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時候,郝寶貝還在暈睡之際,並不知道,她最心愛的男人,已經經歷過一場心死。
“隨時準備後事吧。”醫生告訴唐烈的一句話。
“無法二次性手術嗎?”
醫生嘆氣,搖搖頭。
其實,這句話,只是不問不甘心而已。
因爲,如果真的有二次性手術的可能,那麼,在比拉的時候,醫生就會告訴他們了,畢竟,再怎麼說那都是一線生機。
哪怕是再來一個三年……也會比現在好了千萬倍。
當天晚上,唐烈跪在郝寶貝的病牀前一整夜……
對面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無論他再權利滔天,依然無法改變生死命運。
當一個事實太殘酷的時候,就連哭都只能變得了默默地淌淚,而無法真正地嚎哭出生,因爲無法敘說哭泣的理由。
漫天似海的悲傷,將唐烈這樣的硬漢,一點一點地吞沒了。
翌日,上午七點多,郝寶貝便醒過來了。
看着唐烈一臉憔悴地趴在病牀邊睡着了,她捨不得就此驚動他,所以,就躺着不動,好久了之後,她才伸出手輕輕地撩撥着他的頭髮。
很快地,他便驚醒了。
“寶貝……”
“怎麼坐在地上?”她笑着問道。
因爲醫院的病牀很矮,他又身材高大,所以,這會兒,只是坐在地上,身子往前一靠就靠在她的身邊。
“昨晚,不知不覺睡着了。”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你起來了怎麼不叫醒我?肚子餓了吧?”
郝寶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半晌,伸出手去撫摸他的俊臉。成熟深邃的俊顏,經過歲月的打磨,眼角之間還是出現了細紋,卻無損他的俊朗,一如她當年看見他的模樣。
“我看你臉色不好,所以,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唐烈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寶貝……”
“老公!”郝寶貝稍大聲地喊了他,然後,笑了笑,略冰涼的手指,撫摸着他的面,似乎在描摹着他的五官線條,“從比拉回來的時候,我說的話,你也沒忘記,是不是?我們只有快樂、開心……剩下的,都應該交給歲月和春風。”
任何不快樂,都不該他們留住難過。
其實,從她昨晚倒下的時候……
她心底就已經明白了。
終究,厄運難逃。
唐烈握着她的手,讓她冰涼的手心緊緊地貼着自己溫暖的面頰,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脆弱;許久,他才睜開眼睛,握着她的手,輕輕地吻了吻,笑着說:“嗯,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我都會記得。”
郝寶貝看着他,微笑着。然後,收回了自己的手,緩緩地起身,“老公,我餓了。”
唐烈輕笑,“嗯,知道,現在八點多了……媽媽他們差不多也該來了。”
郝寶貝被他扶着起來,然後,前往了病房的浴室。
“昨晚我們都沒回家,家裡那兩個小傢伙有沒有哭鬧?”
“沒有,那會兒他們都睡了,今天早上起來沒見我們,但是有爸媽他們在。”唐烈將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