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武氏身前,武氏舉手一巴掌打在了武清肩膀上,說道:“你這沒良心的孩子,一去便是半載,說好了寫信,可到如今卻連一份也沒寫,你讓爲娘好生想念。”說罷,便泣不成聲。
武清此時心智堅定,緩緩說道:“娘永遠是孩兒的娘,孩兒也永遠是孃的孩兒。孩兒永遠記着孃的教誨,望娘莫在哭了,如今孩兒歸來,娘當高興纔是。”
武氏笑出來聲,說道:“你這孩子,如今竟是一大堆道理來着,娘哭泣,只是高興!”
武清掏出一隻匣子,從中取出一支碧玉簪來,只見簪子翠綠瑩潤,十分精美,武清說道:“這是孩兒從揚州西域石國的商人手中購的,我爲娘戴上。”
武氏笑道:“這還是清兒第一次給爲娘買東西呢。”
武清笑道:“往後我每次出門便給娘買東西。”
說着話,武氏在簇擁下來到了屋中,等武氏坐在了梳妝檯前,武清這才拔下了一支金步搖,而後捧住武氏那高綰的髮髻,把那碧玉簪給插上。
武清很感嘆武氏的容貌,說實在,自己這老孃是迷死人不償命的,跟天后一般嫵媚,都是那種不容易衰老的體質,而且多年來生活優渥,武氏又沒了操心,一心禮佛,心中恬淡,早先因爲操勞生出的白髮,也徑自轉爲了黑髮,實在是讓武清大感神奇。
武清笑道:“娘,你真美!”
在後世,這一句是很讚美的話,但在這個時代,孩子讚美娘美,可不是很好的事情。武氏一愣後,說道:“別油嘴滑舌。”
但武氏的心中卻是異常甜蜜,如今看着銅鏡中的靚麗人影,她有些恍惚,但隨即便摒棄了雜念,說道:“清兒此去遊歷,必是有不少好玩之事,一會可得給爲娘說說。”
晚宴很奢侈,這也從某一方面顯示了大唐貴族富豪階層生活的一面,武清也沒說什麼。賺了錢不捨得花,難道要帶到棺材裡去嗎?更何況只要老孃喜歡,他也就心安了。
晚飯之後,武清走進了書房,武清看到。書房打掃地一塵不染,檀香繚繞。說實在的。要不是這是上等檀香。他真的很不願意燃這個東西。但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高雅,文人雅士,名門貴族,都喜歡這個調調,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時尚!
片刻,秋菊走了進來。端着一盆熱水。
秋菊欠身道:“公子一路風塵,奴婢爲公子洗腳。”
武清很感動,這纔是貼心婢女啊,說道:“你且先放下。我有東西給你。”
秋菊驚訝之後,滿臉喜悅,說道:“奴婢謝過公子。”
“都不知道我送你什麼,你便謝我,若我把你賣了,你還謝我嗎?”武清笑道。
秋菊臉色瞬間悽苦起來,竟然哭出聲來,“若公子嫌棄奴婢,公子賣了奴婢,那也是奴婢的命,奴婢也不敢埋怨公子。”
武清連忙拉住秋菊的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只不過說說而已,你如此貼心,我又如此喜歡你,怎麼捨得賣了你,不哭了!”
說着話,武清用手抹掉秋菊臉頰上的眼淚。而後從懷中取出一隻乳白色的玉鐲,說道:“這是我從西域商人手中賣得,可是花了我二十貫呢,我給你戴上。”
秋菊縮手,說道:“公子不可,如此貴重之物,如何能戴在奴婢的手上呢?”
武清一愣,便即想到,沉下臉來,說道:“你若不戴,我明日便把你賣了。”
秋菊詫異之後,緩緩伸出那雪白的手臂,武清這纔好生看着秋菊的手,一雙手因爲經常幹活,竟有些粗糙,武清嘆息一身,而後把那玉鐲戴在了秋菊的手腕之上。
“秋菊,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老夫人怕是給你說了吧。”
秋菊臉色羞紅,點了點頭。
第二日,中午。
縣令盧照鄰來訪,武清自然到府外迎接。
看到盧照鄰如今紅光滿面,武清不禁笑道:“半年前臨走時,見縣令你一副病態,如今倒是紅光滿面,可是有了喜事?”
盧照鄰笑道:“昨日便聽說公子來了,但盧某卻是忙乎了半宿,今日才拜訪,公子的這頓午飯可得請了。”
武清笑道:“正好武某與盧公你有要事相商,裡面請!”
二人沒有去書房,而是來到了飯廳,進了飯廳,只見食案上擺滿了酒菜,武清笑道:“我們邊吃邊談,正好給你引見一人,想必盧公你也認識。”
盧照鄰疑惑道:“到底是何人呢?”
武清大叫一聲,“子安,進來。”
片刻,王勃一身白衣,步履矯健,走進飯廳,只見他沉穩中,又不失灑脫,容貌俊朗,一股書卷氣縈繞其身,王勃拱手道:“公子,照鄰兄!!”
盧照鄰驚訝萬分,他沒想到能跟神交已久的王勃在此地相遇,自己爲這上元縣令,而王勃則成了武清幕僚。盧照鄰趕緊起身拱手道:“曾與子安神交已久,只可惜一直未能謀面,今日相見,真的萬分歡喜,公子,今日可得好生喝上幾杯!”
武清笑道:“今日盧公你就好生暢飲便是!”
如此這般,三人便在飯廳中飲酒暢談,祝酒詩也一一唱和而出,武清也難得沒有再剽竊後世文化遺產,作了幾首似是而非的祝酒詩。
三人都是性情中人,暢談之下,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直到月上枝頭,三人這才一一醉倒。
待到第二日起來,盧照鄰這才記得昨日竟然忘記了公事,大叫慚愧。
盧照鄰說道:“前日公子返家,下關碼頭髮生了踩踏之事,毀壞埠頭設施價值不菲。”
武清心中感慨,便說道:“既然事因由我,我便賠償便是。”
盧照鄰說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緊接着,盧照鄰說道:“書院已經於半月前建好,如今只等公子了。”
武清大喜,沒想到盧照鄰還真是稱職,看來要是沒有盧照鄰督促,進度沒有這麼快,棲霞山上可全是石頭呢。
“如此,等元日一過,便可開館了。”武清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