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當阿莫斯塔帶着德拉科走進辦公室,一圈人的目光立刻投注過來。
被鄧布利多捆住的食死徒們被打擊手們圍成一圈,垂頭喪氣的坐在地板上。
有一些人仍然昏厥着,身體上的傷口涓涓流着血液,把地板都染紅了。
打擊手們並不是沒有看見,只是對這一幕熟視無睹。
魔法界內,關於是否要恢復死刑這一議題還在商榷當中,而這些食死徒卻立馬就要迎來審判。
至少打擊手們不想看見,這些殺害了他們袍澤的惡人能在阿瓦隆監獄‘頤養天年’,現在死去,倒更加符合他們的期望。
“黑魔王是不可戰勝的,布雷恩!”
在一剎那的寂靜之後,蓬頭垢面的貝拉特里克斯立刻朝着走進辦公室的阿莫斯塔齜牙咧嘴,她宛如厲鬼般仇恨的眼神瞪着阿莫斯塔,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黑魔王一定會捲土重來,他會聚集更強大的力量,布雷恩,所有敢於抵抗他的人都會付出沉重代價!”
“閉嘴!”
金斯萊重重地敲擊了下他的柺杖,厲聲斥責一句,而貝拉特里克斯並沒有示弱,反而惡狠狠的瞪着金斯萊,
“等着吧,沙克爾,黑魔王會推翻魔法部,你們這羣巫師的敗類全家都會被殺光!”
一羣注視着貝拉特里克斯的打擊手目色盡閃爍幽光,似乎在琢磨着,是不是要這個瘋狂的食死徒吃點苦頭。
貝拉特里克斯的狂言也令金斯萊一陣色變,不過,他最終還是按納下心中的怒火,拄着柺杖來到阿莫斯塔身前。
金斯萊神色冷淡的看了眼德拉科馬爾福家的這個小子今晚犯下的罪過同樣不輕。
即便是手下留情,被霍格沃茨開除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過——
金斯萊收回目光,略帶敬意的看向阿莫斯塔,
“現在就把他們送去阿瓦隆嗎,阿莫斯塔?”
“喔,我看倒不必那麼着急--”
阿莫斯塔收回注視貝拉特里克斯的目光,語氣溫和,
“今晚撈不着休息的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去打擾更多人安眠等到天亮吧,屆時我們一起押送這些食死徒去阿瓦隆——”
金斯萊自無異議,他再一次看向德拉科。
馬爾福家的小子一進來就盯着靠在壁爐旁的牆壁上的盧修斯·馬爾福,而阿莫斯塔帶他進來,想必是有緣由的。
“德拉科想和他的父親單獨聊聊——”
阿莫斯塔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對金斯萊說,
“作爲他的教授,我認爲這點要求值得滿足今晚之後,他們父子恐怕會有一段時間見不着面了——”
聽着這話,德拉科不免心中一顫。
沒錯,不管怎麼樣,他的父親都難逃牢獄之災。就算是,按他從剛剛布雷恩教授那些話中推測的那樣,他的父親實際上已經在爲布雷恩教授.
“德拉科——”
在金斯萊的示意下,兩個打擊手鉗制着盧修斯·馬爾福走了過來。
從自己兒子充滿情感的注視中,盧修斯已經猜出了一些東西。
他不露聲色的朝布雷恩投去一瞥,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雖然布雷恩利用德拉科的事情讓他惱火。
但從今晚最後發生的事情來看,布雷恩並沒有違背諾言,他沒有放棄德拉科。
而且,剛剛他仍稱呼自己是德拉科的教授,這麼一說,魔法部也不會再追究他的罪過。
至於他自己.
到阿瓦隆監獄躲一陣是最好的結局了.聽說那裡的環境跟阿茲卡班不是一回事。
僞善!
並不是只有馬爾福注意到,布雷恩仍然承認德拉科是他的學生。
貝拉特里克斯也注意到了。
散亂的髮絲後,那對充斥着瘋狂和仇恨的眸子動了動,她立刻乾嚎着嚷嚷起來,
“黑魔王是寬宏、仁慈的,德拉科,他不會怪罪你的失誤,幹掉布雷恩,你會得到你難以想象的獎賞!”
