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殺害金萬福的兇手,爲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故弄玄虛,讓案情變得神鬼莫測、撲朔迷離,此般作爲,跟那裝神弄鬼的渡厄倒是有幾分相似!當然,這只是我們初步的懷疑,沒有任何實證,但未必就沒有可能!正好我們本來就打算去會一會那渡厄,若真能找到他與案件關聯的證據,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孫府後院,見孫子凡一臉震驚的樣子,狄知遜微微點頭,解釋道。
孫子凡聞言,不由在心中生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去跟李泰、狄知遜他們一起查案,若是渡厄真跟金萬福被殺一案有關係的話,自己這也算是幫了自家老爹吧?看老爹以後還會不會說自己是不學無術!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就像野草一般,在孫子凡的心中瘋狂地蔓延、生長,於是,孫子凡看向狄知遜,道:“那咱們還等什麼?快走吧!去看看那渡厄到底是不是在裝神弄鬼!”
狄知遜無語道:“你小子對查案感興趣了?”
話說他們今日來孫府並不是專門過來找孫子凡的,他們是想請孫伏伽出面幫忙,現在孫子凡要求主動加入,說實話他們是有些“嫌棄”的,畢竟他們是去“查案”的,而不是出去吃飯的!
孫子凡聽出了狄知遜語氣中的嫌棄,忍不住昂了昂頭,傲然道:“怎麼?都說子承父業,虎父無犬子,我爹他是大理寺少卿,斷案如神,我是他兒子,在這方面說什麼也比你們幾個要強上許多吧?”
“噗!哈哈!這麼說子凡你以後也想當大理寺少卿?”
狄知遜聞言,忍不住放聲大笑道。
孫子凡翻了個白眼兒道:“知遜你少拿這些話那揶揄我!我說你們到底還去不去找那渡厄和尚?去的話快走啊!”
李泰這時笑道:“急什麼?我們得到消息,說是這渡厄今天巳時會在大興善寺門前,舉行一場講經大會,屆時還會當場施展仙術,現在距離巳時還早,趕得上!”
孫子凡點頭道:“那行!我去讓人備馬!一會兒咱們一起去大興善寺!”
狄知遜笑道:“備什麼馬?騎自行車去就行了!我們三個都是騎自行車來的!”
“呃,自行車,第二代自行車?知遜你也搞到第二代自行車了?”
孫子凡愣了愣神,有些驚訝道。
尉遲寶林有第二代自行車那是因爲李澤軒送給了尉遲敬德一輛,至於李泰,由於這次李澤軒沒讓李泰出去救災,而是留守後方收發電報,再加上書院最新推出的兩項殺手鐗工程,李泰都是絕對的主力,所以臨行前李澤軒也送了李泰一輛變速自行車!但狄知遜是從哪兒搞到的?孫子凡不由相當納悶!
狄知遜一陣得意道:“嘿!前兩天炎黃商會又推出了一批第二代自行車,我讓家中僕人全去各個炎黃商會的鋪子排隊了,最終搶到了一輛!只不過比不得青雀那變速自行車好騎!”
孫子凡無語道:“你特孃的就知足吧,我到現在都還沒有一輛呢!”
狄知遜笑道:“會有的!過段時間肯定會有的!按照先前第一代自行車的情況來看,奇趣閣工坊那邊的產量肯定很快就能上來,到時候子凡你應該很容易就能買到!”
之前第一代自行車剛推出來的時候,非常供不應求,但後面隨着工坊自行車產線鋪開,產能很快就上去了,能買得起自行車的家庭,後面基本上都能買得到,現在的第二代自行車,後面的產能肯定也會大幅提升。
李泰擺了擺手道:“先不說這些了,子凡你快點收拾收拾,咱們該出發了!”
孫子凡無語道:“我收拾個屁,青雀你那變速自行車正好能載人,你就載我吧!”
李泰小臉一黑,沒好氣道:“不行不行!你小子這麼重,我哪兒載得動你?你去找寶林!”
孫子凡大怒:“我靠!青雀你摸着良心說說,咱倆到底誰更重?”
“當然是你更重!我重我又感受不到!”
