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楊小天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是傅來西,他笑道,“老爺子,這不用了吧,我們就一事業單位開會,了不起來個公務員大領導,你這把省裡的領導叫過去了,不欺負人嗎?”
傅老也是脾氣上來了:“那他們能欺負你,我就不能欺負欺負他們了啊?”
楊小天說:“那也不是一個系統的啊,衛生系統的,你一發改委的過去也沒用不是?”
傅老“哈哈”一笑,對外面的傅來西喊道:“小西啊,快點來,你這弟弟可是看不起你啊!”
傅來西一臉錯愕的跑進了房間,看向楊小天:“小天啊,哥承認昨天錯了,你也不能這樣埋汰哥啊!我四十歲不到就是省發改委主任了,不說混的多好了,起碼不算差吧?”
“我不是這意思!你出身好,能力又強……”楊小天本意是想自己那點小破事換你上不是大材小用嗎?
可傅老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啊,而且老爺子還挺與時俱進的。
老爺子“嘿嘿”一笑,說道:“小西,我不是挑事的人啊,小天這話要是換成說我,我當場得翻臉,什麼出身好、能力強?那是夸人的嗎?他那就是直接說你靠出身纔有這位子的……”
十五分鐘後,楊小天和傅來西坐在汽車上,汽車直奔理療中心而去。
傅來西忽然感慨道:“好久沒見過老爺子這麼開心了啊,以前都是板着臉一本正經,對誰也沒有多一點的笑容!”
楊小天“呵呵”一笑,專注開車,也沒有說話。
一路上葉夢蕊來了好幾個電話詢問楊小天到哪裡了,剛到理療中心所在寫字樓樓下時就見葉夢蕊站在烈日下衝他們招手。
“這裡,這裡,我幫你佔了個停車位!”葉夢蕊一路小跑走到旁邊的停車位上,指揮楊小天倒車。
下車後楊小天驚訝道:“你這算是人肉搶車位吧?”
“哎呀,我的小天哥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趕緊進去吧,要不是大家拖延時間,現在會議都已經開始了!”葉夢蕊一臉焦急的說道。
“行,咱們走!”一邊走楊小天一邊問道,“對了,林主任在嗎?”
“倒是不在,打了他電話,他說在外面和局裡的領導有事呢,領導讓他不用回來!”葉夢蕊說到這恍然大悟,“這該不會是他們故意調開林主任吧?”
楊小天笑了笑:“不用多想!”
到了會議室門口,楊小天對葉夢蕊介紹傅來西:“這位是傅先生,你先安排他在我的辦公室休息會兒!”
葉夢蕊點頭,對傅來西說道:“傅先生,這邊請!”
傅來西看向楊小天,問:“你自己沒問題吧?”
楊小天搖頭道:“放心,就算是摘桃子,吃相也不會那麼難看吧?先看看情況再說!”
推門進了會議室,楊小天定睛就看到會議室主坐的位置上坐着兩個人,一個四十多歲謝頂,還有一個二十七八的樣子,帶着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還有點小帥的感覺。
旁邊杜重智在那裡招待着,不知道說的什麼,逗的二人哈哈大笑。
聽到開門聲,杜重智扭頭一看是楊小天,頓時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尼瑪,陪着這倆官僚拖延時間,實在是太浪費腦細胞了,一般的笑話人家還不愛聽,得有深度有內涵帶顏色的……
楊小天衝杜重智點了點頭,然後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人在傅老那邊呢,聽到消息臨時趕來,讓你們久等了!”
二人聽到這話,都沒當真。
他們知道楊小天在做傅老的保健醫生,但在他們想來,肯定是楊小天不知走什麼關係或者撞大運找到的機會。
像傅老這樣的人,保健醫生肯定都是國手聖醫,再不濟也得是省裡的專家老醫生吧?
你一個二十多的毛頭小子,才當幾年醫生,手術刀能拿穩嗎?
說的好聽是傅老的保健醫生。
那實際上肯定就是保健醫療組裡的邊緣人物,負責打個下手之類的,都沒辦法和傅老直接交流。
別說你楊小天了,就我們,在南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吧?在傅老面前不也是說不上話嗎?
他們倆是以己度人,把楊小天想的和他們一樣沒本事了。
若是他們知道傅老在南湖的保健醫生就只有楊小天一人時,不知會作何感想。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想法。
這次既然是來摘桃子的,但吃相也很重要。
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就站了起來,伸出手道:“楊醫生,你好,真是久仰大名了,今天一見面果然是年少得志啊。我叫庚嘉佑,今後咱們倆就要在一起工作了,希望你多多指教!”
