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上有鬼神嗎?

摸了摸懷裡的兩本書,正是《霹靂掌》與《一陽指》,封平心中梗塞,“爹爹平日將這兩本武技視爲珍寶,一直帶在身上,如今卻是給了我,只怕爹爹此刻已是遭遇了大難!但願全村平安無事吧!那送我來此地之人好像是爹爹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早年也曾聽爹爹提起過此人,卻沒想到自己的叔叔剛一露面,就爲我全村帶來災難!即便我被叔叔救了一條命,但我卻不能原諒你!”封平心中如此說道,但想了一想,不原諒又如何?自己那叔叔能飛天,實力之強令人匪夷所思,不是照樣被人打得口吐鮮血,胸膛塌陷嗎?“哎!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回村裡看看吧!也不知此處是什麼地方,爲何前後左右都是石壁,我怎麼會掉入這麼一個古怪的地方呢?”

封平緩緩站起身來,自言自語打量着四周!好在這片空間不知爲何雖無一盞燈,卻還有點光亮,大致能看清遠處!封平朝着自己前方走了幾步!竟是發現了兩個石門!這兩個石門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紋,封平是一點也看不懂!但兩個石門上各有一行字,封平倒是認得!

只見左邊的石門上寫着:“世上有鬼”,而右邊的石門上寫着:“世上無鬼”。封平看着覺着好笑,一時間心中的悲慼都減弱了許多。“這是什麼人故弄玄虛,做出兩個石門還寫上這樣的話!莫不是讓人做出選擇?我雖然學武不精,但是村裡的孔夫子曾說過,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我自四歲起學習識字,五歲學詩,六歲學賦,七歲學天下大道!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詩文也算小成!當年我曾讀曾鞏之《捉鬼賦》,此文中就有這樣的記載,世上本無鬼,庸人自擾之!我也是相信曾鞏所言的!世上哪有什麼鬼,人死如燈滅,豈會變化爲鬼下九泉?然而村子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認爲世上有鬼!真是好笑!我自然是走世上無鬼這扇石門了!”(其實封平武藝極差,只因平日心思都花在了文章、詩賦之上。)

想到這裡,封平緩步走向右側“世上無鬼”那扇門,本以爲要很用力才能推開石門,卻沒想到輕輕用手一按,石門竟然自己開了!封平並無任何猶豫,踏步進了這石門之內!剎那間,那石門竟然閉合了!封平倒是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再看石門,哪還有半點石門的跡象,完全又變成了一堵石牆,牆上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這時候,說實話,封平內心是有恐懼的!剛開始自己清醒以後,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如何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處境,心中也不是很恐懼!但是此刻,被關到了石門之內,又無半點援助,焉能不恐懼!封平一時間嚇得坐在了地上,久久不知該如何是好!過了約有半個時辰,封平才漸漸冷靜了下來!“久坐於此根本不是辦法,好在這裡還有光亮,遠處似乎越來越亮,倒不如繼續往前走!”

想到此處,封平站了起來!兩條小腿直打哆嗦,都有些站立不穩!只能不停地自己給自己打氣!掙扎着邁步超前走去!大概走了約有十分鐘,封平突然發現自己所走的通道左側竟然有一堵近百米長的冰牆!之所以說它是冰牆,就因爲這牆壁寒冷無比,而且極爲透明!封平朝着那冰牆一側看去!只覺天旋地轉,驚駭欲絕!

封平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冰牆,只見冰牆那一側也是一條通道,應該就是那扇刻有“世上有鬼”這四個字的石門背後的通道!封平之所以看了冰牆一側後驚駭欲絕,是因爲在冰牆那一側的通道里,橫七豎八的躺着數百具骷髏!更可怕的是一條兩米高,五米長的大狗正睜大了眼睛看着封平!那條巨狗額頭有西瓜大的兩個燙金大字——嘯天!再看那巨狗的眼睛,猶如成年人的拳頭般大小!只見那巨狗吐了吐血紅色的舌頭,用頭不斷地撞擊冰牆,彷彿想要活吞了封平!好在那冰牆看似薄弱,卻極爲結實!巨狗幾經碰撞無果,也漸漸安靜了下來,耷拉下了腦袋,不再去看封平!

