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說的是什麼意思?”楊帆問馬德倫。他的德語口語進步很快,雖然還是有些坑坑巴巴的,但是,配合着英語,對於日常的交流還是可以的。只是,對於德文,他就無能爲力了。
亞歷山大-馬德倫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就將這句話的意思告訴楊帆了。
本來楊帆的臉上表情還是陽光燦爛的,一下子晴轉多雲了。
很顯然,比賽還沒有開打,但是,拜仁慕尼黑卻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他們將沃爾夫斯堡當做是一盤開胃小菜了。
“他們完全沒有把我們看在眼裡啊。”楊帆憤怒的說。
“事實上,他們從來沒有將任何德甲球隊放在眼裡。”烏維-墨爾勒也不無怨念的說,“在拜仁看來,在德甲聯賽奪冠,這是例行任務,在聯賽中,他們一向沒有對手,在冠軍聯賽中的成就,纔算得上是突破。”
邊後衛墨爾勒的話得到了其他球員的認可,他們紛紛點頭。
楊帆感覺心裡有些膩味,他從周圍隊友的表情感覺到,大家雖然也有些憤怒,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並沒有那種強烈的要給對手好看的心思。很顯然,面對拜仁慕尼黑這個龐然大物,有些隊友們明顯缺乏戰鬥慾望,有些未戰先怯。
“怕什麼。”終於有人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音了,“現在的拜仁並沒有那麼強大,要不然他們現在也不會只排名第四名了。”
“說的沒錯,冬歇期之後,我們是一勝一負,拜仁是一平一負,我們拿到的積分比他們還要多呢。”有人接着說道。
前面說話的人是隊長霍夫蘭,他見到大家情緒不對勁,立刻站出來爲隊友打氣,後面說話的是中場大將桑塔納。桑塔納不是中場的主力,不過,在和法蘭克福的比賽中,這名阿根廷人是首發的十一名球員中表現最出色的一個,楊帆的前兩個補射進球的機會,都來自桑塔納的遠射。沃爾夫斯堡的媒體也紛紛猜測,這個阿根廷的春天興許已經來到了。
楊帆立刻笑了,他是一個骨子裡不會屈服的人,自然也希望自己的隊友也擁有一顆戰鬥之心。
楊帆不能夠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一樣,他也沒有那樣的資格和影響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當然,能夠有幾個志同道合的人,自然更棒了。
房間的問題解決了,在奧根塔勒威脅要向維權部門舉報之後,酒店方面只能夠選擇妥協。
“以後再來慕尼黑,我們就換酒店,不來這家了。”奧根塔勒回來後,氣沖沖的說。
助理教練萊德苦笑一聲,“事實上,我們和他們的協議也到期了,而起,我們每個賽季也只是來慕尼黑一次而已。”
奧根塔勒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確實是這樣的,以前球隊一個賽季需要來慕尼黑兩次,不過在慕尼黑1860降級後,他們一個賽季只需要來這座城市一次,就是做客安聯球場面對拜仁慕尼黑的這次了。
大家拿到了各自的房卡。霍夫蘭揚了揚手中的房卡,“楊,你還是和我一個房間。”
“好的,隊長。”楊帆點點頭。
“別忘了我說的。”馬德倫拍着楊帆的肩膀,一臉壞笑,“一會見。”
“沒問題,一會見。”楊帆會心一笑說。
“嘿嘿嘿,亞歷山大,你別把楊教壞了。”霍夫蘭衝着馬德倫瞪了一眼,後者嘿嘿笑着,拿着房卡衝着中場大將漢斯-薩爾佩擠擠眼,“漢斯寶貝,我們進房間吧。”
