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撐死膽大的
“殷部長，那探礦權？”
張昊小心試探道。
殷部長沉思片刻，隨即開口道：“張董你放心，我回頭跟上面反應一下，只要價錢合適，通過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冒昧問一句，多少錢纔算合適？”
“張董，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想問兩個問題。”
張昊當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直接問就是了，我保證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你們的新公司具體都有哪幾個股東？還有就是投資規模？”
“包括我在內，大小股東總共有九位，分別是粵州官方、企鵝的馬總、徵威集團的王總、大江和記的李總……”
張昊話還沒說完，就被殷部長給打斷了。
“張董，你說的是真的？”
張昊認真地點點頭：“當然，我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的。”
“嘶……”殷部長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僅僅這幾位，就不得了了，說真的，我是萬萬沒想到，伱們公司居然如此驚人背景。”
“這事主要是李州長牽頭的，我這邊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張昊隨口解釋了一句。
殷部長深吸了一口氣，緊跟着詢問道：“後面幾家呢？還有誰？”
“還有美の的何總、瑞鵬集團的徐董、歐派家居的姚董，以及鄭大福的鄭總，九家加在一起，前期的投資金額是2500億，後面如果有需要，還會繼續注資。”張昊娓娓道來。
“太誇張了，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你們公司在所有報名者當中，綜合實力絕對能排進前三。”殷部長肯定道。
“不一定。”張昊則是搖搖頭，“海外臥虎藏龍，尤其是那些大財團，每一個都有上百年的積累，不是我們能比的。”
“謙虛了不是？今時不同往日，據我所知，海外的那些大財團，在這波浩劫當中，有一個算一個普遍損失慘重，他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再說了，這裡是咱們的主場，豈容他們肆意妄爲？不怕告訴你，昨晚開會，紀執政官明確表示，這次拍賣會要儘可能多照顧一下咱們自己人。”
張昊驚訝道：“暗箱操作？這也行？”
“咳，話不能這麼說，這叫服從大局，衆所周知，那些大財團最喜歡干預政治了，限制他們對所有人都好。”
殷部長語重心長道。
“不對啊，您剛纔不是說他們損失慘重嗎？還怕他們幹什麼？”
“他們損失再慘重，底蘊還是有的，雖然單個實力有限，但就怕他們選擇抱團共進退，那絕對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所以最好還是防患於未然。”
張昊突然心中一動：“殷部長，假如…我是說假如開戰，他們這些大財團會站在那一邊？”
“你猜到了？”
殷部長欣慰一笑，意味深長道：
“毫無疑問，他們必然會站在咱們的對立面，這是核心利益之爭，很少有人會背叛自己的階級。
現在他們之所以投奔過來，無非是心裡沒底，不想被戰爭波及，畢竟聯邦實力有目共睹，珠城不可能變成戰場。”
“我明白了，看來確實有必要防着他們一手。”
張昊總算明白了上面的良苦用心。
認真說起來，他本人其實也是其中一員，只不過受限於本土大環境，以及抑商的傳統，纔沒讓商人們當家做主。
殷部長附和着點點頭，然後將杯中咖啡一飲而盡：“張董，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您請說！”
“我覺得你們與其抓着探礦權不放，不如干脆收購現成的大煤礦，這樣風險更小，也更容易發展壯大。”
“殷部長，其實我們是有備份計劃的，跟您想得一樣，直接奔着卡邁克爾煤礦去的，不過目標太大了，估計很難競爭得過。”張昊無奈聳了聳肩。
“怎麼會競爭不過呢？”
殷部長脫口而出。
張昊頓時沒好氣道：“殷部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土那麼多國企煤炭巨頭，您別告訴我他們都是吃素的？”
“咳咳……”
殷部長有心想辯解兩句，但最終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
一句話，事實勝於雄辯！
“殷部長，我能理解上面的難處，卡邁克爾煤礦我們不抱奢望，只希望能拿下塔斯馬尼亞島的探礦權。”
“張董，你認真的？”
“絕無虛言。”張昊斬釘截鐵道。
“我能問下原因嗎？”
殷部長試探道。
張昊早就想好了藉口：“沒什麼不能說的，雖然我們公司資金還算雄厚，但到底是新公司，缺乏經驗。
