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在個泥雕塑上又發現了它,悄悄走過去,一劍揮了過去。黑貓倏地一跳跑了,耶律齊那一劍揮在了雕塑上,雕塑頓時成了一堆殘片。他們無奈只有繼續找,經過一番搜尋終於在一個青銅禮器上找到了它。劍南搶先一步,跑過去就是一刀,不料居然沒砍到它。貓蠱一跳,跳在了劍南的揹包上,他正要伸手去抓。耶律齊說:“站着別動,我來。”
劍南屏住呼吸,靜靜地站着,一動不動,等着他過來抓。耶律齊在他後面,他看不到他的動作,不過從他輕微的腳步聲,劍南知道他在慢慢靠近。貓蠱仍然在他的背上,估計是他沒動的原因吧,以至讓它感覺並沒什麼危險。
突然,劍南感覺到貓蠱在他背上一撐,他的背上一空,它已經不在了。他急忙轉身去找,一回頭就看見貓蠱站在耶律齊的肩上,黃藥師在後面慢慢地伸出手往它身上抓去。眼看就要抓到了,貓蠱叫了一聲,一躍,再次跑出衆人的視線之外。耶律齊兩次被它耍了,氣得渾身發顫。兩人立刻往它逃跑的方向追去。
在一個類似鼓一樣的東西上,貓蠱正站在上面,眼睛瞪着他們,喵喵地叫着,好像在嘲笑他們似的。耶律齊慢慢走了過去,突然一劍刺了出去。貓蠱一跳,又跑了。耶律齊的劍刺在了那個鼓一樣的東西上。那玩意兒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看上去挺結實的,其實早就腐化了。他一劍下去,那玩意兒頓時開了花。
這隻該死的貓蠱,一下子跳在這裡,一下子跑到那邊,有時躥上了屏風,有時候站在了編鐘上,有時匍匐在一隻鳳凰漆器上。他們一邊追一邊打,好幾下眼看就要把它打倒在地,都給它僥倖逃過,三人則被它弄得滿宮殿地跑。
可憐這三位都是武林中絕頂高手,竟然被一隻貓弄得疲憊不已狼狽不堪。這也難怪,人畢竟不能與幽靈決鬥,那貓根本不是普通的貓,簡直就是個幽靈。
突然,貓蠱一躥,躥進了附近的一扇門裡。它一進去,三個人自然也跟了進去。燈光照亮,裡面都是些枕、案、幾、梳,以及陶甕、壺、罐、鼎、釜、盤、匜之類的東西。看來就是專門放衣食住行之類物品的左耳房了。
三個人這會兒可沒心思看這些東西,找貓要緊。他們一邊走一邊找,偶爾還會掀開案子、釜子、陶甕,看下面或裡面有沒有貓蠱的蹤跡。後來在一個堆滿罈罈罐罐的地方看見它正在慢慢地挪動着。黃藥師順手撿起個壺,對準它擲去,但這一下並沒有擊中它。耶律齊已經趕過去了,揮着長劍一下又一下地刺,幾下都沒刺中,倒把那些罈子、管子刺破了不少。貓蠱一閃又跳到另外一個地方,然後迅速地躥了躥,又沒影了。他們翻着掀着打着移着,又是一次大掃蕩。
這一掃差不多把耳房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一堆衣服裡看見了它。劍南悄悄撿起地上一個破罈子,甩手砸了過去。貓蠱一閃,躲開了。耶律齊的長劍也出手了,貓蠱又是一跳,又沒刺到它。他們追上去,看見它在哪裡就打到哪裡,一路追殺過去。耳房裡劈里啪啦,稀里
嘩啦,到處都響起了他們的敲打聲。
劍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下手輕點,這些可都是古董啊。”
老黃一想也是啊,馬上停下了手。剛纔追貓蠱真是追暈了頭,只想把它逮住了或者打死了,以便從它身上取出解毒珠解毒。若被什麼擋住了,要麼掀開,要麼打碎。停手一看,整個耳房亂七八糟,破的爛的碎的斜的歪的倒的到處都是,黃老邪一下愣住了。
這時貓蠱突然一閃,又出來了。耶律齊的長劍脫手擲了過去,這一擲正中了貓蠱的尾巴,把它釘在了一張案子上。它慘叫着,扭曲着身子掙扎着,妄想逃脫。
黃藥師趕緊走上去,握住長劍,不讓貓蠱掙拖。對劍南道:“趕緊過來,把它殺了。”
劍南看貓蠱給黃藥師控制住了,連忙走了過去,舉起冷雪朝它的頭就是一刀。
那貓蠱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危在旦夕,拼命掙扎着,那小孩般的哭叫聲顯得格外悽慘。劍南的冷雪就要砍到它的頭了,突然貓蠱回身一咬,把自己的尾巴咬斷了,然後負傷又跑了。劍南的冷雪已經揮出來了,一時收不住手,這一劍砍在了案子上,把案子砍出了一個缺口。
收回冷雪,他們又四處尋找貓蠱。貓蠱自己咬斷了尾巴,流了血,這倒方便他們尋找它的隱身之地了。沿着地上的血跡,一步一步靠近它。血跡在一個鼎上面就沒有了。
黃藥師作了個讓大家慢一點的手勢,躡手躡腳慢慢靠近了大鼎。突然貓蠱跳了出來,向劍南一撲,劍南壓根就沒想到它會撲過來,想要舉劍回擊卻爲時已晚。好在耶律齊反應迅速,一劍把它砍倒在地,這才解了他的圍。那貓蠱一倒地,就拼命地往前面跑,一下子跑出了耳房。
