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眼前一黑,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身體就直直落了下去。頓時,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像夏季裡鋪天蓋地的烏雲立刻在心頭升起,由於一隻手抓緊了口袋騰不出空閒,另一隻手就拼命的狂抓,希望可以抓住什麼攀登物,能夠將下落的身體固定下來。可抓了幾下,竟然什麼都抓不到。
正在感到極度絕望的時候,感到腳下好像踩住了什麼東西,只聽噗通一聲巨響,馬上就被一種液體給淹沒了,他心裡隱隱感到慶幸,還好,這些竟然是水,原來自己是掉進了水裡。只是不知道這水有多深,接着就覺得水面馬上淹沒了頭頂,呼吸困難。趕緊閉住了嘴。
由於肩頭上扛着一個百十多斤的口袋,所以下落很快,他雙腳用力滑了幾下,感到十分的吃力。而且雙腳根本就沒有着地的感覺,看來水真的很深,至少有一人多深,這時候如果不馬上放開口袋的話,恐怕自己會越陷越深,就算不會被淹死,也會被肩頭的口袋給砸死。人死了要錢有個鳥用?
幸虧劍南不是個捨命不捨財的聰明人,碰到這種情況只有撒開了手裡的布袋,整個身體輕鬆了不少,立刻用力蹬腿,雙手將面前的水道分開,一個猛子紮了上來。
頭頂剛剛露出水面,劍南就睜開了雙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人呢?嬋玉跟郭襄那裡去了?劍南不由急得大喊:“襄兒,玉兒,你們在哪兒?”喊了幾聲竟然無人回答,劍南立刻就慌了,眼淚差點掉了下來。莫非嬋玉跟郭襄被水給掩住暫時還沒有上來?還是讓水流給衝跑了?劍南疾呼幾聲,沒聽到什麼反應,不由再次潛入了水裡,四肢亂劃一路摸索起來。
劍南的水性很好,曾經得過特種警察游泳的冠軍,在水裡三天三夜也不會淹死,可現在掉進的是一個不明情況的水坑裡,裡面有沒有什麼危險根本無從知道,這水流是不是湍急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而且光線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想尋到嬋玉跟郭襄簡直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他劃了一陣什麼也沒有摸到,再次潛出水面時,終於聽到了不遠處一個女人的呼叫聲:“劍南哥哥,救命啊!”
很明顯這是郭襄的聲音,劍南容不得考慮,一個猛子就紮了過去。幸好呼叫聲的距離並不太遠,也就是十多米,眨眼即到。他一把撲了過去擡手扶住了郭襄。郭襄感到一直粗大的手掌將自己輕輕托起,知道是劍南,不由一把將他抱住。哇的就哭叫起來。
劍南擡手摸了把臉,問道:“襄兒,玉兒呢?”
郭襄道:“我們掉進水裡就撒開了,我也不知道,這裡水流很急,不是衝下去了吧。”
劍南一臉的焦急,四處看了看,到處是漆黑一片,上面像扣着一個鍋底一樣。他知道剛纔四人掉下來的洞口一定是自動封住了,上面的光線根本透不過來,媽的!想不到這裡竟然是個地下暗河,這上面的墳墓竟然修在了河道的上面,怪不得墓室裡牆壁上要修那些凹槽,果然是排水用的,那
些水流竟然直接流進了暗河裡,可那幾十根柱子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懸空修建的?不可能啊?柱子的重量恐怕有幾十萬斤重,上面的地面如果懸空的話根本就支持不住,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柱子的根基一定就在這河道的河牀上。
漸漸的,劍南終於適應了漆黑的環境,眼前隱隱約約顯出了一些障礙物,他們掉下來的地方竟然真的是條河。慶幸的是它並不太寬,而且距離他們不到五六米遠的地方隱隱約約露出了幾塊岩石,於是一把拉住了郭襄,幾步遊了過去,道:“襄兒,你先扶着這些石頭,千萬不要動,我去找嬋玉回來,她不會水,說不定會淹死。”
郭襄道:“那你快去快回,千萬不要丟下我!”
