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央教了爾莎很多遍的月舞,只是這成果……
他們已經出了玖梅吉市,繼續往東前行。辯鮮集城是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爾莎這一路上多了一個打發時間的娛樂項目——唱歌。她一刻不停地重複哼着疑似月舞的曲子。這不能說難聽,只是跑調跑得離譜了點。
這天傍晚,在辯鮮集城外,伏央又打暈了一批追兵,爲爾莎找來了又一頓“進補大餐” 。即使是爾莎一直強調自己已經恢復了,她還是在伏央溫柔的威脅眼神下無奈地妥協了。
又吸了一次血……爾莎的挫敗感很強。爾莎還記得自己在剛住進倪媽家裡時,她就發過誓不再吸血了,無奈現在形勢比人強!說道倪媽,爾莎忽然好想再逗逗瑞爾玩。
伏央和爾莎現在還是在布克騏達思國家的領域裡溜達。
布克騏達思是個廣袤無垠的國家。就人口分佈上看,這個國家的人口主要集中在氣候宜人、環境舒適的南方。從各個地理位置上看,全國的經濟分佈可以這麼排起來,從繁榮到衰敗的地區依次是南方、西方、北方最後纔是東方。
南方水源充沛、交通便利,自然而然成爲了經濟中心。這從番宜城的繁榮便可見一斑。
而西方靠近了大海。雖然國家的王下了令禁止對外貿易,但是靠海的地方仍然有着它不可忽視的優勢。
經過了這些時日來的觀察,伏央注意到了繁華的南方是吸血鬼的領地,而西方本來就屬於獵人的。當初爲了遠遠地逃離北方的古威恩學校,伏央帶着爾莎穿過了布克騏達思整個國土,從北到南。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逃到了吸血鬼的領地裡。還好有玄靈坐鎮,否則的話,他們要怎麼再次逃出來?
離開了番宜城後,伏央尋思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往東前進。北方已經不可能回去,而去西南兩地無異於自投羅網。那是兩族剩餘力量的集聚地。所以,他們唯有往東而去……
這些在伏央腦子裡不知轉過多少遍的東西,爾莎是一概不知的。爾莎只是知道自己被伏央拖着“越獄”,然後從北到南,再從南到東地一路被人追着跑。爾莎不喜歡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她把一切都簡單化了。有時簡單得太過,就連她自己也會變迷糊。
爾莎原本以爲他們在城外打暈了人,這辯鮮集城是不能去了。不想伏央還是大大咧咧地在城裡的旅館開了個房間。
忙碌了一天了,爾莎看到柔軟的牀鋪幾乎立刻撲了上去。她抱着雪白的被子不停地在富有彈性的牀墊上滾呀滾的。伏央一進來是先到窗口察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形,確定四周沒有問題後,他才注意到爾莎孩子氣的動作。
伏央嘴角含笑,抱胸不語地望着爾莎。爾莎的這個動作應該是跟爾莎自己經常提及的小瑞爾學的吧!真是個孩子呢!
伏央也不阻止爾莎幼稚的行爲,放任她自己玩得開心。爾莎滾了一會,累了。她抱着被子橫躺在牀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伏央洗完澡一出來就看到了狀似睡着其實是在發呆的爾莎。這可不是好習慣,特別是逃難的時候。
作爲一個獵人,伏央自然懂得要如何隱藏自己的氣息,如何去躲避危險。但是,爾莎她不行。她雖然有一半獵人的血統,但她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沒能給予她很好的磨練。所以,她沒有這種能力。
伏央考慮過關於爾莎身世的很多種情況,他大概能夠猜到爾莎究竟是怎樣的身世。那並不是一段愉快的回憶。
“在想什麼呢?現在可不是發呆的好時候。”
伏央拿着一條潔白的毛巾仔細擦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他隨意走到爾莎身旁,就着牀沿坐了下來。爾莎一點也不在意,依舊毫無形象的橫躺在牀上。這幾天爲了安全起見,伏央和爾莎都是睡同一張牀的。這習慣了倒也沒有什麼能讓爾莎特別在意的了。
“沒什麼……只是最近那些人好像連你也下手了。這樣子……真的好嗎?”
爾莎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板。這兒的東西真的很白啊!到處都是白色的,不容易髒嗎?爾莎又即將神遊太虛去了。
“這是當然的。我犯了忌諱了,自然卡其長老要給予我適當的懲罰才能服衆。”
伏央說着,嘴角掛上了一抹有着微微嘲諷的笑容。爾莎突然愣了愣。這樣的伏央好像還沒有看見過。而且,禁忌耶!是有點恐怖意味的名詞呢!這怎麼可能不引起爾莎的興趣呢?
