無他法,對護士道,“打鎮定劑。”
“是。”
直到那透明的液體注入他皮下,他才終於安靜下來,緩緩進入沉睡,衆人鬆了口氣。
黎安柏憂心忡忡,“醫生,怎麼好好的會吐血?他這樣一鬧,只怕這手術白做了吧?”
醫生給他檢查了一下,“他這次受傷是有點小出血,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他會這麼激動?不然不會吐血的,先保守治療看看,如果繼續吐血的話就要再次手術。至於上肢下肢術後恢復是否受影響,還有肋骨是否再度錯位等他平靜以後再做個檢查。”
“那好吧,醫生,應該沒什麼大礙吧?”黎安柏心裡極不是滋味,爲什麼會這麼激動,他當然知道,如果早知沈言會連命都不要了,他是也不會把報紙給他看,說到底都怪自己大意了……
“檢查了再說吧……”醫生也沒給出明確的答覆,只強調,“這回你們要好好看着,別再出亂子了!”
黎安柏沮喪地點點頭,看着護士把沈言身上拔掉的管子又接上去,點滴重新注射,心,累到了極點。
連他一個外人都感覺到累了,難道他們還不累嗎?
他很想吸根菸,可這是醫院……
當護士處理好一切,重新把被子給沈言蓋好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沈言下身怎麼多圍了個浴巾似的東西,此時經過一番掙扎,已是鬆鬆散散掛在腰間了。他記得昨天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是光光的啊?誰圍的?文靜?他怎麼沒看見?
他便想去上午確實出去了一趟,吃了個早餐而已……
這下完了,老大可是說過,跟文靜清清白白的,現在有了這一出,可就不清白了,那七怎麼辦?
老大那兩不傷害的路是走不通的啊!
不過,老大真的是瘋了吧,什麼都忘了,差點裸/奔出去了……
他凝視着文靜,臉上淚痕斑斑,正用毛巾沾了水,給沈言擦着下巴和脖子的血跡,擦着擦着,眼淚便雨點般滴落,盡數滴在沈言臉上,和他的血混合在一起……
他按了按太陽穴,走進洗手間去打電話,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初七。
電話沒有人接,自從她打過來一個電話後,她的手機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她到底在搞什麼?真的要嫁給巫梓剛嗎?他開始懷疑,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從她替沈言頂罪那事後,他深信,初七就是一個爲了沈言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人!
如果她要嫁給巫梓剛,別說沈言不答應,就是他,也不同意!
心中急躁,腦子裡卻是麻木一片,只會機械地不斷重撥那個號碼,直到重撥了十五遍以後,終於有人接了。
“你好!”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