澳洲只是我積累經驗的地方，我們得真正目標是對岸，等隊伍真正鍛煉出來，就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對岸？難怪你們能沉得住氣！”
殷部長豁然開朗道。
如果沒有黃石火山，對岸絕對是真正的“天選之地”，煤炭儲量全藍星第一就不說了，其中三分之一還是露天煤礦，開採難度極低。
“殷部長，還請您多幫幫忙。”
張昊趁機懇求道。
殷部長沒有絲毫猶豫：“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們先拍下亞芬格爾谷煤礦，等拍賣會結速後，我再想辦法幫你們辦理探礦權的手續。”
“太感謝了！”張昊連忙感激道。
“不用客氣！”殷部長擺了擺手，隨即直奔今天的主題：“張董，我這邊也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幫忙，本來這件事不應該再麻煩你的，但我實在是沒轍了，只能一事不勞二主……”
“您不會又想打鯨魚肉的主意吧？”
張昊苦澀道。
來之前，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殷部長搖搖頭，隨口應付道：“沒辦法，計劃沒有變化快，你也知道，年後可能要打仗了，到時候物資會非常緊張，特別是糧食，我這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那您也不能逮着一頭羊薅啊？堂堂能源部，難道就沒有其它渠道了嗎？”
張昊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不否認，確實有其它渠道。”
殷部長端起咖啡壺，幫對方續了一杯咖啡，緊接着解釋道：
“如果只是普通糧食，我們自己就解決了，可是肉類確實是沒辦法，一是需求量大，二是來源少，總之太難了。”
張昊斟酌了片刻，硬着頭皮問道：“這一次你們想要多少？”
“這個數。”
殷部長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千噸？”
上次要了五百噸，這次直接翻倍，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殷部長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當場獅子大開口道：“是一萬噸。”
“多少？一萬噸？好傢伙，翻了整整二十倍，你們是真不把糧食署當回事啊？”
張昊瞬間頭皮發麻，差點一蹦而起。
“張董，據我所知，你們公司這是最後一次出海，相當於一錘子買賣，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有機會，當然是儘可能地多弄一點回來。”
“可這也太多了！”
張昊搖了搖頭。
殷部長趕緊辯解道：“數量確實稍微多了些，但也沒多到哪裡去，放心好了，糧食署那邊你不用擔心，我來擺平。”
“殷部長，說實話，我有些怕了……您還是放過我們東南漁業吧？”
張昊咬着牙拒絕道。
他承認自己怕了，不想再冒險了。
即便爲此丟掉探礦權也在所不惜。
“張董，你還年輕，膽子不妨放大一些，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殷部長鼓勵道。
“殷部長，這次真不行，一萬噸真的太誇張了，一旦被人揭發出來，咱們倆都得進去，爲了這點事不值得。”
張昊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是真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冒險？
按照常理來講，作爲一名官方僱員，通常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而像殷部長這樣自找麻煩、甘願承擔風險的，簡直太反常了。
殷部長也知道這件事幹系甚大，急不來，於是想先穩住對方：
“張董，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有話慢慢說。”
張昊當然得給面子，於是趁機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殷部長，我現在就想弄明白，您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原因很簡單，我在爲將來做準備。”
“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張昊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殷部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來到窗戶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不由得發出了一句感慨：
“多事之秋啊！”
