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我不認識,可是那雙眼睛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妖媚,陰寒,還有怨恨。
我後退了一步,扶着沙發的靠背戒備的盯着她:“你,是蛇!”
是的,她就是那條曾經在我夢裡三番四次要置我於死的血蟒,我記得常青曾經說過她的名字,常虹!
那一次在老宅我看到她和別的蛇在交配,單鑫告訴我,那次差一點就漏了陷,打昏我們的就是常青,也是他把我們平安的弄到了山裡的房子中過了一夜。
當時如果不是常青出現,恐怕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她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冷豔的勾起了嘴角笑了。眉心那一刻水滴狀的硃紅格外的顯眼,也沒有攻擊我,而是很安靜的看着我,“看到我眉心的印記了嗎?我現在殺你也是易如反掌,而且死相要比你爸還要難看,你想不想試試?”
我的又倒退了一步,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手卻護在腹部,額頭的冷汗不停地往出滲。
眼中有怨有恨,可我畢竟是人,明知道她就是殺害爸爸的兇手,我卻無能爲力。
想到之前夢裡她沒能傷到我,還有那個貓驚屍的表現,我忽然不那麼怕了,因爲她只會危言聳聽,她不能奈我何。
“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聽說你懷孕了,特意來瞧瞧!”她邁開步子擰着水蛇腰走過來,手指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我卻並沒有害怕也沒有躲閃。我能感覺到她在硬撐,因爲我聽到了噼裡啪啦的電流聲,那是常青在我身上設下的保護結界在排斥她。
她收回了手,看着已經濁紅的之間冒着青煙,惱恨的合上了拳頭。
咬了咬牙忍了又忍的樣子,斜視我,說:“不要以爲常青永遠是你一個人的,你不配擁有他。”
“這用不着你操心,至少他心裡有我,而沒有你這樣水性楊花,心腸歹毒的蛇妖!”聽着她這樣說,我算是看出來了,她其實並不敢把我怎麼樣,只是嘴上逞功夫虛張聲勢來了。
心裡的恐懼降下去了不少,嘲諷的看着她,“常青不殺你是看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但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替我爸媽報仇。”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別忘了你爸媽現在還在我們的手上,就算你爸爸已經被你們困住了,那又如何?他已經不可能得救了,就算喚醒了,也只會成爲孤魂野鬼永不超生!”
“妖女!”聽着她說得,我越發的想要殺了她,抄起茶几上的花瓶就扔向了她,氣的直哆嗦。
大概是用力過猛了,肚子竟然有些不舒服……
常虹很輕易的就擋下了我的攻擊,一臉嘲笑的說:“就憑你現在這樣?呵呵……”
說着拿出了一個紙包,捏着鼻子,把裡面的粉末揚到了空中,那熟悉刺鼻的味道,讓我恐慌了起來。
是雄黃粉!
這不只是我的剋星,也是常青的剋星,更是她的剋星。這個女人簡直瘋了!
在雄黃粉還沒有徹底的散開前,她跳到了窗口處,嫌棄的拍了拍手,笑容裡滲着憎恨,“你以爲你爸爸那麼容易被抓嗎?那不過是我不放出個誘餌,不然怎麼那麼輕易地就
把常青調走?等他回來的時候,這些藥粉估計也揮發的差不多了,夠你一個人享受就行了。我說過,你該死,你們全家都該死!”
原來是這樣!單鑫每天四處打探都查不到人,都沒有消息,這一次竟然這樣輕易的就找到了爸爸,原來這一切都出自這個女人的手筆!
好一招調虎離山,她是算準了常青會去的吧……
我立即捂住了嘴,可是卻已經晚了。
那藥粉裡似乎不只有雄黃粉,還有對胎兒有影響的成分在其中。
我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看着她狂笑的站在窗口,“很難受對不對?我身上的味道你是不是覺得很香?談了這麼久,應該已經被你吸進去很多了?哈哈,我是血蟒,有毒的血蟒,哈哈哈,寧瑤,去死吧!你死了常青纔會回到我的身邊,你是個禍害!”
我緊咬着牙關,拼命地讓自己清醒着,讓自己不倒下。
常虹雙眼滲着紅光,笑聲迴盪在房間裡,身影卻慢慢的消失了。
在她消失後,我終於堅持不住的坐在了地上,痛的緊鎖眉頭。
褲子已經溼了,那應該是羊水破了的關係吧!
痛的痙攣,可我還是忍着痛,挪着腳步玩房間走,去找手機,打給常青救我!
