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透窗而入,陽光灑在純元子的身上。
他白皙的臉頰,逐漸的出現了點點金屬色。
膝蓋上的鐵劍,逐漸的出現了一點鐵鏽,並且逐漸的增多。
當鐵劍徹底化作一團鏽屑,純元子才睜開眼睛,緩緩吐息。
他看着膝蓋上的一堆鐵鏽,眼神有些發愣。
就在剛纔,他進入了演武珠內,重新演化了甲術。
所有武學的精華全都融入甲術之中,結果出現了全新的變化。
第一門鐵甲術,不再是粗淺的笨拙功夫,而是可以汲取金屬之氣的高深武學,若非他已經抵達胎息之境,甚至都無法修煉。
這件事太奇怪了!
純元子本以爲演武珠失去了能量,需要很久才能補充齊全。
但是爲什麼他琢磨甲術的時候,居然能再次進入演武空間呢?
而且這次他甚至都沒有做出選擇,演武空間居然以甲術爲根本融入了所學武功精華,提升了甲術的潛力和威能。
難道這演武珠還有意識不成?
純元子思緒起伏,好半響才平靜下來。
無論怎麼樣,空想是沒有結果的,他不想浪費時間。
重要的是甲術威力不凡,絕對不是胎息境的武學。
起碼是真氣境,甚至有可能更高。
平靜下來的純元子隨手掃掉鏽屑,他目視自己的右手。
衣袖滑落,修長的手指,出現了金屬光澤。
良久,金屬光澤才消失不見。
全新的鐵甲術,擁有吞噬金屬之氣的神奇能力。
煉化金屬之氣後,純元子可以選擇強化自己的身體部位。
也就是直接把金屬之氣,均勻的擴散在所選的部位。
純元子選擇的是自己的右手。
但一柄鐵劍的金屬之氣,只能夠強化他的五指和半個手掌。
仔細感應一會,純元子發現,這種強化並不僅限於皮膚。
經脈、血管、皮肉都有強化。
金屬之氣不消散,手掌就會出現金屬光澤。
一旦完全消散,光澤就消失不見,但功效還在。
對比之前的鐵甲術,全新的鐵甲術毫無疑問更加神奇,也更有潛力。最重要的是,外煉轉入內煉,這是本質的變化。
可惜,縱然有演武珠優化,純元子短時間內也無法大成。
他缺少金屬之氣。
剛纔那一柄長劍,還是宗門發放的制式鐵劍。
若非手裡還有寒螭劍派獎勵的一柄浪濤劍,他都無法修煉入門。
純元子站起身來,整理道袍走出艙門。
大船出行,懸掛無量宗旗幟,身邊還有兩艘大船,懸掛寒螭劍派旗幟,離開了寒螭劍派後,前往距離外海最近的焦巖島。
這一路所需時間不少,行程未免有些枯燥。
純元子來到甲板上。
寒風長老正盤腿而坐,凝神入定。
“師叔!”他開口道。
寒風長老沒吭聲,呼吸依舊平穩綿長。
“弟子胎息已成,爲何不能直接轉修宗門絕學?”純元子問道。
“師兄如何說的?”寒風長老問道。
“只道回宗便可學!”純元老實道。
“爲何疑惑?”寒風長老淡然問。
“只是覺得師叔也可以教導,而且提前學習還可以提升實力!”純元子輕聲道,“怕自己拖累師叔。”
“胡思亂想,小兒之言!”
寒風長老睜開眼睛,淡然道,“胎息境和真氣境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境界,胎息顯於外,氣息若潺潺流水,輕柔盈潤,真氣卻不同。”
真氣是人體和天地互相感應而生的力量,它比內息更加剛猛、更加狂暴、更加有力量,也更加的真實。
如果說內息是虛,那真氣就是實。
真氣境的武者,可以真氣外放,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而從胎息進入真氣境,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需要靜修,需要身邊有長輩護持。
“修煉之道,貴專精,貴明心,戒急躁。”寒風長老目光平淡,語氣嚴厲,“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純元子面色一緊,嘴脣輕抿,不在開口。
“宗門絕學,只有師傅傳授徒弟,哪有師叔傳給師侄?”
“你天資妖孽,的確可以很快入門,但練武之道,並非一朝一夕。”
“便是你成了真氣境,就不拖後腿嗎?”
“太讓人失望了!”
“自己默唸經文,自我反省!”
寒山長老冷聲道。
“是!”
純元子地低頭,手指掐印,端坐身體,嘴裡輕聲唸經。
他只是想盡快學習宗門絕學罷了!
這不是對力量的渴望,純粹是對武學的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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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師叔說的不錯,他的確有些急躁了!
