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爲不能說出你的名字而絕望萬分,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綠燈讓你順利通過,一切正確的指南針向我標示你存在的方位。你是不留痕跡的風,你是掠過我身體的風,你是不露行蹤的風,你是無處不在的風……”
星期天下午,華夏藝術大學第一劇場,此時正在上演着話劇《戀愛的犀牛》,八百人的座位座無虛席。
自從《暗戀桃花源》的演出之後,話劇社在華夏藝術大學聲名鵲起。現如今,全國各地許多人還在盼望着《暗戀桃花源》的演出,很多人都以爲話劇社這兩個月來的沉寂是要重新編排一下《暗戀桃花源》呢,直到大概一週之前,話劇社正式公佈了新話劇要在第一劇場演出的消息。
戀愛的犀牛!
這個詞首先迅速地在華夏藝術大學裡的同學們之間傳播開,然後通過網絡等渠道向外傳播。
偏執狂的愛情故事?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故事?許多看過《暗戀桃花源》的觀衆們都熱切期待着。同一個劇團,同一個編劇和同一個導演,到底會做出來什麼樣的不同的故事?
原本,在第一劇場的演出門票是免費的,話劇社通過成員和老師等人贈送給同學們,算是同學們特享的福利。然而在門票發放出去之後,就有許多社會上喜歡話劇的人從學生手中求票,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一番這場新話劇的風采,就連學校裡也有很多想要看話劇而沒有票的同學也在求票。
於是,在大家的爭搶下,一張門票的價格被炒到了二三百塊,其中,葉楠給王穎了20張票,讓王穎送給一些朋友同學,王穎剛開始忘記送了,等票價漲起來的時候一下子買了十幾張,四千塊錢入手。
然後,這四千塊錢還沒在她的手裡捂熱,就被得知消息的話劇社成員們要求請吃飯了。
也就是個熱鬧,像王穎,在《暗戀桃花源》裡扮演的是春花,屬於重要角色,每一場的演出都能拿到三萬,這些場下來後,她也是個有幾十萬存款的小富婆了。現如今,因爲一場《暗戀桃花源》,話劇社裡人人都挺有錢的。就算是個打雜的劇務,也有上萬塊了。
而話劇不同於電影電視劇的優勢是,它可以連續演好多年,比如葉楠他們如果現在再去巡演,肯定還會大撈一筆,如果有個固定的演出場所,就可以每年演出好多次,這就是一筆相當不菲的收入。
所以,在排練了《戀愛的犀牛》之後,葉楠也不準備在近期再排練新的話劇了,一邊表演這兩場話劇,一邊提升成員們的自身表演能力和創作能力,這也是很重要的。
葉崢和葉楠坐在觀衆位的第一排,他們兩個的中間,坐着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婦女,她是導演系的主任,湯慶芳女士。也就是爲《暗戀桃花源》聯繫到天橋大劇院的人。
湯慶芳一直在關注着《戀愛的犀牛》這場話劇的進展,雖然現如今無論哪所大學都不會專門開設舞臺劇專業,卻會鼓勵學生們去
在業餘的時間鑽研一下這一塊,而湯慶芳自己也是一個特別喜歡舞臺劇的人。所以她會去幫葉楠聯繫劇場,並且爲《戀愛的犀牛》的排練大開方便之門,提供了不少資源。並且她偶爾會親自去排練室看話劇社的排練,並且做出一些指導,後來在認識了葉崢之後,每次去都要和葉崢聊一會。
葉崢的專業知識素養雖然比不上湯慶芳,但他有很多別人不會具有的知識和記憶,所以每次他們聊天的時候,湯慶芳就會發現葉崢經常有一些絕妙的創意,再加上葉崢本就是兩場話劇的編劇,這使得湯慶芳對葉崢另眼相看,稱他是話劇天才,甚至要勸說葉崢去導演系,後來被葉崢婉拒了纔不得不遺憾作罷。
“葉崢,這真是一場絕妙的話劇。”湯慶芳小聲對葉崢說道:“你別看我年齡大了,心可不老,這種劇情形式,我是很欣賞的。哎呀,你這小腦瓜到底是什麼做的,竟然能創作出來這麼好的話劇,如果我再年輕個三十歲,非得上臺去演!”
“謝謝湯老師的誇獎。”湯慶芳每次見葉崢都要誇他,葉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不去我們導演系真是屈才了,要不然去編劇系也是很合適,幹嘛非要學一個和這東西不搭邊的經濟管理。”湯慶芳埋怨,又問道:“我聽葉楠說,你要拍微電影參加大學生微電影節?”
