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卻彷彿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彷彿眼前一切景物在他面前都成了空氣,那一雙瀲灩的重眸,澈然而靈空。將一張白玉般如畫的俊顏,更是增添了一份清越的美感。
“不,繼續追擊,直到那些逃兵一個不留。”
就在副將幾乎快要等的失去了耐心,他這才緩緩開口。
“可是王爺,如今皇帝的支援軍尚未到,而魏國的援軍卻可以很快趕到,我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究竟派來多少的人數。如果我們在圍追那些逃兵的過程中卻反被魏國的援軍拿下,那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張毅的一張臉不由得皺了起來。
自從跟了這個寧王以後,他原本自認爲堅強的心臟不知被打擊了多少回。但偏偏最後的結果卻又往往讓人大驚而喜。
不過再是怎樣,他心臟被數次打擊到也是不爭的事實。寧王,不帶你這樣嚇人的。副將我嚇不起啊我。
張副將在心中不由哀嚎着,心中卻是很有耐心寧王接下來的解釋到底有沒有說服的力度。
俊熙將手中的白玉杯放在了李澤的手中,自己則走到了不遠處的一退死屍面前。
涼如水的幽月下,他的步子優雅而緩慢,彷彿他只是一個閒散在竹林間悠然漫步的翩翩少年,可若仔細看去,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匹披着優雅外面的華麗獵豹,那每一步華麗而誘惑的步伐,都毫不掩飾着他嗜血冷厲的本性。
“張副將,在你去圍剿那些逃兵之前,命人將這些屍體扔到河中,還有那些斷旗,一個都不能拉下。”
說完後,俊熙便轉過身,從李澤的手中接過白玉壺和杯子,離開了這片血腥之地,返身向營帳之中走去。
張副將膛目結舌的聽完寧王的話,榆木疙瘩的他始終轉不過彎來,頓時急的抓耳撓腮,好像一頭得了失心瘋的猴子。
“我說李澤,這寧王又是抽的什麼瘋,賣的什麼關子。老子向來只懂打仗,這話裡的歪門曲道老子真心聽不懂啊。還是剛剛寧王的話裡其實並沒有什麼歪門曲道,其實就是因爲他本來就潔癖,所以不願意讓這些屍體躺在咱們大軍的營帳前。可是當初他親自殺敵的時候,不也是兩日沒管這些屍體嗎?直到屍體發臭了他才下令處理掉,如今這些屍體卻是還沒涼透,他就這樣着急的將其扔到河裡,到底是殺敵重要還是扔屍體重要啊。”
看着張副將一副快要瘋了的樣子,李澤打心底裡真心同情這個堂堂七尺男兒。
不由得回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跟在寧王身邊那些不得要領的日子。
心中十分想對張副將說,其實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你認識了寧王。
不過最後李澤自然是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的,爲了不讓張副將耽誤追敵的時機,李澤一邊先讓張副將命人將這些屍體和殘戰車殘戰旗扔到河裡,才終於對他解釋說。
“張副將,你看這條河流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