“……”
………………………………
“渡厄神僧居然來長安城講經了,實在是太好了!”
“是啊!上次渡厄大師在新豐縣講經,俺有事錯過了,太可惜了!”
“今天的這個講經大會咱們普通人也能參與,可不像上次只有天龍會的教衆才能參與!”
“這次講經大會之後,我也要加入天龍教!俺家隔壁的老王上次從天龍教得到了一碗瑤池聖水,喝了之後聽說他的腿腳再也不疼了!可神了!”
“俺也想加入天龍教啊!就是不知道渡厄大師肯不肯收俺啊!”
大興善寺外,這裡臨時搭建了一個法壇,法壇上支起了一塊大紅色的幕布,竟然將大興善寺的廟門給直接擋住了,這要是普通的民間商鋪遇到有人在自家門前這樣搞事情,肯定就直接將臺子給拆了,因爲這是在砸場子啊!
但大興善寺是佛門寺廟,裡面的僧人都是出自密宗,與釋迦渡厄算是同宗同源,釋迦渡厄這種在人家寺廟前設壇講經的舉動固然很過分,但大興善寺的僧人們卻並沒有出來拆臺。
“嚯!現在距離巳時還有兩刻多鐘,這裡居然就有這麼多百姓了?”
李泰一行人從孫府來到大興善寺門前的時候,見法壇周圍全是人,狄知遜忍不住驚訝道。
李泰沉聲道:“這正說明渡厄善於蠱惑人心,我聽人說短短几日時間,加入天龍教的百姓便有上萬之衆,足以見得這天龍教的擴張速度有多麼恐怖了!”
“天龍教擴張迅速,對於朝廷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渡厄只是天龍教的一個尊者,其後還有一個神秘的龍首,若是這人居心不良,煽動這些百姓作亂,那可就麻煩大了!”
狄知遜目光一沉,分析道。
李泰點了點頭,道:“知遜你說的不無道理,這幾日我父皇也正因爲此事而煩心呢!天龍教的龍首一心向善便罷,他若是別有居心,咱們必須儘早揭穿他們的真面目,防止更多的百姓受到矇蔽!”
“我看咱們還是先擠到前面去吧,要不然一會兒看不清渡厄是怎麼使仙法的了!”
孫子凡這時說道。
“對對!沒錯!子凡你體格壯,你來打頭陣吧!”
狄知遜打趣道。
孫子凡惱火道:“放屁!要打頭陣也是寶林打頭陣,咱們幾個有誰能比寶林更加壯實?”
“昂!那俺來!”
尉遲寶林憨厚一笑,然後直接上前開路了。
他就是這麼一個忠厚的性子,只要是真心待他的朋友,他不介意爲朋友吃點小虧。
幾人在尉遲寶林這個人形坦克的開路下,終於擠到了最前面。
“嘿!看這法壇的佈置,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啊!也不知道渡厄今天會表演什麼仙術!”
見到法壇上的佈置後,狄知遜忍不住感慨道。
李泰等人還未來得及說話,旁邊一個大漢卻忍不住怒道:“你這娃娃好生不知禮數,竟敢直呼大師的法號,小心大師讓上天懲罰與你!”
“就是!大師的法號也是你能直呼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娃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卻是狄知遜無意間的一句話,勾起了周圍天龍教教衆的怒火,衆人均是虎視眈眈地看着狄知遜,就好像狄知遜不認錯,他們就要直接動手打人一樣。
見此情景,狄知遜縮了縮脖子,果斷認慫,道:“呃!小子是從外地剛來的,剛聽說大師的名聲,諸位勿怪,勿怪啊!”
聞言,那些信衆才放過狄知遜。
“呼~!”
狄知遜大鬆一口氣,剛剛那麼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頭落入狼羣的小羔羊一樣,太讓人心悸了!
“呵呵!知遜,這裡的百姓只認識神僧,可沒人認識你,要謹言慎行啊!”
李泰見狀小聲地說道。
狄知遜幽幽道:“青雀,這些信衆太瘋狂了!這天龍教的龍首一旦有歹心,憑藉着這些瘋狂的信衆,給大唐帶來的破壞力簡直無法估量!”
