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先天混沌

當玉符落在手掌上時,初時還不見有什麼變化,等到過了一陣,玉符中的混沌色澤忽然擴散開來,在玉符內充盈開來。混沌隱隱流轉不定,在他目前呈現出各種玄妙圖紋,就如水波流淌,形成了不同的圖像一般,這玉符上的紋路也是這般。

這枚玉符乃是他當初從玉京山盤古神殿得來,與那時他還得到了一柄盤古開天斧。當時玉符毫無作用,被他擱置無數歲月,盤古開天斧也曾驚鴻一現,後來便沉睡了下去。後來玉符曾於玉京山顯現過神異,助他取得鴻蒙寶樹後,便沒有什麼動靜了。

如今盤古開天斧不曾甦醒,但是這道元始天王留下的玉符,忽然在這時發生變化,應當是有什麼奧秘。

忽然,玉符上綻放出一道微光,直指時光源頭處的廣袤混沌。看着微光化爲一線光絲,指向時光源頭的混沌,凌雲心中一動:“莫非,這是讓我進入混沌?”擡起頭看着面前橫亙阻隔的廣袤混沌,凌雲微微皺起眉頭:“可是這混沌兇險莫測,我若進入其中,豈不是自陷險境?”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玉符上的微光微微閃爍了兩下。凌雲忽然福靈心至,領會了玉符傳達的意思:“是讓我放心進入,有你來保護我嗎?”思及這玉符的來歷,凌雲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相信元始天王的佈置。

凌雲手持元始天王遺留的玉符,操控扁舟駛向混沌。還沒等他提心吊膽的防備混沌,忽然感覺眼前天光一滅,四周頓時變成了一片混沌的景象。

看着四周的景象,凌雲在心下暗暗猜測:“這裡……莫非就是盤古誕生的先天混沌時代?”

比起宇宙之外的混沌元氣,此處的混沌更加空虛混茫,完全找不到四方上下的方向,甚至連時間流逝的感覺都消失不見。若是時光混亂,自己還能感覺到,但是時間消失,這可比什麼都嚴重。

這裡本就是一片空無混沌,連時間也不存在。自從進入這片混沌之後,他便一直駐足不前,再也沒有什麼舉動。當然也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在此處的每一次動彈,都要消耗莫大的力量。

幸虧有玉符抵擋混沌的消融,可是也僅僅只能保持基本存在。對於自身的每一個舉動,他必須要時時刻刻編織概念,才能獲得行動的能力。比如說要做出‘看’這個舉動的話,他必須編織出‘看’這個概念,要行動必須編織出‘舉手、擡足,邁步、飛行’等等概念,才能維持自身的行動。

並且,自己必須時時刻刻編織這些概念,否則前一刻編織出的概念,在下一瞬便會‘消失’。對,沒錯,就是消失。

此處一片空無,相對於自身之‘有’,此處的狀態便是‘無’。在此處,凡是有的,都將歸無,凡是存在,必將消失,不論好壞,都沒有意義。

此處無大無小,無內無外,無光無暗,似有非有,似無非無,非真非假,非虛非實。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似乎空無一物,又好像有某種事物正在微微萌發。

“若是時間消失,按理來說我應當已經被禁錮於此處了,怎麼還能活動自由?”感覺自己的思維與活動並未收到限制,凌雲不禁把目光,轉到右手所持的這枚玉符身上。

“是你嗎?”低聲呢喃,似是疑問,又極爲肯定。對玉符的神妙他已經有所猜測,“是盤古嗎……”

擡頭舉目四顧,四周一片混沌。凌雲能感覺到,在這裡待得久了,自己像是要同化在這些混沌當中了一樣。他知道,這並非是錯覺,而是真的會被同化。復又垂目看了一眼手裡的玉符,凌雲知道:“如果不是這枚玉符的話,想必我已經被這些混沌給同化了吧?”

