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悅耳,猶如天籟,在這寒冬中聽來,隱隱帶來絲絲暖意。
蘇無名有些驚訝,扭轉頭後,看到了一襲紅衣的丹鳳姑娘,當蘇無名看到丹鳳姑娘的時候,突然笑了:“丹鳳姑娘不也是在這裡?”
蘇無名的這句話問的有些奇怪,按理說,丹鳳姑娘表演完節目後是應該離開棣王府的,可如今她卻仍舊在棣王府,而且在這個地方遇到了蘇無名,所以蘇無名應該問你怎麼在這裡而不是你不也在這裡。
丹鳳姑娘何等聰明,聽得蘇無名的話後,立馬明白過來,於是淺淺一笑:“棣王留我在這裡多住幾日,難道不可嗎?”說着,丹鳳姑娘緩步向蘇無名走來,而且邊走邊笑,那笑有些嫵媚,嫵媚的攝人心魄。
若是其他男子看到丹鳳姑娘的笑後,定然會忍不住長大了嘴巴的,亦或者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摟住她,畢竟在這個地方,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可是蘇無名不是其他男人,當丹鳳姑娘向他走進的時候,蘇無名只是淡淡一笑:“丹鳳姑娘色藝雙絕,能得棣王喜歡也是正常,是我蘇無名失了考量,丹鳳姑娘且莫見怪。”
丹鳳搖搖頭,突然伸手搭在了蘇無名的臂膀上,然後媚笑道:“怎麼會,無論蘇大人說什麼,我丹鳳可都是不會有半點怨言的,因爲……”說到這裡,丹鳳姑娘莞爾一笑,那一笑彷彿是久違的春風拂面,讓蘇無名整個人都是暖的。
而因爲這如同春風的笑容,蘇無名不由得癡了,忍不住問道:“因爲什麼?”
“因爲……因爲我喜歡你啊!”丹鳳姑娘說完,眉間媚態更是濃郁了。
可當蘇無名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是猛然一驚,連連推開丹鳳姑娘的手臂,道:“丹鳳姑娘切莫開玩笑,本官何德何能有資格得到你的垂愛。”
其實,只要是男人,聽到丹鳳姑娘那句話後都是會興奮異常的,蘇無名初聽的時候心頭也是猛然一顫的,可是很快,蘇無名發現被丹鳳姑娘喜歡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爲丹鳳姑娘是棣王請來的。
棣王也是男人,面對丹鳳姑娘這樣的女子,他能忍得住?既然忍不住,他們兩人必然做了該做的事情,那也就是說丹鳳姑娘已經成了棣王的女人,那麼他蘇無名又豈能妄想?他蘇無名有幾個腦袋敢跟棣王的女人有點關係?
當然,丹鳳姑娘是美,可蘇無名家裡有嬌妻兩位,他還真不想跟這丹鳳姑娘有點什麼瓜葛。
丹鳳姑娘見蘇無名軟硬不吃,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其實,像蘇無名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呢,有才情,又會斷案,長的雖說有點書生氣,可卻並不影響他的魅力。
許久之後,丹鳳姑娘嘆息一聲,道:“蘇大人什麼時候離開棣王府?”
見丹鳳姑娘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蘇無名有些驚訝,可還是連忙答道:“越快越好吧,有機會我就提出離開的。”
丹鳳姑娘略有惆悵,道:“蘇大人是聰明人,想必棣王請你來的意思你已經很清楚了,爲了大人以後少有麻煩,奴家也是希望蘇大人早些離開棣王府的。”
聽丹鳳姑娘也希望自己離開,蘇無名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你希望我離開?可看你剛纔的樣子,好像十分想讓我歸順棣王纔是吧?”
丹鳳有些淒涼一笑,道:“我是棣王的棋子,他讓我做什麼我自然是要做的,可……可在我的心中,卻是真不希望蘇大人有事的,從來皇權之爭臣子多半是犧牲品,這點蘇大人應該很清楚纔是。”
說到這裡,丹鳳已然沒有了那些青樓女子該有的媚態,換而的是嚴肅和冷靜,彷彿她突然從一個langdang女子變成了一個知性女人。
蘇無名突然有些混亂,他沒有想到丹鳳竟然對自己吐露了心聲,可是他能怎麼辦呢,這隻會讓他更加的爲難,一個女子如此信任你,把自己的心意吐露了出來,可如果蘇無名按照丹鳳說的那樣,誓死不參加到皇權的爭奪當中,那麼這丹鳳姑娘豈不是完不成棣王的任務了?
雖說丹鳳姑娘是棣王的女人,可對於棣王來說,女人只是工具而已,要麼是用來利用,要麼是用來發泄慾望,所以如果丹鳳姑娘不能完成他的人物,那這丹鳳姑娘對他棣王來說也就沒有了價值,一個沒有了價值的女人,哪裡還能得到棣王的寵愛?
