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氣氛已然達到了白熱化的狀態,我側躺着,眼神不斷的往溫啓明那邊瞟。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溫啓明拿着一個插滿了不同顏色電線的頭盔朝着牀前走了過來。
下意識順着那些電線看向源頭,入目便是一個大型的儀器,看着儀器上面好似物理課上見過的電壓表一樣的刻度表,我眯了眯眼睛,注意到指針在刻度錶盤子裡不斷的搖擺着,我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莫不是溫啓明要對我進行治療精神病纔會用的電擊療法?
目的是什麼,是爲了讓我的神經更加脆弱崩潰,好讓他趁虛而入嗎?
想到那種大腦被電擊的感覺,我幾乎害怕的忘記了呼吸。
眼看着那個頭盔被溫啓明捧了過來,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就見她腳上拴着鐵鏈,激動萬分的朝着溫啓明撲了過去,再度在他的褲管上蹭了蹭。
溫啓明似乎已經習慣了那個女人的這種行爲,垂眸看了看那個女人,伸手在她厚重的頭髮上揉了揉,而後,他將頭盔往我的頭上一戴。
戴好,他轉身走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裡。
我下意識朝着他看去,就見他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根帶着肉的大骨頭,隨手扔給了那個女人。
下一刻,我就見那個女人眼睛晶亮的朝着那根骨頭飛撲了過去,也不在意骨頭上面帶着血的生肉和冰渣,張嘴就瘋狂的啃食了起來。
看着她吃的滿頭髮的冰渣和血跡,我的胃裡跟着就有些反胃,險些吐出來。
想到我把鋼筆給了她的事實,我一瞬間就有些懷疑和後悔。
她這般餓狼撲食的模樣,真的能夠幫到我嗎?
心裡略微有些酸澀,可是想到現在這般絕望的處境,我又覺得有一絲希望比沒有希望強,便特別深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溫啓明見那個女人趴在那裡不停的用舌頭舔着肉骨頭,那雙陰鷙的雙眸裡盛滿了難掩的自傲與得意,彷彿再說,看,這就是我實驗的成果,她果然打心眼裡將自己當成了一條狗。
心裡忐忑着,我感受到腦袋上冰冷的儀器,再看溫啓明再度朝着我走過來的動作,無限的絕望與一絲希望全然糾纏着我,令我痛苦不堪。
若是我的腦子遭了電擊,且不說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光是超過安全電壓的伏特電流便會令我大小便失禁,流口水,甚至神志不清,半身不遂。
若是少有個偏差,那我的這條小命也會不保,一命嗚呼。
絕望間,
陸擎蒼清俊的臉龐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想到我與他的種種過往,想到他對我的好,想到我去機場接他看到他走出出口的那一刻,我的心裡突然就充滿了後悔。
早知道我的命這麼短,當初就應該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去他媽的狗屁誤會,去他媽的門當戶對。
眼眶咻然溼潤,感受着房間裡的晦澀與陰森,我格外的想念他的溫暖胸膛。
如果我擁有月光寶盒,能夠讓我重新回到認識陸擎蒼的那一天,我發誓,我一定好好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他生氣我哄他,他嫌棄我,我纏着他,絕不再像這一生似的,矯情敏感懦弱做作。
“一眨眼,十四年過去了,你的眼神,和那時候的你一模一樣。”
“這種明明害怕的要死卻死倔着的表情,真是令人興奮。”
溫啓明隔着口罩,低低的笑了笑,擡手,他戴着手套的手指頭緩緩的劃過了我的眼睛,聲音裡充滿了懷念。
我皺眉,眼底充滿了抗拒。
他的手套上沾染着肉骨頭的血腥味,冰渣化成的冷水沾染在我的睫毛上,令我厭惡到了極致。
可我沒有力氣亂動,我只能承受他好似在觸摸着一具屍體般的溫度與力度。
垂眸,我悄然掃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女人,卻是見她用嘴叼着骨頭,眸光幽深,充滿恨意的盯着溫啓明看。
見狀,我心思轉動,連忙將注意力拉回了溫啓明身上,我眯了眯眼睛,故意迷惑的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外公,十四年前我在藍歌福利院,你怎麼會見過我?”
話音未落,果然就見溫啓明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良久,他纔有些得意道,“看來你恢復記憶的速度比我預期的要慢。”
側眸,我悄悄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就見她不知何時,將鐵鏈舉起來,已經緩緩靠近到了溫啓明的身後。
見她雙手捧着鐵鏈的動作,我心思微動,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積攢着身體裡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絲力氣,轉移他的注意力道,“外公,視頻我幫你露,我已經跟外婆說了,我不想嫁到陸家了,我想當凌家的大小姐,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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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陸家?呵。”
溫啓明靠近了牀一些,身體愈發往下俯,雙眸逼視着我,與我臉咫尺近。
感受着他充滿了惡意的氣息,我努力將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腿上,一邊觀察着那個女人的蝸牛般的移動速度,一邊保持迷惑的看向溫啓明,“外公笑什麼?”
“你以爲光嫁到陸家就能改變什麼嗎?幼稚。”
“乖乖的聽外公的話,等外公完成了宏圖大業,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親外孫女兒,當年留你一條小命,讓你進了張家,你以爲這一切都是巧合嗎?哈哈……”
溫啓明仰頭笑着,因爲大笑,口罩鼓起扁,透着絲絲猙獰。
聽着他的話,我的心咻然提起,鼻息間清晰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難道,我的人生,與陸擎蒼無關,反而是由溫啓明一手策劃的?
這種想法一旦開啓,心裡便是控制不住的恐懼。
我很想聽溫啓明繼續說下去,可是看到已經站在溫啓明身後的女人,顧不得那麼多,擡腿,用力一腳就踹在了溫啓明的襠部。
踹完,我渾身的力氣便迅速消退,整個人無力的跌落在了牀上。
伴隨着溫啓明的一聲痛呼,就見那個女人猛地躍起,狠狠的就將手裡的鐵鏈纏在了溫啓明的脖子上。
用力一勒,她狠狠的抱着溫啓明,直接倒在了地上。
“去死吧!你這個老變態!”
沙啞空洞的聲音從那個女人厚重的頭髮後邊傳了出來,她極其痛快的吼着,舉起我給她的鋼筆,狠狠的就戳在了溫啓明的一隻眼睛上。
霎那間,溫啓明的眼睛裡一下子就流出了噴涌的鮮血。
溫啓明劇烈的哀嚎了一聲,掙扎間,用力的拽住了那個女人的頭髮。
見此,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女人的鐵鏈拴在牀腳上,她根本離不開太遠,現在和溫啓明糾纏在了一起,再加上溫啓明剛纔的哀嚎聲,保不齊門外的保鏢會聽到,萬一保鏢聽到了,那麼我和女人的處境就危險了。
從剛纔那些保鏢們習以爲常的狀態來看,他們一準兒是溫啓明的走狗,根本沒有良知,恐怕早就知道了女人被囚禁在這裡的事情。
思及至此,我抖着嘴脣,連忙朝着女人吼道,“脖子,脖子!”
我剛纔明明告訴她的是脖子,她怎麼刺的是眼睛。
脖子是致命的地方,而眼睛根本不會致命。
莫不是我眨眼睛的動作讓她誤會了?
聽到我的聲音,那個女人猛地嘶吼了一聲,好似積蓄了許久的力量咻然爆發,她一手猛拽着手裡的鐵鏈,一隻腳死死的蹬着鐵鏈的另一邊,拉緊,另一隻手高擡,將鋼筆猛地拔出來,狠狠的刺向了溫啓明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