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大廳裡,爵士音樂抑揚頓挫地響着,紅酒的香味與歡聲笑語摻雜着,氣氛非常熱烈。
藍色精巧的大宮燈高高掛在正中間,周圍是一圈小裝飾燈,地面上鋪着猩紅地毯,低低垂下的天鵝絨藍色帷幔,整個大廳裡浪漫迷人。
在暗淡溫柔的光線中,一對對A城豪門的富商開始攜帶着各自的太太或情人陸續到達。
這是一場A城富豪,富商間的宴會,例行的模式,由推選出來的商會舉行,表面上是交流,實際卻是富人間的互相傾扎或勾結。
加鴻才油光發亮的頭髮向後齊梳去,西裝革履,挽着精緻美麗的雲霽高調地走了進來。
很可惜,五短三粗的身材配着雲霽的風彩照人,怎麼看都顯得滑稽。
可今晚的雲霽心情出奇的好,臉上都是得體大方的微笑,眼珠子黑亮有神。
隨後,阮瀚宇挽着麗婭的手也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
毫無疑問,A城赫赫有名的阮家當然是整個晏會的最亮點,歷來都是,只要阮瀚宇出現,立即就會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商會的於會長早已站在了大廳裡恭敬地迎接着阮瀚宇。
麗婭身着高貴的晚衣服,手上,身上珠光寶氣,璀燦奪目,臉上帶着幸福的紅暈,她身姿綽約的站在阮瀚宇的身邊,緊貼着他,臉上的幸福與滿足發自內心深處。
阮瀚宇玉樹臨風的身影一出現在大廳,立即就引來了女人們的讚歎聲,他滿臉都是迷人的微笑,雖與一衆富商們談笑風生,卻又處處關心體貼着身邊的麗婭。
麗婭這個女人今晚成了晚會的最亮點,阮瀚宇讓她一夜間成了A城上流社會的新星。
就連雲霽的風頭都被她蓋了下去。
雲霽站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裡,手被加鴻才挽着,身子僵硬,而該死的加鴻才那雙胖手竟然趁着這樣的場合,在她的身上到處摩挲着,讓她噁心之極。
雲霽的眸光落在麗婭的身上,眼圈立即就收緊了。
果然人靠衣裝。
在高貴晚禮服與各種名貴珍寶的襯托下,麗婭完全像換了個人,脫胎換骨了,那氣質儼然就是個出身高貴的千金大小姐,豔冠全場。
而更讓人豔羨的則是她的身邊站着風度翩趾的阮瀚宇。
陽剛之美與陰柔之美完美的揉合在一起,真的是閃瞎了全場人的眼。
有新聞媒體聞風而動。
“阮總,聽說您與麗婭小姐的好事將近了,這是真的麼?”一個媒體記者趁着阮瀚宇稍事稍息之時走了上來,大膽地進行採訪。
“不是已經登報了麼?”阮瀚宇劍眉一擰,不悅地反問。
媒體記者“哦”了聲,臉上有難堪,很快就滿臉笑容了:
“那就恭喜阮總與阮太太了。”
阮瀚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有同行採訪成功,瞬間又圍上來了好幾個記者。
“阮總,請問您準備什麼時候與麗婭小姐舉行婚禮呢,這次的婚禮還會是盛大的世紀婚禮嗎?”
阮瀚宇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逝,隨即微微一笑,豪不避嫌,大方地說道:“這個要看麗婭小姐的意思了。”說完用手摟着麗婭的腰肢,扭臉低頭,親暱露骨地問道:“是不是呢,寶貝。”
麗婭的臉紅成一片,笑顏如花。
“看來,阮總與麗婭小姐好恩愛呢。”鎂光燈不斷地閃鑠,許多人都在讚美着。
可還是有比較具有正義感的記者在這個時候不怕死地提了個掃興的話題:
“請問阮總,您娶麗婭,那您的原配木清竹會不會傷心呢,她同意嗎?”
這敏感的話題一出來,全場立即安靜了下來。
令衆人意想不到的是,阮瀚宇竟然笑得很自信:
“我的妻子溫柔賢淑,度量很大,對我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反對,她很尊重我。”
真是這樣嗎?坊間甚至流傳有阮瀚宇怕老婆的傳聞呢。
可這畢竟是人家富商的事,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就像現任賭王都快七十歲了,還有傳言要娶第五房姨太太呢!
“那阮總,你們準備在哪個國家登記註冊呢?是英國嗎?在哪裡擺酒呢?”