爾莎一下子就神采奕奕地翻身坐了起來。
“什麼禁忌?好不好玩的?告訴我好不好?不然我要是不小心也犯了怎麼辦?告訴我啦……我保證不亂說出去的!”
爾莎一下扯住伏央的袖口,有一下沒有下地輕搖着。可憐巴巴的眼神活似一條討主人喜歡的小狗。伏央又順手揉亂了她一頭秀髮,爾莎尖叫着躲了開去。
伏央笑了笑,趁着她躲開之際,學着爾莎橫躺在牀上,幾乎佔了整張牀。爾莎見狀,又撲了回來搶位子。兩人吵吵鬧鬧了一陣,也就停息了。
室內靜了很久,伏央的聲音忽然在房內響起,低低沉沉的,很好聽。
獵人與吸血鬼一般是個有着悠久歷史的種族,它的族人力量較之人類很強大。在獵人的領地裡曾流傳過這樣一個傳說,獵人的先祖是叛變了的吸血鬼經過洗禮演變而來的。但那也只是一個傳說而已。沒有任何真憑實據。
從獵人有歷史記錄的時候開始,獵人與吸血鬼便是兩個敵對的種族。兩者力量不相上下,自然也維持着某種巧妙的平衡。
在獵人族中,有這麼一個禁忌。獵人與吸血鬼是不能相愛的。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是世世代代積累下來的鮮血與仇恨。沒人想過要接近吸血鬼,更沒有獵人會想去愛上他們。所以,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禁忌只是一個擺設。
只是不知從那一代開始,有個故事開始流傳開來。有個獵人自甘墮落愛上了吸血鬼,他們爲了在一起努力躲避着兩族的追擊。但最終,他們還是被逮捕了。
幾千年來,獵人與吸血鬼兩族的首次合作,竟是爲了逮捕那麼兩個人。這很讓人匪夷所思。上一輩的獵人總愛將這個故事當成睡前故事講述給小孩聽。這幾乎成了一個神話。
故事的主人翁在兩族的夾擊下,雙雙喪生。據說當時的場面很壯烈,許多大人講到這總會停下來不忍再講。他們都只是重複了那麼一句話——“千萬別觸犯禁忌” 。
爾莎聽完了伏央說的,吶吶自語道:“不能愛上吸血鬼呀……”
重複唸叨了幾遍,爾莎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她忍不住又趴了起來,扯了扯伏央的衣袖,鼓了好一會的氣,這才悶悶不樂地問道:
“你愛上吸血鬼了啊!是湯蜜娜嗎?”
爾莎說不清自己是怎麼了,只是一個勁的不高興。伏央接觸過地吸血鬼比較熟的除了玄靈也就只有湯蜜娜了。一想到伏央喜歡湯蜜娜,爾莎心中就悶得想再去把湯蜜娜氣得上竄下跳。
伏央沒有想到爾莎竟然問這種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到自己瞭解了爾莎的意思時,伏央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伏央就那樣子笑着看着爾莎不說話。爾莎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忽然就惱羞成怒了!這下伏央是真的捧腹大笑了起來。這個丫頭快要長大了呢!
待到伏央笑夠了停下來時,爾莎早已經是羞得滿臉通紅。只可惜遲鈍的爾莎依舊沒有弄清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意思。
伏央耐心地跟爾莎解釋自己沒有喜歡上吸血鬼,自然也就不是喜歡上湯蜜娜。可,爾莎的反應大大出人意料。她竟然連玄靈也拉了下來。爾莎是覺得既然不是湯蜜娜,那就只有可能是玄靈了。伏央喜歡玄靈!世界末日來臨了!
伏央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翻身將一旁哇哇大叫的爾莎壓在身下。這個人想象力太豐富了!爾莎一直在認真地鑽牛角尖,始終不肯相信伏央說的。沒有喜歡吸血鬼,那又觸犯了哪門子的禁忌了?騙小孩嗎?伏央無奈至極。
“我沒有喜歡上吸血鬼。但是,我觸犯的禁忌更爲可怕!”
伏央盯着爾莎的眼睛,認真而又鄭重地對爾莎說道。爾莎被伏央制住,一時動彈不得,就那樣直直地望入伏央的眼中。伏央認真地神情讓爾莎的心漏跳了幾拍。
回過神來的爾莎,顯得正常了很多。她不說話,只是盯着伏央等答案。
伏央狡黠地笑了,堅持着要爾莎用秘密來換。爾莎受不住誘惑,還真的坦白了很多的秘密。只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伏央聽了爾莎很多的秘密,而爾莎卻還是不知道伏央觸犯了什麼禁忌。
爾莎爲此憤憤不平了很久。伏央看着她在一旁賭氣,自己心裡卻是樂不可支。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禁忌,他會告訴爾莎的,只是那要在爾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才行。
至於原因嘛……她纔是那個更嚴重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