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黏的血模糊了他的視線,鮮血中,聶鐸覺得此侍衛的眼神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兒見過。
一個人可以改變容貌,可以改變性子等等。
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不容易改變的。
那侍衛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的尤莫修。
聶鐸恍惚的功夫,尤莫修已然來到了聶鐸面前,原本陽光的眸現在蘊藏着深重的陰鶩,冰冷的看着聶鐸,慢慢蹲下來,聲音透着驚駭感:“聶鐸,想不到我們還會見面吧。”
尤莫修沒有掩飾聲音。
那熟悉的聲音讓聶鐸渾身一震,被血模糊的眼睛疼的鑽心,他的手往前抓着,即使抓的全是空氣也在拼命的抓着,他崩潰的搖頭:“不!”
他嘶吼着:“不,我不相信,你不是尤莫修,你不是,你死了,你已經死了,你的頭還在我們這兒呢。”
瘋癲的聶鐸把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尤莫修冷冽一笑,一把抓起他的頭髮:“聶鐸,你同祁雪害我和祁雪,現如今,你又把我的兒子弄沒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聶鐸癲狂的笑,笑聲穿透了雲霄,他驟然止住笑聲,混合着鮮血的臉狼狽不堪:“尤莫修,就算你活着又能怎樣,你活着也見不到你兒子了,到那個時候,你還不如死了呢,因爲啊,只有你死了,你們一家三口才能到地獄團聚啊。”
尤莫修攥起的拳頭轟然朝着聶鐸的臉上招呼去了。
“你打死我也沒用,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那個小崽子的下落的。”聶鐸呵呵呵的笑着,模樣十分欠揍。
尤莫修一腳踩在聶鐸的胸膛上:“呵,我不需要知道。”
咔嚓,胸腔的胸骨被狠狠的踩碎了。
聶鐸痛徹心扉的喊叫聲響起……
*
他們離開了結界。
月光下,幾排宮人聲勢浩大的佇立在兩側。
被簇擁的人正是漠祁帝國的皇上。
他高高在上的坐在了華貴的轎攆上,旁邊還有公公用扇子侍候着,伸長胳膊的樣子看起來着實有些滑稽。
北冥鎮同尤果落落大方的朝漠祁皇上走去。
“皇上,你也聽到了,聶鐸便是殺害祁予公主,你二女兒的兇手。”尤果脣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爲啥諷刺呢。
因爲尤果根本沒從漠祁皇上眼中看出他的憤怒,就好像不是他死了女兒一樣,反倒是更珍惜聶鐸那個混蛋。
這可讓尤果看不懂了。
北冥鎮不着痕跡的將她的小手叩在了自己寬厚的手掌裡,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尤果恍然大悟,靜靜的看着漠祁皇上並沒有說話,就這麼等着。
漠祁皇上摸了摸下巴,吞吞吐吐的說:“朕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我們千萬不要放了真兇,冤枉了好人啊。”
好人?
這個漠祁皇上的眼睛是瞎了麼?
他是好人?
尤果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既然她知道漠祁皇上維護聶鐸的原因了,那麼,她就來一個對症下藥。
回到自己的宮殿,尤果垂眸看着她和北冥鎮握在一起的手,擰起秀眉:“你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