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動了一下,他立馬注意到了,連忙擦了一下眼淚,看向了她。
“寶貝……”
他的聲音,很艱澀,很嘶啞。
她蒼白着臉,乾澀着脣,想要笑,卻知道自己此時笑了,也會比哭還難看。
兩個人就那麼對視着。
在有些事情的面前,語言是最蒼白無力的。
“對不起……”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他低頭,眼淚還是滴下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其實,那是未到傷心處。
像他這樣的鐵血漢子,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流淚呢?
她緩緩地勾脣。
她想要安慰他,可是,嘴巴動了動,再動了動,她始終還是說不出“沒關係”那三個字。
因爲,怎麼可能沒關係呢?
她不能代替那個孩子原諒他。
無論如何,他都是失職的父親,而她也是失職的母親。不管任何理由,他們就是沒有將寶寶保護好。
“寶貝,你說話……別沉默,別那麼沉默……你打我罵我吧,我……”唐烈的艱澀,那是有苦說不出的苦衷。
郝寶貝靜靜地看着他。
理智告訴他,不要怪他,不要怪他,可是……
可是,她的心,爲什麼還是那麼疼痛?
“爲什麼……你不來了?”她緩緩地開口,聲音是嘶啞的,嘶啞得幾乎聽不真切。
但是,她知道,他聽見了。
所以,他的表情是那麼地震驚,彷彿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地質問他。
“我……”他看着她,半晌,竟我無言以對。
她看着他,卻是有些執着地問道:“爲什麼你不來?因爲這次,你也害怕我們母子倆會拖累你嗎?因爲害怕失去你現在的地位嗎?”
她一聲聲地,一句句地質問着。
唐烈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眼眸,都是心痛。
所有的語言都只能化作那一句,“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他的歉意是那麼地深,深到她無法理解的境界。
“沒有用了,這樣的道歉……沒有任何的意義……其實,我不怪你……只是,寶寶會怪你,怪我,怪我們沒有好好地保護他……”
郝寶貝一臉的疲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愛上一個怎樣的男人,跟怎樣的男人在一起,就要承受怎樣的生活經歷……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這次,那些人,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威脅他的籌碼了,是吧?
還是,還有她?
也許不會了,因爲他們的威脅,已經是失敗的了。
“你餓了嗎?先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需要好好地休養身子。”唐烈握緊了她的手說道。
可是,她靜靜地躺着,彷彿一開口都覺得痛。
這天,唐烈一直陪着她。但是,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的唐家的人。
她心底疑惑,但是,沒有問出口。
在她醒過來第二天的時候,唐烈就離開了。是她還算得上熟悉的“暗”來照顧她。家裡的傭人也沒有出現過。
也許,她現在不能再出現了。
難道他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她嗎?
“少夫人,我餵你吃點粥。”暗端着一碗粥,坐在了郝寶貝的身邊。
郝寶貝淡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突然,她就問暗,“你知道爲什麼嗎?”
啊?
暗一愣,很顯然不知道她突然蹦出來的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