“殷部長，您就別賣關子了。”
張昊跟着走到窗戶前，催促道。
殷部長微微點了點頭，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張董，我前段時間看到了一份內部文件，你猜是什麼文件？”
“這我哪知道？”張昊搖了搖頭。
“是關於黃石火山的。”殷部長這次沒有繞圈子，直接說出了文件內容：“根據最新的調查結果，黃石火山噴發所帶來的影響，要遠超預期，當下的極夜現象，大概率會持續一百年以上。”
“一百年？”
張昊不由得大驚失色。
儘管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當結果擺在眼前時，還是令人難以接受，一時間負面情緒怎麼壓都壓不住。
要知道，幾十年和上百年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如果真如對方所言，那麼他這輩子都甭想再曬一次太陽了。
殷部長臉色沉重道：“本來我是不想說的，畢竟這事屬於高度機密，一旦公開，後果難料，上面也明令禁止外傳……”
爲了能說服對方，他此時已經顧不得組織紀律了，而且對方也不是什麼普通人，遲早都會知道的。
“殷部長您放心，我一定嚴格保密，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的。”
張昊很識趣，鄭重承諾道。
“多謝了。”殷部長點了點頭，緊跟着嘆了一口氣：“張董，這就是我爲什麼願意冒險的原因，你自己不妨想想，如果眼下這種日子真要過上一百年，那該是何等的絕望？”
“那您也不能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啊？我相信能源部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職工們餓肚子的。”
未來官方僱員的強烈受追捧，不是沒有原因的。
“張董，你太低估這件事的嚴重程度了。”殷部長說完打開了兩層窗戶，讓外面的冷空氣呼嘯而入。
張昊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當場追問道：
“殷部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董，你不是體制內的人，可能不太清楚，一旦這場災難持續上百年，那就真的跟世界末日相差無幾了。
到時候，咱們需要面對的…是比內戰時期還要嚴格一百倍的配給制。
屆時不論高官顯貴，還是普通老百姓，所有人都要一起捱餓，沒有人能例外，這纔是我最擔心的。”
殷部長耐心解釋道。
有些事情，他不好說得太過，不可能毫無保留地告訴對方。
張昊頓時心中一緊，雖然夢境裡沒有發生這些事，但不代表現實中不會出現，可能是因爲蝴蝶效應，現實世界就像是重新換了一條時間線。
不過，他還是發現了一些疑點：
“殷部長，即便您說的都對，那也是幾十年後要擔心的事，現在就做準備，未免也太早了吧？”
殷部長只是簡單回了一句：“你覺得以後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嗎？”
“可是一萬噸也太多了…就算讓你們如願以償，這麼多鯨魚肉，你們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嗎？不怕引起公憤嗎？”
“我們沒有這麼傻。”
“我很好奇，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張昊再次追問道。
“張董，海上有很多無人小島，我們可以任意挑選一處當做倉庫，有的是時間慢慢消化掉。”
殷部長早就想好了對策。
張昊無法反駁：“好吧，我還是原來的問題，您的仕途呢？真不要了？”
“咳咳……”殷部長吹着冷風，不小心咳嗽了幾聲，“張董，事實恰恰相反，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像能源部這種要緊部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只有多準備幾張底牌，才能真正坐穩屁股下的位置。”
張昊趕緊將窗戶關上了，緊接着沉默了幾分鐘，現在壓力全到了他這邊。
殷部長見狀，極力安撫道：“張董，你不用急着做決定，時間還早，只要在船隊返航之前給我答覆就行了。”
“殷部長，就不能少一些嗎？”
張昊試着商量道。
“一萬噸真不多，畢竟要管很多年，少了作用不大。”殷部長擺了擺手。
“行，等我回頭想清楚了，再來給您答覆。”張昊只能採用拖字訣了。
殷部長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擺出了一幅大度模樣：
“張董，千萬不要有顧慮，即便事情不成，也不會影響咱們之間的關係。”
“呵呵，聽您這麼一說，我這心裡輕鬆多了。”張昊配合着笑了笑。
這話當然不能當真。
ps：求推薦票和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