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冷雙雙的話,白朮嘆了嘆氣,說:“就算他們有陰謀,我也得去啊。若是連這種集體活動都不參加,定然會被傭兵團那些人的口水給噴死。我可不想留下話柄給別人,反正去一趟也沒什麼。他還能把我怎麼滴?”
“那個千輝就不管你?”冷雙雙說。
按道理,白朮是千輝帶進來的,不管怎麼說,很多事情應該是千輝吩咐白朮就好。而不是一個跟白朮同等階級的李明來吩咐她。
“你以爲千輝又是個什麼東西?說來說去,這天狼傭兵團在我看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是利益的驅使而已。”白朮淡淡道。
冷雙雙聞言,沒再說什麼。
晚上,白朮輾轉難眠,最近一直習慣了被藏婁召喚元神去鳳凰宮殿睡覺。可是這都大半夜凌晨了,藏婁還沒有一點動靜。
這人啊,一旦預知了會發生的事,可是那事遲遲沒有發生,便一直會惦記着到底什麼時候會發生呢?於是,便一直這樣猜測和不安中糾結着。
白朮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她當然是巴不得藏婁不叫她。可是又擔心自己剛睡着吧,那藏婁就會喊她,鬧得她也不敢休息。
到了她這個實力,不睡覺也沒什麼,主要是心裡那個梗一直塞着,鬧得她難受啊。
想了想,白朮也不再糾結,元神到了鳳凰宮殿裡,卻發現藏婁根本沒來過。
“若是我出去睡了,還沒睡一會兒,藏婁又來召喚我,豈不是煩死?”白朮喃喃自語,她最討厭休息到一半時被人打擾。
這種感覺就像是熟睡中的人被人吵醒一樣,非常讓人狂燥的。
“算了,就在這睡吧。”白朮想了想,乾脆如往常一般,躺在榻椅上休息。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覺有人來人,可暗想這裡鳳凰宮殿,除了藏婁不會有外人。於是,眼都沒睜,繼續睡。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鳳凰宮殿裡,她只要休息,那就是熟睡,就跟常人一般無二。若是在外面,不要說身邊有動靜,就是百十里內的動靜,她都能被驚醒。
白朮軟軟的翻了個身,便沉沉睡去。
而藏婁,進來時看到白朮躲在榻椅上的那一刻,心裡徒然有些莫名的暖意。連他自己都來不急回味這種感覺,人卻已經面帶笑意的躺在榻椅上,如往常那般抱着白朮睡。
這種有人等的感覺,就像外出勞作的男子,回到家裡時,總有妻子和熱炕頭等着,讓男人一天的疲憊都能瞬間消失。
“我想,我大概知道爲什麼會記不得你了。你是這世上比任何一種毒藥都要深入骨髓的毒,哪怕深入心肺,卻也甘之如飴,不想解掉。”摩挲着白朮的臉,藏婁輕聲自語。
忽然,腦子裡一晃而過的畫面,看着熟悉,卻又那樣讓人會心一笑。
“這位先生,我是上輩子刨了你們家祖墳還是搶了你妻兒讓你今生死也要拖我一起?”
“抱歉。”
“咳,光抱歉也沒用,先不談你害我掉下山崖差點送命之事,就說說剛纔,若不是我拼着一身是傷又不計前嫌救你上岸,可能此刻你也呼吸不到美好空氣。你看這麼大的恩情……”
“大恩不言謝。”
“先生,你看到我這一身傷口了嗎?看到我這腦門前的青紫大包了嗎?作爲罪魁禍首的元兇,你難道不覺得該有點表示?”
“所以,你是想讓我以身相許?”
“……”
這,難道就是他們最初的相遇麼?原來,她是這個這麼古靈精怪的女子?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美好的相遇?
