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完成所有股份收購手續,我正式成爲美濠的大股東之一。而那些曾經反對凌雋的股東全部被凌雋借研究所事件踢出局。
奇怪的是,警方並沒有針對研究所*的事繼續追查下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研究所使用了一些類似於製毒用品的化學藥物,但並沒有真正製毒。
這和之前警方的結論不太吻合,不過案子是他們在辦,他們怎麼說都可以,既然沒有製毒,那當然就沒有再查下去的必要。
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滅火的結果,而且是強手腕滅火,影響這麼大的案子都能摁下去,那還真是厲害。
不過這倒也好,製毒一事既然被警方否定,美濠的股價開始往上漲,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果然如凌雋所說,一切風波都終會過去,所以沒有必要太把每一次的危機當回事,只要小心應付,樂觀面對,所有的困難最後都能被戰勝。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真正的過去,東力將美濠告上了法庭,稱美濠單方面毀約,中止了與東力公司的合作。
雙方簽有協議,東力的控訴到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奇怪的是,凌雋卻並沒有讓我準備應訴的意思,我也沒問,因爲我覺得他有可能會用更好的律師。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尚雲鵬:“東力起訴美濠的案子,雋哥委託哪個律師去負責?”
尚雲鵬一臉的鄙夷,搖了搖頭。
“怎麼了?我就只是問問嘛,問問都不行啊?”我有些生氣。
“你這是犯職業病了吧?你現在是美濠的股東,還是振威的總裁,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去辦那件案子吧?那是律師的活,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考慮案子的事。”尚雲鵬說。
他說得倒也沒錯,這明顯是一個角色轉換的問題,我還沒有把自己的角色完全地轉換過來。
“我不是想自己去接這個案子,只是關心一下嘛,你也說了,我現在是美濠的股東,美濠的事當然都和我有關,我怎麼能不管不問呢?”我說。
“這件案子隨便找個小律師就行了,不用你出面去辦,因爲這件案子最後會庭外和解。”尚雲鵬說。
“可是如果東力不同意調解呢?”我說。
“會同意的,雋哥會有辦法讓他們同意調解,雋哥完全沒有信心和他們打官司,東力現在要和美濠打官司,不過是爲了轉移其他人的視線而已,他們另有目的。”尚雲鵬說。
“什麼目的?”我問。
“我們還在查,東力和美濠合作的研究所出了這類問題,現在警方撤案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他們卻不依不饒,這明顯說不過去,分明就是有意轉移公衆的注意力,到底是什麼樣的目的,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尚雲鵬說。
“這個東力公司還真是壞,很明顯製毒那些事都是他們搞出來的,現在出了事,竟然還要反咬美濠一口,真是可惡。”我說。
“所以和他們這類的人不用打官司,太過麻煩,直接用其他手段搞定就好。”尚雲鵬說。
“比如說什麼樣的手段?”我問。
“我會找東力負責研究所那個項目的人,讓他們撤訴不要再搞事,如果他們堅持,那我就讓他們在萬華沒法立足,而且在萬華沒有哪個律師敢接他們的案子,你說,這樣一來,最後是不是要接受調解?”尚雲鵬說。
“可是既然製毒的事他們都能摁下來,那這些事他們也應該有能力處理吧?”我說。
“他們是日本公司,他們在萬華影響力都是用錢買來的,花錢只能買通上層,但是下層牽涉的人多,他們不可能每一個都去買通,錢當然重要,但對很多人來說,命更重要,那些人嚇一嚇就行了,很簡單。”尚雲鵬說
我大概明白尚雲鵬說的是什麼意思,做這一類的事,他們有自己的手段,而且他們的手段往往還是很有效的。
“好吧,既然你們能搞定,那當然是最好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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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表面上看到的真的不是真相。時間才過了兩天,媒體果然就傳出東力主動撤訴的消息,報道用了很多的讚美之詞,稱東力方面考慮到兩家公司都是全球型的大公司,既然當初好聚,那就希望能好散,所以雙方達成合解,雙方的合作就此撤消,並由雙方人員共同協商處理善後事宜。
這看起來是大公司之間的風度,但其實背後發生了什麼只有內部人士才知道。
