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娟熬了整整兩大桶湯,用了足足十幾斤的排骨,很快別墅里人手一碗湯,也包括隨行的特勤人員。
張昊吃了一塊蓮藕,不由得好奇道:“媽,咱們家蓮藕哪來的?”
“你爸種的。”李大娟笑着回答道,“看你瘦的,多吃點,吃完了我再幫你盛。”
張嘉慧連忙補充道:“咱爸也不知道從哪弄到的蓮子,爲此專門買了兩口大缸,沒想到還被他給真種活了,那兩口缸就在菜園子裡,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哼……”張崇信當即冷哼一聲,滿臉無奈道:“我種蓮子是用來觀賞的,陶冶情操,你媽倒好,直接給我一鍋端了,你們說氣不氣人?”
“氣什麼?我不是給你留種了嗎?”
李大娟理直氣壯道。
“我跟你說不通。”張崇信嘆了口氣。
李大娟越說越來勁:“安安和康康長這麼大,都還沒吃過蓮藕呢?挖你一點蓮藕怎麼了?蓮藕比孫子還重要?”
“奶奶,我支持你,蓮藕又粉又糯,太好吃了,怎麼吃都吃不夠。”
安安立馬錶態道。
“奶奶,除了蓮藕排骨湯,我還要吃糯米藕和蓮藕夾肉。”
康康緊跟着附和道。
這兩道菜都是他從網上看到的。
聽到孫子們說喜歡,李大娟頓時底氣更足了:“有,都有,奶奶中午就給你們做,不過蓮藕已經不多了,怕是吃不了兩頓,明年讓你們爺爺多種一些,到時候奶奶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
說完,給老伴丟了一個眼神。
張崇信喝了一大口湯,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好,爺爺讓人多買幾口大缸回來,讓你們吃個夠。”
“我愛你爺爺!”
“爺爺萬歲!”
安安和康康頓時開心起來。
張昊看了一眼客廳裡的大魚缸,當場提出了一個小建議:
“爸,用大缸種藕太不方便了,要不乾脆在院子裡挖個小池塘?順便再把咱們家養的魚一起放進去?”
說起來,大魚缸還是十年前買的。
當時老大和老二吵着要釣魚,爲了滿足兄弟倆的願望,他直接買了一個超大魚缸回來。
這些年下來,他們家吃的魚蝦,有相當一部分都是自己養的。
聽到爸爸的話,安安頓時眼睛一亮,拍着巴掌歡呼道:
“好啊!好啊!魚缸釣魚一點難度都沒有,太小兒科了,簡直就像是在過家家,還是池塘釣魚更有意思。”
張崇信雖然很心動,但同樣顧慮不小:“這麼做會不會太高調了?萬一傳出去了名聲不好聽,人家會說你這個執政官鋪張浪費……”
“爸,您老多慮了,我能坐穩現在的位置,靠的不是好名聲,大家也不會因爲咱們家挖了一個小小魚塘,就要把我趕下臺。”張昊意味深長道。
“你別太自信過頭了,否則帶來的後果會非常嚴重。”
張崇信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其他人也都紛紛勸了起來。
張昊放下湯碗,試着解釋道:“爸,自從聯邦進入緊急狀態後,政治遊戲的規則已經發生了根本性改變。
這麼跟你們說吧!到了我這種級別,除非惹得天怒人怨,否則一般的道德問題,對我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二姐夫斯蒂文瞬間來了興趣:“張昊,是不是跟選舉方式的改變有關?”
“有這方面的因素。”張昊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直言不諱道:“認真說起來,我這個執政官不需要討好普通民衆,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就算是這樣,有個好名聲,有百利而無一害,幹嘛非要沒事找事?”
張崇信一直以來謹慎慣了。
張國紀忍不住插嘴道:“爺爺,我最近發了一筆橫財,要不這個魚塘還是由我來修吧?當孫子的孝順爺爺,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就這麼定了,我不插手,以您大孫子名義來修。”
芝麻大點事,張昊不想再跟老爺子扯皮,有這個工夫還不如多嘮嘮嗑。
“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不管是國紀出面,還是由你親自出面,兩者有區別嗎?”張崇信嘮叨了一句。
“好啦,這件事到此爲止。”張昊擺了擺手,緊接着岔開話題:“爸,國紀這小子在菲律賓買了一座小島,這事您知道不?”