後者立刻將臉孔別到一邊,意思是,我不認識這個傢伙。
哈哈哈,大家也都哈哈大笑。
楊帆也笑了,如果非要找出一個在全隊人緣最好的人,此人就非亞歷山大-馬德倫莫屬了,而且,馬德倫這人很爽朗,大家都很喜歡他。馬德倫很活躍,屬於更衣室的活寶,一支球隊,總是缺不了這樣的球員的。他們和球隊的精神領袖一樣,是一支球隊不可或缺的。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馬德倫實力不行,事實上,這位邊後衛實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在場上的作風也比較兇悍,能攻能守。
將行李弄進房間裡,拿着錢包和手機,楊帆就趕緊出門了。隊長霍夫蘭在後面扯着嗓子喊,“楊,小心點,慕尼黑的姑娘很瘋狂的。”
楊帆紅着臉來到馬德倫的房間,後者正抱着充氣娃娃,讓漢斯-薩爾佩給他拍照。他立刻驚呆了。
“嘿,楊,等我一下,我這邊馬上就好。”馬德倫面不改色的喊道,還朝着楊帆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充氣娃娃,“最新款的,有蒼井空女士的親筆簽名呢。”
楊帆臉皮抽搐,不知道是使勁的憋着笑還是被雷到了。
反倒是漢斯-薩爾佩有些不好意思,衝着楊帆解釋道,“亞歷山大堅持認爲那玩意是他的幸運物,每次入住酒店前,都要拍照留念,說那玩意會帶給他力量。”
“我明白,哈哈。”楊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哈哈,我我明白的。”
“有什麼好笑的?”桑塔納湊過來。看到正在忙着拍照的那兩位,也嘿嘿直樂,“嘿,亞歷山大,我覺得你不踢球的話,完全可以去日本發展影視事業。”
“說的沒錯。”馬德倫將充氣娃娃扔在了牀上,恬不知恥的說道,“要知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拍一集千人斬的大戲。”
“就憑你?”桑塔納一臉鄙視,“兩個小妞就能夠讓你求饒了。”
“放屁!那次是意外!”馬德倫臉紅脖子粗,爭辯說。
楊帆驚呆了,這兩人的對話,信息量好大。他突然覺得純潔的自己,似乎真的可能被這些傢伙帶壞,只是,年輕人,似乎應該外向一些,去主動擁抱外面的世界的吧......
桑塔納、薩爾佩、馬德倫以及漢克,再加上楊帆,五個人一起,打算出去逛逛,到酒吧裡喝點酒什麼的。楊帆不是酒鬼,對於酒精也一直保持警惕,但是,和隊友們集體行動,喝點小酒卻是無妨的。在酒桌上,是最能夠增進感情的,這個道理幾乎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五個人興沖沖的出發,不過,他們剛剛出了酒店大門,就被一羣記者纏住了。
他們被媒體纏住接受採訪,話題當然都是和明天同拜仁慕尼黑的比賽有關的。這些記者都是慕尼黑當地媒體。他們似乎一直就在酒店外守候了。
“祝賀沃爾夫斯堡上輪聯賽取得勝利。”一位《慕尼黑日報》的記者說道。
“謝謝。”漢克是球隊的頭號得分手,在這五人中他資格最老,所以,面對記者的提問,他主動站出來回答問題。
同時,漢克也有些驚訝,這些慕尼黑的媒體守候在在酒店外面,就是爲了對拜仁慕尼黑的接下里的聯賽對手沃爾夫斯堡說一聲祝賀?!
不過,這位記者的下一句話,就暴露出了他的目的,“沃爾夫斯堡的情況剛剛好轉,就立刻碰到了拜仁慕尼黑,會不會有些運氣不佳呢。”
這下子,包括楊帆在內的這五個人都明白了,這個記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這些人是來找事的!
