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這個時候了,皇上宣蘇無名進宮所是爲何?
宣旨的公公一臉急切,蘇無名微一拱手,隨之向皇宮走去。
之前來皇宮破過一次案,所以蘇無名對皇宮還是比較熟悉的,走過掌燈的宮牆之後,那名公公直接領他去了御書房。
在得到了皇上李炎的允許之後,蘇無名一個人走了進去,他走進去的時候,李炎還在批閱奏章,只是在李炎身旁,還佔着一名女子,一名貴氣逼人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珠光寶氣,一看便知絕非普通宮女。
蘇無名跪下之後,李炎擡起頭看了一眼,隨後說道:“平身吧,蘇愛卿,可知朕宣你來所爲何事?”
蘇無名搖搖頭:“不知,還請聖上明意。”
“聽說你最近在破一件命案?”
蘇無名擡頭看了一眼李炎身旁的女子,突然明白了她的身份,心中微微一沉,連忙回答李炎的問題:“回聖上,正是,長安城慧真寺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名乞丐和禮部尚書曹大人的千金曹瑛同時中毒而亡,微臣正在加緊調查當中。”
蘇無名說這話的時候,李炎身旁的女子臉色微微發青,隨後有些嬌媚的說道:“皇上,我妹妹可死的冤啊,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說着,那女子竟然哭泣起來,李炎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望着蘇無名說道:“曹妃的話蘇愛卿可聽到?”
蘇無名連連點頭:“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儘快破案。”
李炎對於這些命案小事,並不怎麼在意,不過他的愛妃既然來了,他少不得要讓蘇無名把調查到的線索說一遍,蘇無名將這些線索一個一個說完之後,突然向那曹妃問道:“那乞丐要進曹府,可能是曹府舊識,不知曹妃是否對那人有所瞭解?”
曹妃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蘇無名竟然敢對他進行詢問,她看了一眼李炎,見李炎也很好奇的樣子,最後只得強壓怒意,道:“本妃怎知那乞丐是誰,蘇無名若是有本事,不妨自己去查。”
蘇無名淺淺一笑,隨後便立在一旁不再言語,李炎見命案已經談完,隨即對那曹妃說道:“愛妃去休息吧,朕還有事跟蘇無名談。”
曹妃有些不情願,本來她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接近李炎,還想着今晚能得臨幸呢,可皇上與蘇無名交談之後,那裡還會再想到她?
當御書房只剩下兩人之後,李炎對那蘇無名笑道:“曹妃妹妹被殺,有些悲痛,對蘇愛卿說話過於直接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很不像一個皇上該說的話,一個皇上應該威嚴無比的,說話絕不帶有稍許示弱之意,蘇無名微微一驚,隨後連忙說道:“不敢,曹妃的心情,微臣能夠理解。”
李炎點點頭,隨後帶着一絲神秘,突然問道:“聽說你便是那湖海散人?”
雖說已經猜到李炎知道自己身份的經過,不過蘇無名還是表現出了驚訝和驚恐,並且連忙跪下說道:“回皇上,那也是微臣迫不得已的行爲,長安居不易,爲了能讓家人住的好一點,微臣才寫了那些東西的。”
李炎哈哈一笑:“朕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起來吧。”
蘇無名起身之後,李炎這才繼續說道:“你寫的那些故事很不錯,朕很欣賞,以後若是有了什麼新作,要先送來給朕品讀才行。”
蘇無名連連應者,如此兩人就《三國演義》裡的一些人物故事進行了一番探討,如此一直到子時左右,才讓蘇無名回去。
京城之地,多有宵禁,每當夜深子時,便會有禁軍來回巡夜,不過大唐自安史之亂後,宵禁便不怎麼嚴苛了,夜裡走動,到青樓逍遙,都是極其正常的事情。
蘇無名出了宮門,街上已是漆黑一片,拿着出來時一名小太監給的燈籠,這樣慢步走着,街上空寂的很,讓蘇無名不由得生出幾絲恐懼來,他的步伐越走越快,也越走越響,這樣走了一段路之後,突然聽到前面傳來陣陣腳步聲。
夜色深沉,看不清來人面目,蘇無名心頭一沉,正不知該如何辦的時候,聽得前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可是蘇大哥?”