“他記得他好像跟我提過一嘴。”
張崇信點了點頭。
“您老知道就好。”張昊說完,直接掏出手機,隨手點開了地圖,“他買的那座小島就在這個位置,將來等民航恢復了,讓國紀陪您親自過去看一看。”
張崇信扶了扶老花鏡,順着兒子手指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民都洛島。
“咦?面積看起來不小嘛?”
斯蒂夫湊過來一瞧,立馬驚訝道:“何止是不小,看樣子也就比瓊島小一圈,怕是有上萬平方公里吧?”
“二姑父,您猜得沒錯,剛好一萬平方公里出頭。”張國紀笑着回答道。
“好傢伙,價格不便宜吧?”
斯蒂文緊跟着詢問道。。
“國紀,你花了多少錢?”
張崇信同樣一臉好奇。
張國紀到底是年輕人,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自得:
“總共花了八百億。”
“咳……”張崇信一聽花了這麼多錢,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小子被人騙了,這年頭土地不值錢,特別是菲律賓這種偏遠地區,比非洲好不了多少。”
張昊連忙安撫道:“爸,菲律賓沒您說得那麼不堪,那邊的位置更靠近赤道,氣候比惠城溫暖多了,而且島嶼海運方便,總之買了不虧。”
“爺爺,八百億這個價格確實有點小貴,但沒辦法,誰讓我爸是執政官呢?多出一點錢主要是爲了避嫌。”
張國紀緊跟着解釋了一番。
張崇信滿臉肉疼:“別跟我東扯西拉的,你小子就是崽賣爺田心不疼,跟你爸當年一樣,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
張昊聞言,不由得訕訕一笑:
“爸,您老說這個幹嘛?我當年之所以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說真的,要不是我歪打正着,咱們家估計早破產了。
而且話說回來,曙光公司的那筆意外之財,來路終究有些不正,吃點虧就吃點虧吧,就當是給上面交保護費了。”
張崇信賭氣道:“你一個堂堂執政官,別跟我說連兒子都護不住?”
“不是保不保得住的問題,而是……”
說實話,張昊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有些道理很難解釋得清楚。
“而是什麼?”張崇信追問道。
張國軒搶着回答道:“爺爺,我爸不可能當一輩子執政官,他總有退下來的一天,到時候人走茶涼,我大哥很容易被人秋後算賬,那就糟糕了。”
“嗯,國軒說得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也知道,政治這東西很複雜,難免會有政敵,最好不要輕易授人以柄。”
張昊語重心長道。
張崇信嘟囔了一句,終於不再糾結那八百億花得值不值,轉而將注意力放在瞭如何開發島嶼這個難題上。
“爸,官方目前正在推進東南亞大開發,只要能搭上這趟快車,民都洛島的發展前景應該差不了。”
張昊擺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這個民什麼島……”張崇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說你們也是的,就不能換個順口點的名字嗎?”
張昊攤了攤雙手:“不好改,民都洛島畢竟不是什麼無名小島,名字早就被大衆接受了,改名後會非常麻煩。”
“算了,反正島嶼是咱們家的,我以後就叫它'張家島',省得記不住。”
張崇信任性道。
“爺爺,'張家島'這個名字太土了,我覺得應該叫'信豐島'。”張國軒腦子轉得很快。
他知道在爺爺心中,其實一直掛念着曾經一手創立的“信豐集團”,所以纔會選擇投其所好。
其實,在兩年前分家那會兒,他曾經提議將閩德時代改名爲信豐集團,不過被爺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用爺爺的話講,這太敗家了。
閩德時代好歹是也算是知名品牌,信豐集團與之相比差遠了。
“信豐島?聽着確實比'張家島'順口多了,不過……”
張崇信要臉,多少有些矜持。
張昊哪能不知道自家老爺子的心思,於是當場拍板道:“以後,咱們私下裡就叫信豐島,將來如果有機會,再想辦法把名字正式改過來。”
“好名字,很有紀念意義。”
“確實是這樣的,說起來,咱們老張家是從你爺爺的信豐集團開始發家的,做人不能忘本,要有始有終。”
“親家公,難得孩子們一片孝心,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匡文慧幫着勸道。
“咳,既然你們都說好,那以後就叫它信豐島吧!”張崇信難掩內心興奮。
……
午飯過後,大人們繼續聊着家常。
頑皮的康康,拿出了自己養的寵物牛蛙,將果果和小貝絲嚇得嚎啕大哭,嘴裡一個勁地嚷着“哥哥壞”。
張昊一聽到哭聲,便立馬跑到了樓上,趕忙將兩個小丫頭摟在了懷裡。
“怎麼了?”