藏婁有些微震的看着熟睡中的白朮,他很快就明折腦中剛纔那段畫面的意思。
此刻,他恨不得能快點想起他與白朮之間的點點滴滴,他不想丟失有關她的任何記憶。
稍作休息,調整了內息,藏婁便元神歸位。
而此時,他的身體卻是躺在一個精緻的八步牀上,黃靈木所制,散發着淡淡的古木香氣,雕花鳳凰圖案鋪滿牀頂和四根牀柱。
柔軟的七彩蠶絲被似雲錦彩虹鋪在牀上,稍稍翻動,便能帶着一片琉光異彩。
藏婁掀開牀幔,不遠處的龍涎香爐正飄着嫋嫋淡色雲煙。一組黃靈木製制的衣櫥,與牀的樣式同款,異常精緻。
還有一張圓桌,上面整齊的擺放着名瓷靈器。窗邊的高案桌几旁邊整齊的擺放着兩個半人高的古瓷。
“來人。”藏婁隨意的披了件淡藍衣袍,走到桌邊,喊了句。
不一會兒,兩名碧綠衣袍同款女侍淺淺走了進來,不敢擡頭,只恭敬的朝藏婁行禮,並曲腿回道:“奴婢在。”
“更衣。”藏婁淡淡的吐出兩字。
“是。”女侍應罷,便傾身上前爲藏婁更衣。
兩名女侍謹小慎微,不敢有太大響動,一言不發的認真替藏婁一件件更衣。
忽然,其中一名女侍的手不小心觸碰到藏婁的手,嚇得瑟縮,卻見藏婁並沒有如傳說中那般大發雷霆,頓時心中一喜。
看着主子那張俊美妖孽的像畫中人般的容顏,頓時也讓那女侍忘了嬤嬤的告誡,滿心歡喜的想再要觸碰一次。
腦子裡已經開始腦補出自己被主子看上,將來榮寵無比的幸福日子……
只不過,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女侍纔剛觸碰到藏婁的手,忽然只見腦門一陣冷風,在她根本來不急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人已經被拍飛到門外了,不醒人事了。
“滾!骯髒的東西,別讓我再看到你。”藏婁冷聲說道,已經自己動起手來穿戴。
而另一名女侍,嚇得渾身顫抖,在藏婁的話一落,人已經跑到了門外,將同來的那個已經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侍一把拖走。
好可怕,殿主果然跟傳說中一樣可怕!嗚嗚,她下次再也不想來了,嬤嬤,救我!
“這是第幾個了?”大殿外,看着被拖走的女侍,正在打掃的幾個侍者秘密交談。
“沒算過,應該算過百了吧。”另一個歪着頭,認真的說道。
“唉,你說,這些個女人怎麼就這麼不怕死呢?這都有多少個前車之鑑吶。難道她們沒聽說過,閻王好惹,殿主莫挨麼。”
“你知道什麼,殿主那般的男子,沒有超強定力的人,哪個女子能在他面前呆夠三秒不臉紅?不動心思的?”
“你們再說一句,我立即將你們扔出去,免得被殿主聽到你們在這裡嚼舌根,害死我不說,還污了殿主的耳。”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頓時,幾個人啞巴了,連氣都不敢大聲喘。看着身後剛纔說話的人,滿是討好。
此人便是管理殿主整個殿的侍僕,是這些侍僕的頂頭上司,除了殿主,他也能掌握這些侍者的生殺大權。
不一會兒,藏婁出來,看也沒看大殿上正忙碌打掃的幾個侍者。而後走出大殿,直接踏空飛躍,瞬間就來到一個湖泊中心,那裡有一座水上房屋。
這裡是藏婁的書房,除了水上房屋之外,四周沒有任何建築,甚至連橋和迴廊都沒有。
書房佈置極爲講究,看似四周都是簡單的書架和書桌擺放,但懂行的人卻一眼能看出門道。只要任何一個妄想非法闖入者,會瞬間迷失在書屋,去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若是白朮在,一定會驚歎這個書屋內陣法佈置的奧妙。
“寅生,壬生。”藏婁坐在書桌旁,對着外面喊道。
門是打開着的,他也不怕外面人的窺視。在外面人看來,這書屋一如即往的緊閉。
“主子,屬下在。”寅生和壬生悄無聲息的出現,單膝跪地,恭敬的回道。
“準備時間,隨我去趟北極大陸。”藏婁說道。
寅生和壬生立即震驚的擡頭,想要從主子的臉上看出什麼,卻發現依舊面無表情。
兩人心中同時想,難道主子想起什麼了?不不不,主子已經徹底忘記了那個女人,怎麼會想起來?
可是,在之前,他們暗中調查到,白朮那女人不但沒有死,還被空間風暴帶去了北極大陸。當時他們在感嘆的同時,一至決定,這個消息不會讓任何知道,除非他們死。
想到這,寅生和壬生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他們誰都沒告訴主子。那麼,主子忽然要去北極大陸,是幹嘛?
“怎麼?你們有問題?”藏婁見寅生和壬生半晌沒回話,清冷的說道。眼神卻已經是冰冷一片。
他可以原諒他們對自己隱瞞白朮的事,也可以不計較兩人讓自己失憶的事,這全都是看在他們是對自己忠心的份上。
但是,這種事情,他也僅僅是接受一次。若是寅生和壬生再有自做主張的事情,他不會顧念這些年來主僕之情。
像這樣總替主子做決定的屬下,不要也罷。
“沒有問題,屬下這就去安排。”寅生和壬生在看到主子眼中的冰冷時,背脊便一寒,根本不敢說出任何反駁的話。
然而,一向話少的寅生在離開前,一臉如常,似公事公辦的問:“主了,請問此次去北極大陸哪個地方?屬下好提前做好安排。”
壬生聞言,瞬間懂了寅生話中的意思,也附和道:“沒錯。主子,二皇子那邊還在緊盯着我們一舉一動。我們,怕是行動上,需要更加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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