劍南努力點了點頭,然後又一個猛子紮了下去,順着水流的方向直向下遊游去。
水流真的很湍急,甚至可以聽到遠處的嘩嘩響聲,看來這裡的地勢是傾斜的,劍南卻不管不顧只是一路呼喊着嬋玉的名字,一路保持着身體的平衡,聲音在山洞裡久久迴盪,雖然水流很急游水的時候不費力氣,可他明顯感到洞頂的距離越來越近,河道也越來越窄,也就是說整個河道上部的空間越來越小,又向前遊了幾十米遠,幾乎就要碰到頭頂了。
誰也不知道這些水會流到什麼地方,如果估計不錯的話,離此不遠的地方應該有個很大的地下瀑布,我的媽啊!萬一被衝進瀑布裡可就遭了,就算不會當場嗚呼哎哉,恐怕也會摔得骨斷筋折,到時候恐怕娶媳婦都成問題,難道真的是天亡我也?難道哥們真的要在這裡永垂千古?劍南幾乎不敢想象。
終於,前面隱隱顯出了呼叫聲,是個女人的聲音,很淒厲,好像要絕望的樣子。劍南立刻就聽出了是嬋玉的聲音,心裡不由一喜,馬不停蹄,加快了划水的速度,迅速趕了過去。
游到跟前的時候纔看明白,原來這裡是一個水流的岔口,河水到這裡的時候竟然一分爲二,左右各分出一條,中間顯出了一塊一米多寬的隔離牆,嬋玉跟郭破擄兩個正好扶着牆壁,緊緊拉在一起,分開的水流一路向下更加湍急,兩個人的臉都嚇白了。劍南歡呼一聲,上去就抱住了嬋玉。
嬋玉忽的看到了劍南,扎進了他的懷裡同樣哇的哭出了聲,劍南緊緊抱着她勸了半天。
郭破擄卻顯得無比堅強,道:“姐夫,我厲害吧,爲了救公主的命一路跟了過來,姐姐都不要了。”
劍南道:“別他媽的拍馬屁了,你小子同樣是被水給衝過來的,”郭破擄見劍南一眼將自己看穿,撇了撇嘴有點不好意思。
嬋玉終於止住了悲聲,道:“劍南哥哥,這山洞裡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一點光線,爲什麼你能夠看得到?還有,你懷裡的是什麼東西,怎麼亮光閃閃的?”
劍南吃了一驚,是啊?雖然練武的人眼力比常人要銳利一些,可這山洞是地下200米深的地方,根本沒有光源的存在,自己爲什麼能看到東西啊?聽嬋玉這
麼一說,不由低頭向下觀看,這一看不大要緊,他的臉立刻就紅了,有點無話可說。
夜明珠,劍南的懷裡放了一顆夜明珠,是他在撿石棺裡的寶貝時,偷偷放進內衣口袋裡的。說實話,劍南在撿石棺裡的物件時,偷偷藏下了私心。想順手發財。這麼多的寶貝自己就不能私吞一點嗎?全部獻給那個亡國的皇帝,這簡直就是糟蹋了。老子這是在阻止國寶的外流,免得便宜了那些外國人。
這夜明珠的光亮並不是一下子就會散發出來,應該說它就像日光燈一樣,猛的拉近黑暗裡,也許不會發光,但是隨着在黑暗裡的時間慢慢加長,它的光彩會越來越亮,也多虧了這顆夜明珠,劍南纔會一眼看到郭襄。
劍南的腦子多聰明啊,立刻就想到應該怎麼回答,說道:“可惜,可惜,掉下來的時候。由於布袋太重了,恐怕會被它墜得淹死,我只好撒手,只是搶救了一個珠子,別的全都掉進了水裡,嬋玉,我,我沒用。”
這一下倒好,劍南不但把私藏的罪過推得乾乾淨淨,自己一時還成爲了搶救珍寶的英雄。
嬋玉嘆了口氣說,“這就是命,寶貝也許本就不應該被我們所得,你能夠回來就是好事,老實說,我寧可丟掉所有的寶貝,也不願意失去你。”
一句話說得劍南心潮彭拜,眼淚嘩的就落了下來,緊緊拉住嬋玉,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郭破擄不耐煩的說道:“算了算了,你們是不是也要吃棒棒糖啊?還是回去再吃吧,現在應該考慮怎麼回去纔是正題,別那麼肉麻好不好?”
劍南這才醒了過來,一把從懷裡掏出了那顆夜明珠,這顆柱子有鵝蛋大小,正是那九顆夜明珠裡最大的一顆,看來劍南的眼光不錯,這一掏出來可了不得,只見四周頓時被照得通亮,山洞裡像點了一盞60瓦的日光燈一樣,不知比火把明亮多少倍。劍南讚歎一聲:“這夜明珠真是個好東西!”
既然人已經找到,劍南的心就放下了大半,回去自然不是問題,雖然來的時候是順水,回去的時候是逆水,但是三個人比較聰明,他們不是一路游回去的,而是扶着河道兩邊的牆壁慢慢攀巖回去的,這樣雖然費些力氣,速度自然是慢了一些,卻免去了不少的危險,終於,兩炷香以後,三人終於跟郭襄會合了。
喘了一口氣,大家的眼睛全都瞪直了,竟然發現河裡有一堆亮閃閃的東西,嬋玉驚呼一聲:“那正是我們挖出來的寶貝啊!看來這些東西真的很重,它只是沉在了河底,卻沒有被沖走。”
劍南仔細一看,果不其然,河裡沉的真是自己慌亂時扔下的口袋,那口袋裡的夜明珠同樣閃閃明亮,透過口袋的縫隙,將河水染成了一片白色。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看來這些東西本就是我們的,沒有人可以搶走。
口袋很快被打撈了上來,很簡單,只要幾個人提着褲子就可以了,褲腰帶呢?因爲打撈口袋的時候,褲腰帶被系成了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