那是唐雄的名字,蘇無名一喜,連忙招呼道:“是我,唐兄弟。”
兩人不由得加快腳步會合在一起,唐雄結果蘇無名手中燈籠,笑道:“兩位嫂子見你遲遲不歸,有些擔心,就讓我老唐來接你,沒想到還真接到了。”
蘇無名笑了笑,然後一起向家走去。
途中,唐雄問了一些蘇無名進宮的事情,這樣說完之後,兩人便沉默不語,而因爲有唐雄在身邊,蘇無名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這樣平靜下來之後,思考着今天的事情,他覺得也並非是什麼壞事,跟皇上親近了,誰要是想害他就必須有所忌憚了,而且自己以後有了什麼主張,也更容易上達天聽了。
回到家的時候,臥室裡的燈還亮着,蘇無名進屋後,發現南宮燕已睡,溫婉兒趴在桌子上也是昏昏欲睡,不過聽到門響之後,立馬便醒轉了過來,見是蘇無名,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來,而且不顧一切的衝進了他的懷抱:“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
家中有娘子等待的感覺,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好。
一夜無話,次日早上,江英和林雲兩人先後將自己調查的結果說了一遍,江英調查的是柴雲忠。
“蘇大人,這柴雲忠無論相貌還是才學,皆可算是一等,那柴大人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更是喜愛的緊,這柴雲忠除了高傲了一些外,倒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只有一點,讓卑職覺得很奇怪,這柴雲忠對青樓等煙花之地並不流戀,也不與其他有惡名的公子相交,不過他卻極其喜歡聽戲,每隔幾天,都要去長安城最大的沁馨園去聽戲的,而且每次去都是一天,直到很晚纔回。”
古世家子弟,有一些愛好也很正常,柴雲忠家境好,不必爲每日的生活所憂愁,去聽戲也不無不可,只是一待一天,就有些奇怪了,他在裡面,真的只是聽戲這麼簡單嗎?
蘇無名微微點頭,隨後讓江英繼續調查。
林雲調查的是曹瑛,她是死者,調查起來頗有些費勁,不過林雲還是調查出了一些。
“這曹瑛身爲曹大人的千金,可是刁蠻的很,而且脾氣也大,聽說對下人很是不好,曹府的下人都怕她,我聽說有一次這位曹小姐突然想學射箭,於是便讓她二哥教她,可誰曾想她剛學會拉弓,便要試驗,蘇大人,你猜她是怎麼試驗的?”
蘇無名有些哭笑不得,林雲既然要他猜,那麼曹瑛試驗的方法必定不是打靶那麼簡單,而根據蘇無名後世看電視的經驗,那些小姐刁蠻起來,都是直接拿人來當靶的,所以這個時候,蘇無名淺淺一笑:“該不會是拿真人來當靶了吧?她射的是蘋果還是梨啊?”
林雲嘻嘻一笑:“蘇大人猜對了一半,那曹小姐的確是拿人來當靶的,不過卻還沒有過分到用蘋果亦或者梨那麼小的東西,他用的是西瓜,比人頭還要大的西瓜,她讓下人把西瓜捆綁在頭上,然後就這樣練習,當時可把那些下人給嚇壞了,有好幾個聽說都尿褲子了,後來還是曹大人出面說她胡鬧,這才罷手的。”
聽完林雲說的這些,蘇無名微微頷首,如果曹瑛是這樣一個人,那麼肯願意娶她的人就不會多了吧,那麼柴雲忠說的那些話可還是真實的?
實在很難想象,一個人會對一個刁蠻,脾氣壞而且對下人苛刻的女子那般癡情的。
如果柴雲忠知道曹瑛的這些事情,那他會不會爲了不娶她而殺了她呢?因爲他很清楚,想要不娶曹瑛,只有殺了她,雙方父母都已經將親事訂下,倆家又都家世顯赫,自然不可能做出悔婚這等讓人笑話的事情來,而且如果真有一方悔婚了,只會得罪另外一方。
相比較而言,殺人更徹底更直接也更方便一些。
讓江英繼續調查柴雲忠是很有必要的。
這樣思考消化掉林雲說的那些情況之後,他微微點頭,示意林雲繼續說下去。
“大人還讓我調查曹瑛是否跟其他男子有過接觸,我調查了,是有的,這曹瑛好動,根本在家呆不住,經常女扮男裝到街上溜達,有一次碰到了一個書生,兩人不知怎麼的,就突然看對眼了,這曹小姐在那書生跟前,可是一點飛揚跋扈的性格都沒有了,每次見面,都表現的很是大家淑女,我懷疑,曹小姐逃婚啊,肯定跟那個書生有關。”
“那書生叫什麼名字?”蘇無名覺得林雲分析的很對,而他對於曹小姐的改變,也並沒感覺多奇怪,在愛情面前,男人和女人的任何改變,都是有可能的。
林雲聳聳肩:“那書生叫方不易,只是可惜,當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早已經不知蹤影了,從他家的情況來看,他應該很久沒回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