不知什麼時候,腳下的歲月之舟已經消散,凌雲就這麼懸浮在空無茫茫的混沌中。手裡的玉符,有一片淡淡微光灑下,將他渾身上下牢牢罩定。

“你帶我來到這裡,究竟是要幹什麼呢?”目光轉到手中的玉符身上,凌雲喃喃低聲問道。

話音未落,玉符上微光綻放,散入了四周混沌。目光隨着微光向外看去,混沌深處若隱若現,一道身影若隱若現浮現。還沒等他看清身影的面容,心中忽然靈光一閃:“盤古?!”

凌雲驚疑不定看着那偉岸的身形,心下念頭暗轉:“盤古已然重歸大道,絕對不可能再存在於世,要想重新歸來,便要逆轉宇宙,重歸混沌才能實現……不,也不是不能再現。盤古爲萬道之宗元,他的道化雖爲大道定數,但是卻也不是不可能不留下後手。”

凌雲擡眼環顧四周:“也許這片混沌,便是誕生盤古的混沌,所以他才能留下一絲蹤跡?”

心下暗暗猜測着盤古此舉的用意,凌雲一邊垂手灑出一片造化玄光,玄光如水,垂散虛無之中,卻不曾濺起一絲漣漪,眨眼間便消散一空。凌雲嘗試着施展造化之力,欲要探索此地奧妙,但卻毫無收穫。

此番情形雖也在預料之中,但這事實卻讓人很無奈:“此處能消融萬物,連我的造化大道也不能倖免,看來只能依靠元始天王的玉符擦能行動。”

正當他收手後,混沌深處,若隱若現地盤古虛影,忽然微微一動彈,一股浩浩蕩蕩的意念傳遞而來……

接收到盤古意志傳遞的意念,凌雲不禁愕然擡頭,看向那道偉岸的身影:“大帝爲何要將此事託付於我?”

“……”盤古顯化的意志並沒有解答他的疑問。凌雲也知道得不到答案,便沒有再追問。默默沉思着剛纔盤古殘念所傳遞的信息,最後一咬牙,向着盤古顯化的意志躬身一拜:“還請大帝借我力量!”

“……善……”混沌深處顯化的盤古意志,驀然散化開來。

頓時間,凌雲就看到一團比空洞虛無之混沌,更顯得具體的混沌,自茫茫虛無中誕生出來。

當他看到這一幕,凌雲心下靈光一閃:“太易之時,陰陽未變,恢漠太虛,無光無象,無形無名。寂兮寥兮,是曰太易。太易,神之始而未見氣也。太易變而爲太初,此時爲氣之始而未見形也。太初有無,無有無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雖變有氣,而未有形,故曰太初……”

先前萬物虛無,不見神氣變化,應當是混沌時的太易時代,此時得盤古推動,太易變而爲太初,一炁始生,神氣變生,雖未有形質,卻已生有。

看着先天五太變化,凌雲不禁若有所思:“太易之前,爲絕對虛無,太易是最接近‘無’的一個混沌階段。太易之後是爲太初,太初之後便是太始,太始之後有太素,太素之後有太極。這便是無極生太極的五個階段。”

思及自己曾在玉京山遇到的小混沌,與此時的‘混沌’全然不同。先天五太爲混沌分判之前的五個時代,元始天王在玉京山佈置的小混沌,該是太素時的混沌。而自己在時光源頭看到的,就是太初的混沌。

進入太初混沌之後,自己所見便是太易混沌,此時萬物虛無,毫無一物,便是連最初的‘概念’也不曾誕生。而後經過盤古意志顯化推動,太易變而生太初,太初生炁,方纔具有最初模糊的混沌概念。

看着已經誕生模糊概念的太初混沌,凌雲知道,這是得盤古之助,才能推動太易變化。太初混沌一生,便迅速擴大,席捲太易,填塞虛無,迅速將太易混沌佔滿。

“既然太初已現,此時正該是我出手之時。”凌雲看着唉太易變而生太初,就知道要自己出手了。此時太初已生,最初的概念便已具備,正該是造化大道彰顯其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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