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找到弗雷澤的?”露易絲用充滿悲傷的語氣問。
嘩啦——
一股強勁的陣風擾亂的淅瀝瀝的冰雨墜落大地的軌跡,臥室和陽臺之間的門窗劇烈的抖動起來,強烈的寒意衝擊着阿莫斯塔弄出的溫暖結界,被寒意一激的露易絲哆嗦了起來。
“不如我們進去說吧,露易絲--”
阿莫斯塔並沒有立刻回答女孩的問題,他語氣柔和的說,上前扶起了露易絲的胳膊,把她從地面上攙扶了起來,而露易絲只是沉默着,並未反抗。
臥室裡的壁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點燃了,房間裡溫暖的像湯泉池一般,因寒冷而畏畏縮縮的露易絲姣好的五官舒展開了,糟糕的心情也因此平復了些。
阿莫斯塔把露易絲攙扶到壁爐旁的軟背沙發上,隨後,走到牀頭櫃前,把傲羅們給露易絲準備的早餐端了過來,擱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但看露易絲冷淡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麼食慾,
“如果你不想來點熱騰騰的南瓜湯溫暖你的胃,我也可以讓人給你端一杯咖啡提提神——”
阿莫斯塔微笑着說。
“喔,不用了,這樣就好--”
露易絲抿了下嘴脣,面色總算溫和了點了,她用凍僵的手指捧起瓷碗,幾口加了點歡欣劑的滾熱的湯汁入腹後,繃緊的神經立刻鬆弛了許多,而飢餓感趁此機會跑出來作祟,於是,本想應付一下阿莫斯塔的露易絲手不受控制的探向了盤子裡的南瓜餡餅和烤培根。
阿莫斯塔面帶着溫和的微笑,保持着安靜,一點也看不出焦躁的模樣。
“是的--”
露易絲眉頭緊蹙,
“也許您忘了,布雷恩先生,我是倫敦日報的記者.嗯,還在實習,但如果倫敦真的發生了這種嚴重的炸彈襲擊事件,報社一定會得到消息的,但是”
“抱歉--”
“不用客氣,我已經吃過了——”
“我應該給你留點的--”
阿莫斯塔把餐巾遞給露易絲,擁有精湛地攝魂取念技藝以及一位大魔法師強橫的精神力量的他感受到了女孩平穩了許多的情緒,他靠回柔軟的沙發上,把預先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情況是這樣——”
看着乾乾淨淨的餐盤,露易絲咬着油乎乎的嘴脣,臉頰泛紅。
“炸彈?!”
“我沒聽說過這事,布雷恩先生——”
剛剛還算平靜的露易絲表情一下子攥緊了,她緊張的驚呼了起來。
昨天傍晚打通電話之後,露易絲立刻放棄了自己的晚餐趕往科克沃斯,她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胃口一打開,她風捲殘雲般把餐盤中的早餐解決了乾淨,
露易絲神情專注地傾聽着阿莫斯塔訴說,似乎找回了一點工作時的狀態。
這個女孩品學兼優,在某些領域內有點小名氣,經常能收到各地粉絲寄給她的禮物,所以,再收到那個不知道是誰寄來的包裹後,她並沒有提起警惕心,而是直接從郵局拿了回來,並和自己的朋友在一家咖啡店裡打開了它——”
“這個女孩因此身受重傷,目前在醫院裡仍未脫離危險,而爆炸同樣波及到了店裡一些無辜的麻.我是說,客人”
露易絲愣了好幾秒纔回過神,她並未如阿莫斯塔想象的那般追問那個炸彈是誰送的,而是眼神困惑的說,
阿莫斯塔抿了抿嘴脣說,
“事情是兩天前發生的,倫敦的一所學校裡,有一個叫赫敏·格蘭傑的女孩收到了一個包裹。
阿莫斯塔平靜地說,
“那個包裹裡是一個炸彈--”
露易絲微張着恢復些許血色的嘴脣,
“我沒聽見任何風聲--”
望着一臉不解,身體繃緊的麻瓜女孩,阿莫斯塔挑了挑眉頭,氣息微窒他得承認,他的確是忘了露易絲是知名報社的記者了。 “嗯你知道的,露易絲——”
但轉念間,阿莫斯塔已經想好了解釋,他聲音低沉,眼眸之中閃爍着幽深的光,
“炸彈襲擊.這可不是普通的傷人案件,它完全可以被定義成恐怖襲擊,如果事情暴露出去的話,可能會導致整座城市都陷入恐慌,所以,我們才奉命令,介入調查這件事中--”
“喔!”