三個人追了出來,看見貓蠱正在那具棺槨上。黃藥師給了他們手勢,暗示他們從另一邊包抄過去。二人小心地繞了個彎子,慢慢靠近棺槨。劍南握着長劍一步一步走近。
貓蠱趴在棺槨上,瞪着雙眼看着他們。劍南使了個眼色,耶律齊點了點頭。猛地舉起長劍,向它刺去,貓蠱一跳,長劍刺到了棺槨上,把棺槨刺破了。這時,黑貓速度太快,劍南這一劍還沒落到它身上,它已經換了個位置。
由於年代久遠,棺槨已風化得不成形,再加上他們的刀和劍或削或砍或刺或打一陣搗鼓,棺槨蓋哪裡經得住他們這番折騰,一下子就裂開了幾條隙縫。那隻貓蠱突然又閃到了劍南的範圍之內,劍南一劍砍去,這一劍幾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氣。刀一落,棺槨上頓時裂開了一個口子,貓蠱立時鑽了進去。
大家一時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候,劍南已經感覺到肩頭隱隱發麻,眼前一陣一陣開始眩暈,他知道這貓蠱的毒眼看就要發作了,這時候如果再抓不住它,自己的小命就要嗚呼哀哉了。
耶律齊透過那個裂口往裡面看了看,想了一下說:“我們把棺槨撬開吧,反正也要找那個盒子,正好一舉兩得。”
二話不說。於是二人動起手來
。沒過多久,棺槨上的釘子被一一撬開了,他們合力把棺槨蓋推開。蓋子一開,那隻貓蠱一躍就跳了出來,耶律齊連忙揮劍就想砍。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間,棺槨裡伸出一隻長滿綠毛的手,一把就抓住了那隻貓蠱。貓蠱慘叫着,掙扎着。然後又一隻綠毛手伸出來,抓住了它的頭,就這樣一扯,貓蠱就被撕成了兩半,貓血濺得到處都是。
劍南的臉色大變說:“不好,屍體變成殭屍了。”話還沒說完,一個頭戴峨峨高冠,身穿大袖袍服,臉上只有一團綠毛的殭屍從棺槨裡跳了出來。
那殭屍跳了出來,立時向劍南撲來。我見他那個鬼樣子,劍南嚇得直打哆嗦,不敢硬拼,急忙掉頭就跑。可沒走幾步,就覺得背後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怎麼走都走不了。扭頭一看,原來是他的揹包給殭屍抓住了。他急中生智趕緊把揹包脫下,撒腿就跑。跑出了幾米,突然覺得身邊一陣風過來,殭屍已經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齜着牙,伸着十根鋼刀似的利爪一跳一跳向劍南逼近。劍南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心一橫,舉起寶劍就那麼一送,這一劍居然直插進了殭屍的身子。殭屍尖叫着,一掌把劍南打飛了,摔出幾米遠,摔得他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只見他鬼叫着,把插在身上的冷雪拔了出來,隨手一拋,又張牙舞爪地向劍南跳來。
若在平,劍南也許不在乎,因爲他的內功很好,任憑這殭屍是銅頭鐵臂也敢跟他搏一搏。可現在不行,因爲他深受內傷,身上沒有絲毫的力氣。跟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沒有差異。
這時不遠處的黃藥師已經趕過來,擋在劍南的前面,揮劍與殭屍打了起來。一人一屍大打出手,一下子就拆了好幾招。那殭屍的手臂堅硬無比,他以手臂做兵器,黃藥師的長劍雖然鋒利,但一時倒奈何他不得。轉瞬間,他們已交手數十回合。
突然黃藥師招式一變,劈出一劍,那殭屍揮臂一擋,老黃一收劍,身子一斜,閃到了殭屍的身後,反手一劍,從他的身後刺了進去,劍尖直穿過殭屍的前胸。殭屍吃痛,嘶叫着,反手一打,打向了老黃的頭部。老黃連忙一收長劍,後退幾步,躲開了殭屍的那一招。
殭屍轉過身子,面對黃藥師咆哮着。他十指俱張,疾速攻出,倏地抓向他的右肩。攻勢之快,當真驟若閃電,猛如迅雷。黃藥師極快地一旋,飛了起來。身子在半空翻了個跟頭,頭朝下,腳朝上,握着他的長劍,對着殭屍的頭顱刺了下來。殭屍反應也不慢,雙手一扣,夾住了老黃的長劍。寶劍給他這一夾,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身子一時給定在了半空中。
劍南見他們這樣僵持着,知道機會來了。當下撿起地下那把冷雪,趕過去,對準殭屍的頭顱砍了下去。這一刀活生生把殭屍的頭顱給砍了下來,那頭顱像個球一樣滾着。沒有頭的殭屍,依然能動。他扣住老黃的劍,原地打了幾個轉,然後也把黃藥師當球一樣甩出去了。黃藥師在空中根本受不住力,給他這一甩,甩出了七八步遠,幸虧這老傢伙輕功很好,穩穩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