封平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喃喃自語:“太險了,今日我封平能撿此小命,多虧了曾鞏曾經寫過《捉鬼賦》,曾鞏乃是不信世上有鬼之人,文中曾寫曾鞏拜盡天下名師,想要捉一鬼而不可得,又寫世人做了虧心事卻擔心鬼復仇,實乃惡人、庸人自擾之!世上哪有什麼鬼啊?看樣子修這通道之人也是不信鬼之人!否則我若是走了世上有鬼那條通道,只怕是要被那巨狗咬成肉沫了!”

封平看那巨狗幾次撞牆未能成功之後,終於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纔算是安下心來,繼續朝着前方走去!沒走上兩分鐘,只見前方竟然又是出現了兩扇石門!而這一次,兩扇石門上竟然分別刻着這樣的字!

只見左側石門上寫着:“世上有神”,而右側石門上寫着:“世上無神”。看到此處,封平額頭滴下一滴冷汗!自語道:“這創立此通道之人真是無聊,怎會設立這樣的局讓人闖呢?剛纔我僥倖選擇了世上無鬼,方纔撿回一條小命,沒被那巨狗吃掉,此刻到底該選擇世上有神還是世上無神呢?如果按照先前的經驗,應該選擇世上無神纔對!畢竟修這通道的主人應該是無鬼論者,既然是無鬼論,應該也是無神論者吧?可是孔夫子曾經說過,世上是有神的,人若神通廣大,就可封神!有人造的酒極醇、極香,便被封爲酒神,有人做的飯太香,便被封爲廚神,有人殺的生靈太多,被封爲殺神、死神!有人寫文章風華絕代,便被封爲大神,還有人嗜睡成癮,每逢夫子上課時必睡覺,還被我封爲睡神呢!孔夫子曾說過,人要堅守本心!我是相信世上有神的,到底改選擇哪條路呢?”

想到這裡,封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只見通道內一個七歲大的孩子笑聲不止,迴音陣陣!“我封平苦讀聖賢書,雖年幼不是學武之嬌子,卻也懂做人之大義!今日我便選世上有神這條路!縱使前方再有惡狗取我性命,我也不能因此違揹我之初心!人總有一死,豈能因死而變心?”

想到這裡,封平大步朝前,用手輕按石門,隨後進入了“世上有神”這條通道。這條通道與先前走過的通道竟是一般無二!封平雖說是在大步向前,但心中多少有點忐忑與不安!人總是怕死的,特別是在這古怪異常隨時可能喪命的地方!在這異常安靜的通道內,封平甚至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好在走到了尾端之時,同樣出現了一堵百米長的冰牆!而前方並沒有想象着的大狗出現!封平好奇地朝着那冰牆一側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氣!冰牆那一側應該就是“世上無神”的通道了!透過寒氣逼人而又透明清晰的冰牆,封平看到了這一輩都未曾見過的怪物!只見冰牆那一側百米長的通道里!橫七豎八躺了約有五六十具屍體!而在這些屍體旁邊,一個兩米多高的巨人突然站了起來,面朝着封平看去!這個巨人封平前所未見!只因這個巨人根本就沒有腦袋!**的上身胸膛處竟然有一對血紅色的眼睛!而那巨人手中持有一柄巨斧,粗大的斧杆上還刻有四個字!封平仔細一瞧,竟然刻着戰神刑天的字樣!而地上的五六十具屍體,近乎都是被這巨人砍了頭顱吧?

那巨人胸膛處兩隻血紅色的眼睛看了兩眼封平,隨後那巨人一揮舞巨斧,竟是盤坐在通道內開始閉目休息起來!封平看着那巨人,又仔細看了兩眼巨人手中的巨斧,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兩腿打顫,竟是坐在了通道內!短短不到一日的時間,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封平僅僅只有七歲,如何能經得起家中鉅變,父母生死未卜,自己又陷入險境的困局?

“哎!想不到我竟會有如此奇遇!通過前面這兩個通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建造通道的主人絕對是一個有神論,無鬼論的人!如果剛纔自己和他觀點不一致,只怕就要被他的巨狗以及那叫做戰神刑天的無頭怪給殺死了!第一次我選擇了世上無鬼,平安度過那條通道,第二次我選擇了世上有神,又平安度過了這一條通道!如果前面還有類似這樣的通道!我真的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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