露易絲立刻面露不滿,語氣激烈的說,
“請恕我直言,布雷恩先生,您的想法是錯誤的,政府他們專幹愚蠢的事情,這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民衆有知情權,布雷恩先生,這是屬於我們的權利,你們沒有資格去侵犯它!”
露易絲突然起來的反應讓阿莫斯塔都有點犯懵,不過,他極爲機敏地打斷了露易絲準備滔滔不絕的訴說,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回頭再討論,露易絲--”阿莫斯塔擺了擺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弗雷澤”
“喔,弗雷澤!”
露易絲也回過神來,神色收斂,但眼神中卻透出複雜的情緒,
“那個受傷的女孩炸彈是弗雷澤寄給她的?”
阿莫斯塔微微頷首,
“我們追查到,弗雷澤把那個裝有炸彈的包裹交給了查林十字街附近的一家酒吧的老闆,讓那位酒吧老闆轉寄給了那個女孩通過那位酒吧老闆提供的信息,我們一路搜尋,在昨晚調查到了科克沃斯.”
瞧着面色黯然的女孩,阿莫斯塔的語氣輕柔了起來,
“但在我們到那的時候.,弗雷澤已經失去了生命,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吧,露易絲?”
露易絲點了點頭,作爲一名實習記者,她的邏輯思維能力要強於一般的麻瓜。
“--意味着,弗雷澤的背後有人指使.他.被利用了——”
理智無法完全戰勝情感,露易絲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嗚咽着。
但她的這幅模樣卻令阿莫斯塔眼中閃過精光。
至親的離世,這位意外被牽扯進來的麻瓜女孩表現出的悲傷十分正常,但是,她對弗雷澤被指使去給一個無辜的女孩送炸彈這事表現的太理所當然了,就好像她早有所料,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一樣!
而她在昨晚接通電話時,那句脫口而出的‘伱是蠱惑他的那羣傢伙’,是最終讓阿莫斯塔決定,要親自見見這個女孩的原因。
“弗雷澤他在哪?”
幾分鐘以後,露易絲啜泣聲停止了,她雙眼通紅的望着阿莫斯塔。
阿莫斯塔知道露易絲的意思,儘管他感到抱歉,但是,他還是說道,
“很抱歉,露易絲,這件事性質比較特殊和嚴重,我們需要對他.嗯,你明白吧,相關部門正在從他的身上尋找一些蛛絲馬跡.,暫時不能把他還給你——”
這無疑是一個謊言,幹出這事的人把手腳處理的很乾淨,弗雷澤什麼都沒剩下,包括他的屍體。
“我早知道他遲早會犯下大錯--”露易絲沉默片刻,用沙啞的聲音說。
阿莫斯塔眼瞼微顫,保持着傾聽的姿態,平靜的說,
“能和我說說嗎,露易絲,有關弗雷澤.以及,你所說的蠱惑他的那羣傢伙?”
在親人離世之時,逼迫她回憶這些事情的確很殘忍,但阿莫斯塔不想對露易絲動用更加‘殘忍’的手段,只能循循善誘道。
“以前的弗雷澤不是這樣的——”
露易絲的眼睛裡泛出恨意,
“有些人欺騙弗雷澤,他們說這個世界是有魔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