或許,這就是下山之後的苦果。
純元子暗自嘆息,閉上眼睛,經文不斷。
唸經的聲音非常小,完全被海浪掩蓋,可在純元子的耳中卻如洪鐘大呂,直接掩蓋了海浪的聲音。
純元子逐漸安靜下來,雙目微微下合,渾身放鬆。
……
……
星羅海中,三大宗門勢力,是無量宗、寒螭劍派和星隕小築。
無量宗和寒螭劍派關係莫逆,在星羅海內行事未免有些霸道。
所以相比起來,星隕小築反而更受歡迎。
當然,這也和星隕小築的產業有關係。
星隕小築最早是做海運生意,接觸過星羅海域之外的世界。
把外面世界的物品運回來,在星羅海域或者中原售出。
因爲財富驚人,容易被盯上,便開始召集護衛。
有錢有人之後,星隕小築就這樣在星羅海域發展起來。
如今的星隕小築,除開海運之外,最負盛名的是就是各種武器。
甚至是船隻。
星隕小築有造船技術,甚至是造船廠。
就在星羅海內距離外海最近的焦巖島,此島面積廣大,是寒螭劍派所在的映月島的兩倍還多。
在星隕小築的全力經營之下,焦巖島上甚至建設了城市。
此島常駐人口就超過了十萬,達到了十六萬之多。
星隕小築直接管理,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第二日天剛亮,三艘大船就抵達焦巖島海域。
這還是順風行駛,速度加快的緣故,否則三日才勉強能到。
純元子跟着寒風師叔下船,在碼頭上看到了幸運小築的人。
負責迎接寒風真人一行和寒螭劍派一行的,是星隕小築的焦巖島天星城的城主,喚作秦風眠。
此人身穿白底鑲金長袍,面如冠玉,看起來是個英俊的中年漢子。
年輕時候肯定迷倒不少女人。
他的實力也很高強,至少是寒風師叔同等級,否則他不配出迎。
下船之後,一行人上了馬車。
寒風長老和秦城主坐在馬車裡小聲交談。
純元子則和兩位師兄,坐在另外一輛馬車之內。
駕車的是個老者,他身邊的是一個毛頭小子。
“我叫星竹,秦星竹!”他對着三人微笑道。
“你也姓秦?”趙師兄好奇的問道。
“天星城中,有一大半人姓秦,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秦星竹說着,看向三人腰間的鐵劍,羨慕道,“是寒螭劍派的上等長劍!”
“好眼力!”劉師兄笑道,“你會使劍嗎?”
“不會!”秦星竹目光一黯。
“你喜歡嗎?”純元看他這副表情,詢問道。
“喜歡!”秦星竹狠狠的點頭。
他和純元一般大小,看起來年齡應該更輕一些。
雙手有老繭,那是揮舞馬鞭留下的。
他雙目清澈,看向長劍的目光,流露深深的渴望。
純元子看着他,突然解開浪濤劍,遞過去道,“送給你了!”
秦星竹愕然的看着對方,有些不知所措,臉皮漲紅。
“使不得,千萬使不得!”趕車的老丈轉身道。
老丈說着,嘴裡還罵罵咧咧,伸手就要敲秦星竹的腦袋。
“不妨事!”
純元子微微一笑,伸手用劍鞘擋住了老丈,看向秦星竹道,“它叫浪濤劍,劍身上有浪濤圖案,希望你好好對它!”
說完,他直接把浪濤劍放在了秦星竹的手上。
“純元師弟?”劉師兄忍不住叫道。
“此劍珍貴,恐怕不妥!”趙師兄也道。
“你也聽到了,”純元子笑着對秦星竹道,“好好對它!”
兩位師兄無奈的對視一眼,全都不在開口。
秦星竹愣愣的看着純元子,臉皮發燒的問道,“真送我?”
“當然,”純元子輕聲道,“我叫純元,不喜歡劍的純元。把浪濤劍送給你,只是希望能找一個喜歡它的人。”
“我……”秦星竹激動道,“我喜歡它,我會愛惜它的。”
“那就好!”純元子笑道。
他修煉鐵甲術,劍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用了。
況且,他的確不喜歡劍。
小乞丐出身的純元子,喜歡雙手空空。
手上要麼抓破碗,要麼抓竹棍或者金錢,抓劍非常彆扭。
再者說,有了鐵甲術,他以後可以直接用指劍。
浪濤劍雖好,卻不如自己的手指。
況且秦星竹和他年齡相仿,他也有心成全。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老丈拉着秦星竹在馬車上就要跪拜磕頭,被純元子拒絕。
老丈不住的說着感激的話。
而秦星竹則抱着浪濤劍傻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