李泰憂心道:“確實!估計我父皇擔心的也是這個!一會兒咱們眼睛放亮點,看能不能找出渡厄身上的破綻!”
“嗯嗯!”
狄知遜、孫子凡、尉遲寶林聞言,均是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咚~!吱~!”
等了一刻多鐘後,法壇上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緊接着又傳來一陣開門的“吱吖”聲,對,就是開門聲,不過這個們不是普通的門,而是法壇中央的木板忽然向兩邊撐開,緊接着一名身穿紅色金線袈裟的僧人,從地下升到了地面上,並且還在緩緩往上升,那僧人左手握着禪杖,雙腿保持着盤坐的姿勢,就這麼憑空拔地而起,越升越高!
最終,法壇中央的木板又合上了,而那個僧人,則是雙腿盤坐在半空中,左手執禪杖,右手執佛禮於嘴邊,看上去是正在誦經,頗有天上神佛風範!
“譁~!”
圍觀百姓見狀一片譁然,畢竟在他們眼中,這種騰空的本事,只有天上的神仙才有的啊!
“神僧來了!”
“大師果然是天上神佛轉世,居然能直接騰空而起,太神奇了!”
“參見神僧!”
沒有任何人帶領,圍觀百姓們幾乎是自發地朝着騰空盤坐的渡厄跪了下來,並行禮道。
“青雀,這渡厄真的是神仙啊!他……他居然能漂浮在空中,這……”
孫子凡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驚訝道。
“別胡說!”
李泰皺眉道:“渡厄這一手看着神奇,但我不相信這是他的真本事,背後說不定是他在什麼地方做了手腳呢!”
“青雀,那俺們跪不跪?”
站在李泰旁邊的尉遲寶林,此時問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衆人面面相覷,但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信衆都向這邊投來了憤怒的目光後,李泰咬了咬牙,恨恨道:“跪!大局爲重!”
說罷,小胖子竟然帶頭跪了下來。
他這一輩子只給李二跪過,還從來沒給外人下過跪,不得不說,釋迦渡厄這波算是血賺了!
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這纔是魏王的本性啊!
李泰都跪了,孫子凡、狄知遜、尉遲寶林三人就更沒理由不跪了,三人跟在李泰後面,也跪了下來。
“阿彌陀佛!衆位施主快快請起,貧僧不過是一個出家之人,當不起諸位的大禮!”
就在這時,“漂浮”在半空中的釋迦渡厄洪聲說道。
“多謝大師!”
周圍的百姓們站起身,並一臉恭敬地齊聲道。
“靠!當不起大禮你特孃的早說啊!害得本王白下跪了!”
李泰在心裡瘋狂吐槽道。
“阿彌陀佛!昨夜貧僧入夢,夢見了佛祖,佛祖傳貧僧浮空術,貧僧今日醒來之後,試着按照夢中佛祖傳授的浮空術運行之法,未曾想竟然真的漂浮與半空之中了,阿彌陀佛,弟子多謝佛祖庇佑!”
釋迦渡厄一臉“慈祥”地看着周圍的信衆,然後開口洪聲道。
衆人聞言,不由一陣驚奇:
“大師竟然得佛祖親傳,豈不是說大師是佛祖親傳弟子了?”
“先有清水生蓮之術,現在又有浮空術,大師果然是神佛轉世啊!”
“我願意拜入大師門下,求大師指點佛法!”
釋迦渡厄這麼一句話,直接讓周圍的百姓們變得更加狂熱了,相信這會兒要是渡厄讓這些百姓們去殺人,這些百姓們估計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這渡厄不會真的夢見佛祖了吧?”
孫子凡嚥了嚥唾沫,一臉吃驚道。
李泰、狄知遜都是沉默不語,顯然,他們也被渡厄弄得這一手給震撼到了,雖然他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神佛,但眼前這個渡厄下面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能雙腿盤坐於半空,如果不是仙術,那真的沒法解釋了!
“哼!這浮空術的把戲我都會玩兒,這個大和尚可真是大言不慚!”
誰知,就在他們幾人震撼不語的工夫,旁邊一個小女孩兒此時卻小聲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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