命令她住嘴的不止打擊手們,盧修斯面色丕變,回過頭憤怒的朝着貝拉特里克斯吼道,
“閉嘴,蠢女人,你想害死德拉科嗎!”
“你今晚爲黑魔王效忠的勁頭哪去了,盧修斯,只不過是一個兒子!”
沒料到會被盧修斯呵斥的貝拉特里克斯癲狂的吼叫,
“如果我有一個孩子,我也會教他不惜性命爲黑魔王盡忠!”
瘋子!
一羣面色鐵青注視着貝拉特里克斯的打擊手中,不止一個人這麼想。
就連同樣被束縛的食死徒們,也在地板上挪動屁股,想離貝拉特里克斯遠一點。
這個女人對黑魔王的癡迷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倒是阿莫斯塔。
他半垂的眼瞼顫了顫,臉上浮現難以言喻的微妙。
“我看需要單獨找個地方冷靜、冷靜,貝拉特里克斯——”
示意打擊手送馬爾福父子出去之後,阿莫斯塔收斂情緒,冷漠的看着貝拉特里克斯說。
他擡了擡手,被全身束縛咒定住的貝拉特里克斯緩緩飄了起來,
“我給她單獨找個地方待着我覺得四樓就不錯,我記得上面有個老房間,一隻家養小精靈曾在裡面生過孩子——”
沒什麼話能比貝拉特里克斯現在罵的還難聽了,她毫無純血家族出身的體面,像個兇悍的潑婦一般咒罵着阿莫斯塔的前幾代親戚們。
本來擔憂,阿莫斯塔會不會意氣用事,在貝拉特里克斯身上動用死刑的金斯萊也住嘴了。
就憑她咒罵的那些話,阿莫斯塔給她一發鑽心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作爲經驗老道的傲羅,他自己也不是沒這麼幹過。
“阿莫斯塔--”
就在阿莫斯塔帶着飄在半空的貝拉特里克斯走出辦公室之前,金絲遲疑了下,叫住了他。
“一切就快要結束了吧?”
金斯萊問。
在許多人的注視下,沉寂了兩秒的阿莫斯塔嘴脣翹起,露出一抹醇厚的微笑,
“很快,相信我--”
砰!
的確是一間可能數百年都未曾啓用過的教室。
缺胳膊斷腿的桌子隨意的擺放在教室中央,地面灰撲撲的,大半沁透泥垢的窗簾被撤下,堆疊成一個窩的形狀。
貝拉特里克斯就被扔在那堆窗簾上。
“殺了我呀,布雷恩,黑魔王會記得我的犧牲!”
貝拉特里克斯似乎絲毫不關心自己被阿莫斯塔帶到這間破教室來,大概率是要被折磨、審問,她尖厲的笑聲在空曠的教室裡迴盪,嚇得躲在教桌櫃子裡的一隻博格特不安的撞擊着櫃門。
“迄今爲止,我還沒做過這樣違心的事.該死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阿莫斯塔略帶惆悵的低語着,一下子就令叫囂着的貝拉特里克斯閉嘴。
她倒希望布雷恩二話不說,拔出魔杖就用鑽心咒折磨她,這樣,就可以讓布雷恩瞧瞧,她對黑魔王的忠誠是多麼的牢不可摧。
可是,布雷恩沒有絲毫要動用魔杖的意思。
在血色月光的照拂下,阿莫斯塔那張帶着幾分詭譎的慈悲的臉看得貝拉特里克斯毛骨悚然!
啪嗒!
一個清脆的響指,貝拉特里克斯立刻發現,自己僵硬的身體可以動彈了。
像兔子一樣,貝拉特里克斯從地面彈了起來,一心念着撕碎布雷恩的她卻在本能的驅使下向後倒退。
直到後背貼在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了,貝拉特里克斯才惡狠狠的問,
“你想搞什麼鬼把戲,布雷恩!”
如同悲憫人間的神靈般,阿莫斯塔淡淡地紫瞳映照着貝拉特里克斯無助的心靈,
“你有沒有興趣爲我效勞,貝拉特里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