小貝絲作爲姐姐,比果果大了一歲半,要稍微懂事一些,小姑娘用手指了指腳邊兩隻胖嘟嘟的牛蛙。
張昊看到牛蛙,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狠狠瞪了一眼小兒子:“臭小子,是不是你捉弄妹妹了?”
“爸,這事跟我沒關係,我只是帶她們倆看看我養的牛蛙,沒想到她們膽子這麼小,直接被嚇哭了。”
康康立馬狡辯道。
爸爸也就表面兇,他一點都不怕。
張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飼養箱,不由得加大了聲量:“你那個箱子有蓋子,牛蛙怎麼可能跳得出來?”
“爸,是她們倆想摸摸牛蛙,我才把牛蛙從裡面抓出來的。”
康康振振有詞道。
果果雖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小丫頭很聰明,立馬打起了小報告:
“爸爸,是四哥讓我摸的。”
張昊摸了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好啦,不哭了,都是哥哥的錯。”
說完,將兩人交給了跟着趕過來的老婆。
楊華卿一邊哄着兩個小丫頭,一邊伸手敲了敲小兒子的腦袋,隨口批評了幾句,然後帶着孩子們離開了房間。
張昊一手一隻,抓起兩隻牛蛙直接扔進了飼養箱裡,隨後環顧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小兒子的房間。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好傢伙,都快成爬蟲世界了。
光蜥蜴,他就看見了十幾只,另外還有各種顏色的蟲子,令人眼花繚亂。
“這些東西哪來的?”
康康一看老爸臉色不對,不敢放肆,乖乖回答道:“是王爺爺送給我的。”
“哪個王爺爺?”
“王爺爺是動物園裡的園長,他經常來咱們家陪爺爺下棋。”康康說完,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爸爸,這些都是我的寵物,你能不能不要拿走?”
“不拿走也行,以後不準再嚇唬妹妹了。”張昊本來就沒想過要沒收這些小動物,畢竟他也是從孩童時代過來的。
“沒問題,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康康連忙答應下來。
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張昊揮了揮手:“先別急着高興,去把你三哥一起叫過來,我要檢查一下你們倆的學習情況。”
“爸,你不是都看過成績單了麼?”
康康有些不情願。
張昊立馬板着臉訓斥道:“別給我廢話,趕緊去,從今天開始,我要親自監督你們倆學習,誰要是成績不達標,或者偷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兩個孩子目前正處於青春叛逆期,如果任由兄弟倆胡來,很容易出現長歪的情況,到時候再想糾正可就晚了。
最近兩年,他雖然很少管過家裡的事情,一般都是老婆在做主,但並不意味着他什麼都不知道。
老三和老四的“光輝事蹟”,他多多少少還是聽說了一些的。
“三哥應該在睡午覺,我現在就去叫他過來。”康康苦着臉跑出了房間。
幾分鐘後,安安跟在小弟後面來到了爸爸面前,臉上帶着忐忑。
父親離家兩年多,父子間原有的那種親密,早就不復當初了。
而且說實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甚至有點害怕面對老爸。
“爸,你找我什麼事?”
張昊指了指面前的兩張椅子:“你們倆先坐下吧!”
“爸,我剛剛跟果果和小貝絲道歉了,她們倆已經原諒我了。”
康康求生欲很強。
張昊微微點了點頭,趁機教育道:“認識到錯誤就好,妹妹是用來保護的,不是用來欺負的,記住了沒有?”
“爸,我記住了。”康康連忙點點頭。
張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參茶,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們倆都說說自己在班級裡的成績排名,別跟我打馬虎眼,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你們班主任的。”
“我……”康康支支吾吾道。
張昊看向三兒子:“安安,你先說。”
“爸,上上個月的期中考試,我在我們班排第三十八名。”
安安乾脆道。
反正學習成績也隱瞞不了。
“你們班總共有多少學生?”
張昊皺了皺眉頭。
這個排名有些低啊!
“四十二人。”
張昊頓時沒好氣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直接說倒數第四名不就得了?”
“爸,你算錯了,是倒數第五名。”
安安陪着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