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在它身上,把它踢倒在地,但是隻一下子,它又起來了,惡狠狠的看着任天行,任天行的汗毛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心裡莫名的一緊。
它兩手一抓,手嘎吱的響,活活的變長了兩尺,抱住了任天行,手指箍在任天行的琵琶骨上。任天行掙不脫,被他緊緊的箍住。
手指如鋼一般,尖尖的透入了任天行的皮膚中,鮮血從它的食指中滲透出來,它張狂的笑了,喉嚨裡軲轆軲轆響,像公鴨子感冒一般哼哼。
任天行感到自己身子被十指插了進去,皮膚撕裂的聲音在耳膜旁摩擦着,他心裡產生出從未有過的恐懼,聞道了一股很氣息,死亡的氣息。
腦子漸漸的模糊了,“撲哧”一聲,他知道,十指已經穿進了自己的身體,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被十隻手指給到處亂抓。
任天行聚起了最後的力氣,使勁全力用力一錘,咔嚓一聲,殭屍的手被錘斷了,但是斷了的手就像一把刀一樣,從任天行的胸膛**,背後透出。
“軲轆!”嘴裡一股鮮血涌了上來,鼻子,眼睛,耳朵,漸漸的感到有潮溼的感覺,任天行微微睜開了一眼,嘴裡突出了模糊不清的兩個字:“快走!”
王婷婷轉眼一看,任天行被那殭屍高高的舉了起來,嘴角冒出一股股血,看着天行叫自己快走,心裡一酸,帶着哭腔叫:“任天行!”
任天行已經說不出聲音來了,嘴脣微微蠕動了兩下,似乎在重複着“快走”兩個字。眼角的血有如眼淚一般,沿着臉龐流了下來。
王婷婷感到心裡十分憋氣,她從來沒有流過眼淚,起碼是從她懂事以來,就沒有流過,現在,此刻,她刻意的去控制着自己不去流淚,可是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了出來,就連說話都帶着很重的哭腔。
本來來湘西,就是想靠任天行把完顏長風給找出來,如今,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殭屍狂吼了一聲,把任天行往遠處一扔,砸在一棵大腿粗的樹上,身子咔嚓一聲,聽得出是骨頭的斷裂聲音,身子彈到另一邊去。
王婷婷逼退了這身邊的殭屍之後,毫不猶豫的朝任天行奔去,她腦子裡什麼也沒想,連逃跑都忘記了,唯一要做的就是,救任天行。
就算是死,也要把任天行給搶回來。
背後兩股凌厲的風襲向了她,但是她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前面不遠,就是任天行,不管死活,都要帶着他走。
兩個殭屍在她背後,她只覺得喉嚨一甜,之後人如風箏一般,被打飛到一旁,全身像被撕碎了一樣,腿腳不聽使喚,她用自己的肘子,撐着地,一下一下爬向任天行,腦子漸漸的暈了過去,昏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幽幽的一聲嘆息聲,傳入了耳中。
一白影出現在了一棵樹上,兩殭屍朝天吼了一聲,張開尖尖的牙齒,正想朝兩人的脖子處咬下,被這幽幽的嘆息聲給震住了。
樹上一個如仙女一般的人物,正在憐憫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兩人。
那倆殭屍見居然還有一人在上面,怒目的看着樹上的那人。
白衣女孩輕輕一擺,身子徐徐下降,兩殭屍撲了上去。
“畜生,就算你們老祖來了,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白衣女兩指一彈,一條白綢帶從指尖飛了出來,捆住了兩殭屍。
兩殭屍被捆住,用力掙扎,本以爲能掙斷身上的綢帶,但是卻越掙越緊。
“閉上你們的嘴!”白衣女手指一掃,那兩殭屍的嘴一下就動不了了,看着這兩殭屍,白衣女幽幽一嘆,說:“看在你們是他後代的份上,我就不爲難你們,你們殺戮太重,自然有人來收拾你們,你們走吧。”
身上的綢帶一鬆,那兩殭屍相互一望,爭先恐後的逃走。兩下就沒影了。
這女孩,就是上次救了雷滕和任天行的人。
雪兒走到任天行身邊,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惋惜任天行,眼光略過任天行身上的血時,驚訝的咿了一聲,之後久久不動,眼睛在直直的看着那血跡。
臉上微微露出了一股嬌媚的笑容,之後朝天哈哈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聲音震響整個山谷。
雪兒用指甲,輕輕的劃破了王婷婷的皮膚,用一樹葉,盛了一葉的鮮血,然後徐徐的倒入任天行的嘴裡,輕輕對着任天行一吹,倒入的鮮血滲入嘴中,流到了身體裡。
微微一笑之後,雪兒身子一躍,如神仙般升空遠去。
這一切,彷彿靜止了。沒有聲音,寂靜!
