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岢望着昏暗的天空,嘆了一聲,道:“不知道南宮秋水怎麼樣了,我彷彿時時刻刻都能聽到她慘叫的聲音,這叫聲每響起一次,我的心就像被針重重地紮了一次。”
“宇岢,你知道南宮秋水的下落了?”鬼婆邊走邊問。
宇岢搖頭:“說實話,不知道。”
“不知道?那爲什麼不在金龍教住一晚再動身,眼看就要黑了,我們總不能露宿荒山吧。就算咱們沒事,可別把這丫頭凍壞了。”鬼婆繼續道。
宇岢淡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會,穿過前面的亂石谷,我們就離小鎮不遠了,相信以我們的腳力,在鎮上的旅館打烊前定能趕到,順便打聽一下去無心山莊怎麼走。”
“無心山莊?去無心山莊幹嘛?”鬼婆莫名。
“其實印賢老賊的目標不僅僅是我,還有無心山莊,既然他在我這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自然要對無心山莊下手,而他又被楊鎮遠救走,最重要的是,困囚南宮秋水的那個魔玉瓶就在楊振遠的手裡。”
宇岢的一番分析讓狂嫗智叟對他刮目相看。
鬼公讚歎道:“宇岢,難得你的思緒如此有條理,老夫佩服。”
鬼婆點頭:“嗯,這讓我懷念起曾經的那個傻小子了……”
宇岢笑着,明知故問:“哪個傻小子啊?”
“就是在幽冥池裡洗澡的那個傻小子啊。”
鬼婆說着,又面向羅莎,繼續調侃:“喂,丫頭,我跟你說,別看宇岢現在英俊瀟灑,英勇不凡,以前可是個呆頭呆腦小傢伙呢,哈哈哈哈……”
宇岢和羅莎互望了一眼,彼此淡然一笑,宇岢又道:“別聽鬼婆胡扯。”
羅莎笑道:“有沒有胡扯,你自己知道……”
……
就在宇岢等人向小鎮走去的時候,浸在溫泉中的寒冰終於恢復了意識。
玉面冷姬和寒冰幾乎同時醒來。然而,在魔玉瓶內飽受折磨的南宮秋水卻毫無反應,仍是雙目緊閉,氣息奄奄。
寒冰雖然復甦,卻感到渾身無力,他似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趴在了溫泉池的邊緣上。
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南宮秋水,看着她滿面瘡痍,傷痕累累,寒冰竟悲從中來,搖頭嘆道:“好可憐的姑娘!”
寒冰話音未落,一旁的玉面冷姬冷笑了一聲,才道:“可憐?她有什麼好可憐的,當初在金龍教的雙絕大會上,我就應該把他們兄妹倆一劍刺死,省的日後給我添了那麼多麻煩。”
寒冰悶哼了一聲,道:“你就那麼喜歡殺人?真不知道,別人死了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玉面冷姬面容憔悴,氣喘吁吁,雙脣微顫:“殺人的快感和傲視一切,盛氣凌人的滋味豈是你這道貌岸然的冰人所能理解的……”
寒冰慢慢翻出溫泉池,他一邊將南宮秋水拉到自己這邊來,一邊道:“就算我道貌岸然,也比你這蛇蠍心腸要好得多,至少,我不會以殺人爲目的的去做一件事。”
玉面冷姬手一揮,怒道:“夠了,我也不想跟你扯這些,我們魔之窟人的思想境界不是你們靈之峰人能夠達到的。”
寒冰沒有再開口,他慢慢運氣,想把自己的戰魂靈力中含有的天罡真氣疏導給南宮秋水,讓她儘快醒來。
然而,他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戰魂靈力就像被封禁了一般,一點也使不出來了。
直到他嘗試數次之後才發現,並非他使不出戰魂靈力,而是他體內的戰魂靈力已蕩然無存――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我的戰魂靈力……居然消失?”
寒冰詫異之至,一時不知所措。
玉面冷姬見此情形,陡然狂笑起來,她道:“一個泡在水裡半死不活,一個靈力消失成了廢人,哈哈哈哈,你們兩個真是,真是……啊……”
玉面冷姬說着,一頭栽進了溫泉中,撲騰了好幾下,才把頭露出了水面。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也成了廢人。
玉面冷姬狂聲叫道:“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戰魂呢?我的戰魂靈力呢?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爲什麼……”
寒冰看着玉面冷姬,無奈地苦笑了幾聲,才道:“現在,可是彼此彼此了,哈哈……玉面冷姬,我一直不相信報應,但是現在相信了,真的相信了。”
玉面冷姬好不容易再次爬出溫泉池,喘着大氣,瞪了寒冰一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冰癱軟無力地坐在溫泉池邊的一塊石頭上,嘆了一聲,道:“我爲了想得到宇岢的藍玉珠鏈,製造了亂石谷大戰,害的玫瑰被你打死,心中一直懊惱,耿耿於懷,時至今日,我都無法釋懷。”
玉面冷姬詫異之至,她莫名開口:“難道……那個時候偷偷給羅剎報信的人是你?把虎王和無成功引來的人也是你?”
寒冰用一聲淡笑默認了玉面冷姬的話,他沉默了片刻才帶着無盡歉意嘆然道:“玫瑰,宇岢,玲梅,無塵……我對不起你們啊……”
玉面冷姬開口:“這是你的報應,與我何關?”
寒冰陡然睜開眼睛,悶哼了一聲再道:“手持烈火神珠,欲將冰芯焚盡,陰謀遺憾告終,落得戰魂皆空,哈哈,你說這算不算報應?”
玉面冷姬苦笑道:“我從來不後悔我的每一個決定和做的每一件事,就算我不得善終,你和南宮秋水也不會有好下場,別忘了,成爲廢人的可不光是我一個人。”
就在這時,溫泉裡突然冒起水泡,水泡越來越多,轉眼間,池中之水好似沸騰一般。
就在寒冰和玉面冷姬詫異之際,溫泉突然靈光一閃,接着,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瞬間將南宮秋水拽入了水底。
這情形令寒冰駭然一驚,然而,他卻毫不猶豫地爬起身來,喊了一聲,便一頭扎進了水裡。
玉面冷姬看着寒冰如此感情用事,嗤之以鼻地笑道:“瘋了,都瘋了,真不知道他這是盲從還是盲目,哈哈哈哈……”
玉面冷姬嘴裡說着,頭腦卻開始昏昏沉沉起來,就在她渾身疲憊,無精打采,昏昏欲睡之際,溫泉池中突然伸出了一隻黑色的巨手,一把抓住了玉面冷姬脖子。
等到昏昏沉沉的玉面冷姬意識到危險已至之時,那巨手便狂然地將她拉入了溫泉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