“水道自然渠成。”阮瀚宇今天真的夠耐心,雖然答得不全面,卻也全都一一照答了。
“嘖嘖,阮總的二房太太都溫柔美麗,可謂是享盡齊人之福,令人豔羨啊。”有記者恭維出聲。
……
被記者們圍着追問,麗婭臉上的笑燦若星辰,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了。
不一會兒,覃祖業也挽着劉如蘭走了進來,吸引了一部份記者的目光。
整個場景確實很火爆很熱鬧。
席雨軒進場時,差不多人都到齊了,他是政治人物,又單着進來的,相比於阮瀚宇的高調,他幾乎是不顯山露水了。
採訪結束,記者散去後,覃祖業終於見到了高調挽着麗婭手臂的阮瀚宇,眼角含笑,像看怪物似的打量着他們。
一會兒,在一個拐僻處,趁着女人們自由活動去了,他拉過阮瀚宇悄然調笑道:“沒想到衆人口中怕老婆的阮大少還真是吹出來的,你這小子好呀,眨眼間變化得如此之快,比我們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阮瀚宇的手握成了拳,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這不都是跟你學的,走時髦麼?”他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行,你這小子夠狠。”覃祖業伸拳打了他胸口一下,“我能跟你比嗎?我那是無愛結合,只爲了家族利益,現在找到了真愛,不想委屈如蘭,才逼不得已這樣做的,可你呢,明明與嫂子很相愛的,而且嫂子那麼聰明賢淑,優雅得體,虧你還能做出這種事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心傷的,要我來看,這麗婭是漂亮了點,但若與木清竹比起來,真的不知道要差了多遠,你這小子小心別玩火自焚,到時遺憾終身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了。”
阮瀚宇的臉有一瞬間很可怕,可很快就笑呵呵的了。
覃祖業有些可惜地搖了下頭,內心裡替木清竹感到惋惜。
他走上這條路也是逼不得已,他與妻子那是完全沒有感情,如果從一開始有得選擇,他也是不願這樣的。
可阮瀚宇與他完全不同了,他們是有感情結合的,而且還很恩家呢,此時的他完全弄不明白阮瀚宇的心思了。
晚會很熱鬧,酣歌熱舞,場面大氣又上檔次。
這應該是麗婭參加過的最有層次的晚宴了,她心情激動,興奮得滿面紅光,一直跟着阮瀚宇,小鳥依人的模樣。
阮瀚宇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笑得很含蓄。
“麗婭,我們敬酒去吧。”
一會兒後,阮瀚宇就挽着麗婭的手,一手端着紅酒杯,長腿邁開,瀟灑倜倘的開始回敬酒了。
雲霽臉上的肌肉一直繃得緊緊的,臉上公式化的笑容怎麼看都顯得空洞僵硬無神。
最可恨的是,加鴻才胖胖的身軀總是捱得她緊緊的,那股渾濁的男人味真是倒盡了她的胃口。
當阮瀚宇挽着麗婭款款走來跟她敬酒時,她的臉色有些發白,被加鴻才挽着的手指藏進了掌心裡,心臟劇烈地跳動着。
阮瀚宇高大修長的身軀帶着淡淡的男性氣息飄近了她,他的臉上是傾倒衆生的笑,彬彬有禮,幽雅到極致。
這樣的男人只要讓女人看一眼,都是賞心悅目的,雲霽被他的優雅感染了,終於把從加鴻才那裡得到的噁心氣趨散了不少。
“加少,雲總,久仰了,我們敬你們一杯。”阮瀚宇開朗大方的笑着朝她舉了舉杯,恍若對以正太集團吞食阮氏集團旗下的產業毫無戒心,他的大度與幽雅,富有磁性的聲音,很讓人着迷與傾倒。
這就是天生高貴的男人,既使面臨危機,也是談笑風生,鎮定自若。
雲霽此時就有種感覺,她的報復是摧不毀這個男人的,他,天生就是商業的強者,不容人的意志而改變。
“阮總,麗小姐,承讓,謝謝。”加鴻才立即滿臉堆笑,一個勁地點頭回禮,雙方碰杯後,他仰頭一口氣就喝乾了酒杯裡的酒,打着酒嗝,滿臉的豔羨,“阮總,您的新太太好漂亮啊,真是有豔福。”
他邊說着邊雙眼近距離地打量着麗婭,豔羨之情豪不掩飾。
雲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幽冷的眼光又毫無意識的從麗婭那幸福的小臉上飄過,心底裡涌起一股酸水,轉瞬間,臉上的笑再度嫵媚迷人。
“阮總,承蒙阮總看得起,我先乾爲敬。”雲霽端起酒杯與阮瀚宇輕輕碰杯後,優雅地一飲而盡了。
她不着痕跡的把手從加鴻才的手裡掙脫了出來,臉上的笑越發的嫵媚了。
“阮總,最近還要感謝財大氣粗的阮氏集團,讓敝小公司迎來了生存的機會,今天我是無論如何要回敬你一杯的。”她走到一邊的酒水桌上,倒滿了二杯紅酒,端過來遞了一杯給阮瀚宇,有侍從接過了阮瀚宇手中的空杯。
阮瀚宇微愕後,修長的手指大方自若地從雲霽手中接過了紅酒杯,指尖似有若無的劃過了她的芊芊玉指,哈哈一笑:
“雲總好幽默,雲總巾幗不讓鬚眉,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令貴公司蓬勃發展,令我深感佩服,雲總的敬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二人舉杯,在空中相碰。
俱都是笑意盈盈。
爾後,二人同時喝乾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