正想啃任天行身上血跡的螞蟻,突然間被嚇倒了。流出的血漸漸的溶了起來,然後倒流入身體裡,那黑洞洞的傷口和撕裂開的皮膚也漸漸的還原。
任天行只感覺身子快要爆炸了,猛的一喊,一股霹靂般的聲音震響四周。天空一響雷聲,閃電也隨之而來。
任天行這一吼,眼睛變得通紅,就像在燃燒,臉上的脈絡變得清晰了起來,非常恐怖,兩顆又長又尖的牙齒,在嘴角前呈現。牙齒,是金色的。
“吼,吼!”任天行大吼了幾聲,四周的樹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震的乍響。
天慢慢的由黑變亮,烏雲已經散開。太陽照射在大地的任何角落。
任天行被刺眼的太陽一照,眼睛睜開的時候,不禁用手擋住了眼睛。
“丫頭,丫頭!”他臉色一變,那丫頭躺在不遠處,急忙奔了過去,扶起她,用手一探,還有氣息。
這丫頭背後衣服滲透着血跡,任天行沿着血跡一撕開,如羊脂般滑溜的肌膚上,有一個黑黑的掌印,連着的,還有一截樹枝插在上面,傷口的血已經凝住,但是浮腫的肌膚,只要一用力,就會再出血。
還好這動脈不在附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忍着!”任天行一咬牙,從身上找出了自己隨身帶的一瓶粉末藥瓶,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微微打抖,抓住了那樹枝,用力一拔。
血噴了出來,任天行一手捂住傷口止血,一手把藥瓶打開,把藥倒在傷口上。
藥遇到血,迅速凝結成痂,血止住了。看着背後的傷口,任天行心裡一酸,一個女孩,怎麼能受得了這麼重的傷。
王婷婷漸漸醒來,但是神智不清,她額頭開始發燙。
任天行抱起她,邁開大步往回走,嘴裡不停的說:“丫頭,你忍着,你可別睡,長風等會就來看你了。”
“別睡!別睡啊!醒醒!”任天行帶着哭腔,一邊走一邊搖着她的頭,千萬不能讓她睡。
“長風,長風!”王婷婷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這兩個字,叫了出來。
任天行心裡一喜,急忙應道:“長風,是長風,你不能睡,你睡了他就走了。”
“長風你在哪?我好想你!”王婷婷聲音漸漸變弱,嘴裡不停地囈語。
“天行,丫頭怎麼了!”後面趕來的古晶遇上了任天行。
“糟糕,怎麼傷成這樣!先放下,等不了到醫院了!”古晶兩指脈在王婷婷的脖子上。
“古老,你可要……”
“放下,別打擾我!”古晶把王婷婷給放下之後,從身上掏出黃符,嘴裡喃喃有詞,分別貼在了王婷婷額頭上,胸部,肚臍,膝蓋和腿上。
古晶拔了任天行的一縷頭髮,小心翼翼的用一黃符包住,嘴裡念道:“嘛呢嘛呢哄!”
黃符然起,古晶喝道:“張開她的嘴巴,堵住她鼻子。”
任天行急忙照做,古晶閉目唸咒,黃符燃燒之後,一股黃色的煙徐徐的進入王婷婷的嘴裡。
事罷,古晶把王婷婷身上的符咒撕下來,人似乎很累,滿頭大汗,虛弱的說:“趕緊送去醫院!”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走,任天行感到奇怪,問:“古老,剛剛您那符咒……”
古晶說:“這就是茅山派最得意的續命**!”
“續命?那頭髮?”
“一個人如果臨死之前,能夠續命,可以多活幾年!”
“那王丫頭她?”
“只能十年!看她造化,也許十年都不到。”
古晶沉沉的說了一下,看任天行看着自己,不禁說道:“那十年的命,可是借你的陽壽來用,別看我,我老頭子還想多活幾年,你還年輕的很。”
原來古晶扯任天行那縷頭髮,是有這麼一層深意。
古晶拍了一下任天行說:“別擔心,十年對你不算什麼,我給你算過命,你沒這麼容易死,你啊,命大剋死牛魔王!”
終於跟其他人會合,任天行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一輛車急忙開回軍區。
而此時,玄陽寺裡,正鬧着一場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