楊小天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和庚嘉佑輕輕握手:“指教不敢說,你別欺負我就行了!”
庚嘉佑剛纔的話裡是充滿了小聰明和小心思的。
首先他在理療中心不叫楊小天的職位“主任”,而是叫“醫生”,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我不承認你楊小天在這裡的主任位置”。
另外他說“年少得志”,這就有些說道了,你楊小天有現在的位置絕對不是正常的。
楊小天哪裡看不出這話中的話,只從這句話他就能看出庚嘉佑的爲人了。
別的不敢說。
起碼“愛佔小便宜”“沒胸襟”是肯定的了。
所以楊小天說了句“你別欺負我就行了”,也算是溫柔的還擊了。
誰想庚嘉佑這人可能是順風順水慣了,聞言皺眉道:“楊醫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怎麼會欺負你呢?大家今後都是同事了,同事嘛自然要相互之間互相幫助、互相督促……”
“行了,你別和我來這一套!”楊小天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盯着庚嘉佑一臉錯愕的表情,楊小天說道,“年少得志是什麼意思?需要我提醒你嗎?”
庚嘉佑的小心思被看出來了,但他卻毫不臉紅,而是梗着脖子說:“難道我說的沒錯嗎?你那麼年輕,不是年少得志是什麼?”
“對!”楊小天笑了起來,“我是年少得志,那你都得有三十了吧?看上去似乎還一事無成,我說你是‘虛度光陰’,是不是也沒說錯?”
“你,你怎麼能罵人呢?”庚嘉佑怒了。
“罵人?我罵的是人嗎?別給臉不要臉啊!”楊小天一拍桌子,直接站起來說道,“這裡是理療中心,我是理療中心的主任,你既然是來理療中心工作的,那肯定是我的下屬!現在你張口閉口就是楊醫生,你是覺得我不配當這個主任呢,還是覺得我不配當這個主任啊?”
最後一句話,同樣的話,用上不同的語氣,楊小天咄咄逼人。
庚嘉佑沒想到自己就是耍了個小聰明,就把楊小天的脾氣給勾了出來,一時之間他有些不好收場。
只好求助的看向旁邊的謝頂中年人。
謝頂中年人臉上也掛不住了,心想無論你楊小天有什麼意見,今天是我帶庚嘉佑來的,你不給庚嘉佑面子沒關係,好歹也給我點面子吧?
於是他咳嗽一聲說道:“楊主任,行了,小庚就是隨口說說,你也太上綱上線了?”
楊小天扭頭看向謝頂中年人,問道:“你是誰?”
不等謝頂中年男人開口,生怕楊小天闖出禍事的杜重智就連忙說道:“主任,他是衛生局謝局長!”
楊小天問道:“衛生局的局長姓謝?我記得是姓孫吧?”
杜重智一臉尷尬的小聲說道:“主任,您小點聲,他是副局長!”
“哦,原來是個副的啊!”楊小天的聲音很大,一點都不給謝局長面子。
謝恆峰臉上掛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呵道:“放肆!楊小天,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楊小天哼了聲:“我目中無人?你們來摘桃子怎麼不說巧取豪奪?”
“你這是什麼思想?”謝恆峰一臉怒容,“理療中心是你個人的,還是國家集體的?我們有權任命任何人來理療中心,這怎麼能算摘桃子呢?”
庚嘉佑也附和道:“就是,楊主任,你這思想太狹隘了吧?還是說你把這理療中心當成了你自己的一言堂?”
“對,是集體的,是國家的!”楊小天點頭說道,旋即提高嗓門,“但我要問一問,當理療中心剛成立時,你口中的國家、集體都去了哪裡?十萬塊?連人員工資都不夠發,連租個辦公室都不夠錢!我可以毫不謙虛的說,理療中心辦起來,我佔了絕大部分的功勞!這和國家和集體有什麼關係?呵呵……”
說到這楊小天冷笑一聲:“現在眼瞅着理療中心辦的好了,辦的牛了,你們就眼紅了,你們就覺得這是資本了,你們就來摘桃子了?我呸,有你們那麼無恥的嗎?”
楊小天也不是好脾氣,原本嘛,你們和和氣氣的來,慢慢摘桃子,他也就算了。
但你們上來就耍小聰明,就仗勢欺人,楊小天也不是好欺負的,管你孃的,先罵痛快了再說!
謝恆峰索性直接說道:“對,理療中心確實是有你的功勞,你也很有本事!但這改變不了理療中心是國家的事實!現在我們局裡就有權任命任何人來理療中心!”
楊小天“呵呵”一笑:“那行,你任命!我聽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