只怕連性命都難保全,特別是當棣王得知丹鳳跟蘇無名說過這些話的時候。
蘇無名不知該怎麼辦,而就在這個時候,丹鳳姑娘突然轉過了身,輕輕道:“蘇大人保重!”說完,丹鳳姑娘慢步向前走去,不多時便沒了蹤影,蘇無名一開始是想衝上去的,然後告訴她爲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做,替那些皇室人員賣命又如何,現如今的他不還是在幫皇室賣命?
可是,蘇無名並沒有這麼做,而究其原因,是因爲他太過冷靜了,他能夠透過事情的表明看到本質,也許,這丹鳳姑娘對自己的確是有好感的,可是好感歸好感,她完全沒有必要因爲一點好感就得罪棣王的,更何況丹鳳姑娘明知道她對自己的好感可能結不出任何果實來。
所以,蘇無名覺得丹鳳之所以跟自己說那些話,可能只是要以退爲進,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蘇無名又何必追上去呢?這樣只會顯得自己太笨而已。
丹鳳姑娘離開後不久,蘇無名聽到了南宮燕和溫婉兒她們的聲音,她們的聲音很急切,也很擔心,蘇無名心頭一熱,連連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並且邊跑邊喊:“我在這裡……”
剛纔的一切彷彿是一場夢境,而當蘇無名看到南宮燕而後溫婉兒她們之後,這夢方醒。
冬日的陽光並不是那麼的強烈,蘇無名跟溫婉兒等人從王府的花園向住處走去,途中南宮燕一直在抱怨她們的離散,而蘇無名則一語不發,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離開是一定要離開的,可關鍵是怎麼離開?
小小的庭院裡灑着點點陽光,把門前的青石板照的發亮,蘇無名等人回來的時候,聶知文剛好關上自己的門要出去,他轉身看到蘇無名等人,微微點頭淺笑,隨後便快步離開了庭院。
當聶知文急匆匆離開庭院之後,蘇無名發現聶知文好像變了,以前的他對自己可不是這樣淡然的,難道因爲昨天自己的那些話,讓他放棄了說服自己的希望,所以他才如此的嗎?
若是如此,這聶知文可太感情用事了,可仔細想想,蘇無名又覺得不像,這聶知文是棣王的首席幕僚,其心性應該不至於如此不堪吧?
聶知文離開之後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蘇無名一直注意着庭院裡的動靜,可是等蘇無名有了睏意的時候,他仍舊沒有聽到聶知文有回來。
寒冬的夜更冷,風呼嘯而過敲打着窗櫺,不知不覺間蘇無名進入了夢鄉,夢中的他有些奇怪,或者說夢中的他穿的衣服奇怪,他穿的不是大理寺司直應該穿的衣服,而是大理寺卿穿的衣服,那衣服在夢中看來是那樣的耀眼,就算是在夢中,也有點攝人心魄,讓人動容不已。
不知何時,蘇無名醒了來,他慢慢回憶自己所做的夢,突然間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的很快,當初他進長安城的時候,曾經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長安城有所作爲的,那時的他豪情萬丈,彷彿天地之間沒有他做不得的事情,可是世事弄人,他雖在長安城出了點風頭,並且因此而很快的晉升到大理寺司直,可因爲皇宮密案而被皇上找個藉口外放了。
如今他來這江淮之地已經快一年了,雖說辦案無數,可卻時時不見朝廷召喚,這對他來說顯然是不正常的,按理說自己破了案,也算是政績斐然,這些案件報到吏部經過審批後一定會呈給皇上的,可皇上爲何沒有對他有任何褒獎呢?
難道皇上就想讓他自己在這江淮之地自生自滅,直到自己犯了錯誤,皇上好有機會除去自己以堵自己之口嗎?
蘇無名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雖說帝王心術難以揣摩,可自己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對皇上更是造不成威脅纔是吧。
如果是這樣,那麼會不會是有人在京城搗了鬼呢?可自己一個大理石司直,並無得罪過什麼人才是吧?
蘇無名這樣想着,想着,倒也想出一點情況來,可是他又有點不相信,因爲他想到的情況是大理寺中有人看自己不對眼,所以阻止自己回京。而他猜測的人有很多,大理寺少卿,甚至有大理寺卿。
想到這裡,本來已經平靜的心突然沸騰起來,蘇無名覺得他若想不被人耍弄,只有變強,在那一剎那間,他想到了依附於一方,可是很快,他便勸自己摒棄這個念頭,因爲他覺得還不是時候,或着說,他並沒有找到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