這一天我正在振威上班,助理柯雨告訴我說,有個龐先生要見我。
“什麼身份?他有沒有說?”我問。
“他給了一張名片,還說請您務必幫忙,他說只有你能幫他。”柯雨說着遞過來一張名片。
名片質地很差,上面印着‘萬華飲料廠廠長祖進義’的字樣。只要是在萬華長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萬華飲料廠,這是萬華曾經最好的企業之一,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在萬華飲料廠有一份工作的鄰居生活都比較好,因爲那時萬華飲料廠經營得好,福利當然也好,很多人都託關係進廠裡工作,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慢慢衰落,今天要不是看到這張名片,我都想不起有這麼一個廠了。
來人既然是廠長,也算是號人物,我讓柯雨把他給請了進來。
廠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戴副眼鏡,穿着一件黑色夾克,看起來有些憔悴。
“你好,駱總,我是祖進義。”他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快請坐。”我說。
祖進義打量了我的辦公室,一臉的羨慕,“私企就是好,搞得紅紅火火的,不像我們半死不活的。”
我笑了笑,“這話說反了吧祖廠長,國企纔好呢,銀行貸款優先國企,稅收政策優先國企,自己盈利能力不行,國家每年還給大量的補貼,我們私企上的稅,都用來補貼你們這些沒本事的國企了。”
這話雖然說得尖銳,但也是事實,在華夏敗家的國企確實比比皆是,每年拿着國家給的補貼發放高福利,年年虧損,年年高薪。
“看來駱小姐對我們國企的人沒什麼好感,那我今天是找錯地方了?”祖進義說。
“那倒不是,這只是針對一些不思進取的人來說,很多國企管理人員也很進取的,只是受制度所限,不能施展而已。”我說。
他聽了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用力地點頭。
“駱小姐能這樣說,我這心裡真是感激不盡,國企有國企的難處啊,像你們這些做私企的,自己的公司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我們搞國企的,要想在內部進行一些創新和改革,那還得上報領導,領導們只懂政治,哪裡懂企業經營,同意不同意他們全憑感覺,很多好的方案和點子都就是因爲領導的外行而夭折了,所以很多的國企只能靠拿國家補貼活下去,自己沒有造血功能,在你們這些私企人的眼中,那是我們的無能,但其實我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祖進義苦着臉說。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祖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我問。
“扯遠了,把正事都給忘了,萬華飲料廠要破產重組了,現在正在尋找新的買家,我希望駱小姐能夠出手收購我們廠。”祖進義說。
“爲什麼?爲什麼祖先生會希望振威去收購?”我直截了當地問。
“因爲我不想讓東力公司把飲料廠低價買走!萬華飲料廠雖然沒落了,但畢竟在萬華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現在也還有上千個職工靠廠子吃飯呢,要是讓東力把廠子買了,他們肯定不會再辦廠了,肯定要做其他的項目了,那這些廠裡的工人就會失業了。”祖進義說。
我聽明白了,他是想保住廠子,現在相關部門準備讓東力收購萬會的飲料廠,而且是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他沒有辦法,只好來找我。
“既然相關部門已經決定把廠子賣給東力了,我們現在如果介入,那是不是會很麻煩?而且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競爭。我爲什麼要去買一個效益並不好的廠子?”我說。
祖進義的回答卻更有意思:“因爲振威是尚雲鵬的公司,在萬華只有尚雲鵬和凌雋纔不怕官,美濠是財團,恐怕對我們那樣的小項目不感興趣,振威是本土企業,而且正在謀求發展壯大,肯定要併購一些企業才能在短時間內壯大,所以我認爲找你和尚先生會更有用。”
這個回答讓我對祖進義瞬間刮目相看,他其實也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他今天來找我,還真不是亂來的,是有備而來。
“這個理由聽起來雖然有些道理,但其實還是有些牽強,振威要壯大是事實,但是可以通過很多的方法來壯大,我們可以收購一些優質企業讓我們變得更強,而不是選擇萬華飲料廠這樣根本沒有盈利能力的企業,收購了這樣的企業,不但不會使我們變強,有可能還會成爲我們的包袱。”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