楊帆心裡火大,他知道拜仁慕尼黑實力強大,是豪門,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豪門就可以隨便欺負人。
“是啊,我們現在的情況不算好,不過,冬歇期之後,我們拿到的分數,似乎比拜仁慕尼黑要多吧。”楊帆站出來,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別上當。”馬德倫趕緊勸住楊帆,“他們就是故意激怒我們的,別上當。”
馬德倫說的沒錯,拜仁慕尼黑是德甲霸主,也許他們真的很驕傲,不認爲沃爾夫斯堡這樣的球隊足有給他們帶來威脅,但是,拜仁官方還是會把表面功夫做足的,不會這樣口無遮攔的。這樣的自負和目空一切的話,完全是媒體故意的,他們就是要製造矛盾,然後炒作。這是媒體的慣用伎倆。
楊帆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他是不說什麼了,但是,記者們來勁兒了,楊帆冒出來說話,這讓他們眼前一亮,他們認出來這人是誰了,是在上一輪聯賽中上演了帽子戲法的那個年輕人。記者們心中立刻盤算了,這五個沃爾夫斯堡球員中,其他四個人顯然是老江湖了,很難從這四個人的嘴巴里套出點什麼,但是,這個年輕人就不一樣了。
記者們打量了楊帆一眼,這是一個才十八歲的年輕人,年輕人一向是年輕氣盛,受不得激將,此外,更加重要的是,這個人並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此人剛剛在上一場比賽中上演了帽子戲法,不少拜仁慕尼黑的球迷都知道這個小子,拿這人來炒作,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對於這樣的小年輕,記者有的是招。
“楊,上輪比賽完成帽子戲法有什麼感受?”記者問。
“感覺很棒!!帽子戲法是每一個前鋒的追求。”楊帆說道。這個問題很正常,而且說到他的得意之處,他自然沒什麼不能說的。
這個問題還算是正常,所以,其他四個人並沒有阻止楊帆回答問題。
“那麼,如果在和拜仁慕尼黑的比賽中也上演帽子戲法呢?”
“更爽!”楊帆脫口而出。他回答的太快了,以至於意識到記者的問題是‘釣魚問話’,覺察到不對勁的漢克想要捂住楊帆的嘴巴,已經來不及了。
現場的記者興奮了。
“這麼說,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要在和拜仁的比賽中上演帽子戲法?”那個《慕尼黑日報》的記者問,他這是盯着楊帆問的,他的臉上帶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楊帆的臉色變了,他不是傻瓜,在漢克想要捂住他嘴巴的時候,他就有點明白了,再看到這些記者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即使是再狂妄,也不能公開宣傳要進拜仁三個球啊!這得是多麼傻逼的人才會在比賽前,這樣給自己拉仇恨啊。楊帆不傻,自然不會這樣做。
但是,沒辦法,記者太狡猾了,給楊帆挖了個坑,這個稚嫩的菜鳥,就這樣撲騰一下,直接掉進坑裡了。
“我沒有那樣說——”楊帆冷冷的說。看着記者這得意的笑容,他真想罵人,不,是很想動手打人。我幹啊,這幫傢伙太壞了,壞到家了。
“那就是說,你怕了即將面對的對手,作爲一個前鋒,連這點鬥志都沒。”記者歪歪嘴巴。
“記者先生,我不是傻蛋,你也別以爲自己很聰明,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只是有一點,我要說,如果你們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激怒我的話,那麼我得說,你們做的很成功。”說完,楊帆聳聳肩,轉身走掉了,他並沒有朝着酒店外走,而是朝着酒店內往回走。
“楊,你去哪裡?”馬德倫問。
“不出去了,我有活兒要做了,亞歷山大。”楊帆大聲回答說。
馬德倫等人也臉色不善的看了這幾個記者一眼,臉色很難看,幾個人都冷哼一聲,也轉身回酒店了。這事兒鬧騰的,他們也沒有心思出門了。
這羣記者太賤了!哪有這樣問問題的?他們那樣提問題,別說是楊帆這個小年輕了,就是換做是一個稍稍暴脾氣的,都會上當。比賽還沒踢呢,自然在氣勢上不能夠落下風。但是,那樣的話,就正中這些記者的下懷。
看着沃爾夫斯堡球員氣呼呼的離開了,也不出門了,幾個慕尼黑記者得意的笑了。
這場比賽,是希斯菲爾德重返拜仁慕尼黑後的第一場比賽,備受矚目,如果能夠在這位老帥重返安聯球場這個話題之上,再有別的話題可供炒作一番,這就更妙了。
“真要感謝那個菜鳥啊。”《慕尼黑日報》的記者哈哈笑着,“哈哈,其實他應該感謝我,我這是免費給這個菜鳥上課啊,教他學會長大啊。”
要是楊帆聽到這話的話,十有八九他會讓這個記者明白‘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