可我發現房間的門離我好遠,好遠……
“叮咚!”就在我癱倒在地走不動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讓我看到了希望,我又拼命的往那邊爬,陣痛這時一陣陣的襲來,痛得我大叫了起來,藉着這個契機,我拼命地喊出了那聲:“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我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我只想拼命地努力,讓我的孩子能夠活下來。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進來,也不管他是誰,我只要孩子能夠平安的降生,就夠了。
“……”又一陣陣痛襲來,我死命的攥着拳頭,咬着牙深呼吸的努力着。
忽然聽到“嘭”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那是防盜門,竟然就那樣被人毀了!
可是我卻無心顧及那些,只是拼了努力地在又一波陣痛襲來的時候,使勁的生努力地生。
“蓮兒!”
他喊的是誰?我嗎?蓮兒!這名字好熟悉……
我的意識漸漸地暗了,忍着痛,無力的抓着抱起我的那個人的衣襟,懇求的說:“求你,送我去醫院,救,救救我的孩子……”
無意識的求救後,我昏了過去。
這期間我感覺有人撬開了我的嘴,像是在給我慣了什麼東西,那味道好苦,讓我想吐。
還聽到有人大聲的說話,“我不管孩子怎樣,我只要大人平安。”
什麼!大人!
他不是常青,常青不會那樣狠絕。
我想要做起來罵他,可是我的眼睛卻睜不開。
“領主,這女孩子剛剛爲了生第一個孩子已經拼了全力,如今且不說能不能生下肚子裡的另一個孩子,就是能不能醒都還是個問題,她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爲了保住之前的那個,她已經用了全力。”說話的是個婦人,語氣有試探還有畏懼。
“啪”的一
聲,像是有人被長了嘴,“你生前不是很有名的產婆嗎?弄死一個人那麼容易,我不信以你的技術,會救不了一個生孩的女人?”
“可是,那也要她醒來才行啊?在這樣昏睡不醒,她遲早都會和我一樣成爲死人的。”那老婦人結結巴巴的解釋。
“那就保大的,直接弄死小的,之前的那個小的要不是爲了救蓮兒,我也不會放過他。這個死活和我無關。”他的語氣出奇的陰寒,聽着讓人不寒而慄。
老婦人像是有些爲難,好半天才回答:“可是讓孩子胎死腹中,這姑娘也就徹底的沒救了,就算被你用力量庇護活着,也不會清醒了。”
“那就生,總之,我只要大人平安就行了,孩子的死活我不管。需要什麼藥我可找人去找,如果她活不了,你這輩子也別想超生了!”語氣不容人拒絕,隱約的還透着殺意。
我聽着有些後怕,不停地對自己說趕快醒來趕快醒來。
冰涼的手觸碰到了我的腦門,我聽到了一聲跪地的聲音,那個老婦人帶着懇求的聲音在我耳邊想了恰來,“姑娘啊,你能在不足月的情況下產下孩子,我知道已經實屬不易了。看得出你想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你是個好母親。我不求你替我說請讓領主放我一馬,只希望這輩子在做錯了一件事情之後,能在你身上有個補償,有個贖罪的機會。爲了你那另一個不足月的孩子,醒來吧!在不醒,你的孩子也會和你一起沒命的。”
保不住了!
我聽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灌了鉛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間睜開了,側過頭去順手抓住了她冰涼的手,“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你,救救他!”
人清醒了,痛覺也立馬隨之而來。
在我抓住面前的女人求她之後,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籠罩了我。
身體本能的抓住了什麼,使勁的用力。
那個人見我有這樣強大的念頭,立即配合的去了我的腳下,先開蓋在我身上的被子,不停地鼓勵我,欣喜地對我說:“下次再痛的時候記得還像剛那樣,我看到頭了。”
我很想給力,可是剛剛的那一瞬間我已經用盡了全力,這一刻不管再怎麼痛我都沒有辦法使出任何的力氣。
可是如果我不用力,孩子就會因爲我的無能而丟了性命。我不能讓他出事!既然我能在危急關頭生下那個,這個我也一定要保住他!
這樣想着,閉着眼睛忍過了這一波的痛處之後,我把兩手死死地攥住了牀單,孤注一擲的等待着新一波鎮痛的降臨。
這痛處讓我緊要牙關,手攥着兩邊的被單,拼命地起身,只覺得身體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我拼命地推出來,而後想起了微弱的哭泣聲。
聽到這個聲音,我笑了,因爲努力地做到了。
那個看起來很慈祥的女人把孩子包好了報給我看,“這是個女孩,眼睛很大呢!”
我虛弱無力的想要接過來,還不等伸手抱住,就覺得一陣陰風襲來,婦人被瞬間打散了魂魄,很不甘心的瞪大眼睛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而孩子則在下一秒,落到了一個人的懷裡,哇哇的大哭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