“嗯。”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儘管開口。”湯慶芳說,她對葉崢很有好感。
“謝謝老師,我一定不會客氣的。”葉崢感謝道。
此時臺上的表演已經進入了尾聲,馬路緊緊抱着明明,明明唱着歌:“對我笑吧笑吧,就像你我初次見面;對我說吧說吧,即使誓言明天就變;享用我吧現在,人生如此漂泊不定;想起我吧將來,在你變老的那一年……”
最後的大合唱響起。
“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軟的,乾淨的,天空一樣的。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着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演出結束,掌聲響起,觀衆們紛紛起立鼓掌,葉楠帶着葉崢向舞臺走去。
掌聲雷動,一直到全體人員走上舞臺一起鞠躬致謝,掌聲依舊響亮。
葉崢站在舞臺上,甚至看到有些觀衆臉上未擦掉的淚水,嚴肅又感動的表情。他忽然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感覺,他並不只是在做單純的話劇故事,而是在做一種可以令人感動的文化藝術,通過這些東西傳達出高於藝術的精神價值。
《戀愛的犀牛》的演出無疑是極爲成功的,馬路這個偏執狂的愛情故事感動了許多人。
“難以自拔的,除了牙齒,還有愛情!”有人如此評價。
而劇本里的一些經典臺詞已經被人記錄下來,發在網上,迅速傳播着。
“過分誇大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之間的差別是一切不如意的根源,在有着無數選擇可能的信息時代,‘死心眼’這個詞基本上可以稱作是一種精神疾病。忘掉她吧。”
“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決定不忘掉她。”
“我是說‘愛’!那感覺是從哪來的?從心臟、肝臟、血管,哪一處內臟裡來的?也許那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陽直射北迴歸線,季風送來海洋的溼氣使你皮膚潤滑,蒙古形成的低氣壓讓你心跳加快。或者只是來自你心裡的渴望,月經週期帶來的騷動,他房間裡剛換的燈泡,他剛吃過的橙子留在手指上的清香,他忘了刮鬍子刺痛了你的臉……這一切作用下神經末梢麻酥的感覺,就是所說的愛情……”
“我想起有那麼一天傍晚,有三樓的頂頭,你睡着了,孩子一般,呼吸很輕,很安靜,我看着你,肆無忌憚地看着你,靠近你,你呼出的每一口氣息,我都貪婪地吸進肺葉……”
“如果是中世紀,我可以去做一個騎士,把你的名字寫一每一座被征服的城池;如果在沙漠中,我會流盡最後一滴鮮血去滋潤你乾裂的嘴脣;如果我是天文學家,有一顆星星會叫做明明;如果我是詩人,所有的聲音都只爲你歌唱……”
毫無疑問,這張話劇已經火起來了,還沒有要舉行公演,民衆的期待感就已經十分高漲了。而且令人驚訝的是,葉楠就通過學校接到了來自於華夏最頂尖的政府話劇團體,華夏國家話劇院院長助理的邀請,邀請葉楠帶着主創人員去國家話劇院做客。
國家話劇院是華夏最頂尖的話劇團體,在葉楠這種做話劇的人心中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接到消息的葉楠自然不敢不從。
主創人員是誰?只有葉崢一個人。
於是,湯慶芳作爲老師帶着葉楠、葉崢兩個人來到了國家話劇院,見到了現任國家話劇院院長閆鳳山、副院長之一的王曉瑩和藝術總監楊宗景。葉楠和葉崢都沒有想到會受到如此高規格的接見。
閆鳳山他們對葉楠葉崢小小年紀取得如此成就表示了讚歎和鼓勵。隨後在聊天過程中,他們越來越發現葉崢的話劇構想已經不能僅僅用天才來形容了。
“以你的能力,稱你作話劇大師都不爲過。就僅憑這兩場話劇,和你腦子裡這些奇思妙想,你也擔當得起這個稱呼了。現如今話劇的發展情況遠不如音樂、電影電視劇等藝術形式,這麼多年來也都是這麼一種平靜不起波瀾的狀況,沒有什麼驚豔的作品。但你們姐弟兩個人讓我們看到了新的希望,希望你們能夠再接再厲,爲華夏的話劇注入優質的新鮮血液!”
閆鳳山說道:“今年國家話劇院的評選中,葉楠你可以申請二級導演的申請,葉崢也可以申請二級編劇,你們的幾個主要演員也可以申請二級演員。如果審覈通過,對你們的將來會有不小的好處。”
葉楠和葉崢點頭答應。
雖然葉崢已經身爲時空音樂的董事長,但這種和官方掛鉤的身份,他還沒有。多一些這樣的身份,以後肯定會順暢不少,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時空音樂的發展,都會有好處的。不過這也意味着,他們將會成爲國家話劇院的成員,不能自己創辦話劇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