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陣

陣!

這是一座大陣。

在這片火龍曼舞的火海中疾馳半個時辰後,林風已然明白。

“到底是考驗,又或是想對我下殺手?”眼眸炯炯,林風心之若忖,倏地便是沉靜下來。

不管哪一樣,眼下自己必須要做的,就是——

破陣!

陣法,自己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

或許論對陣法的精通,自己不如千戀皇,然‘實戰經驗’卻相當充足。連雀王獄中最難的‘陣中之陣’自己都能破解,這裡的大陣看起來雖危險重重,但要破解定有方法。

沒有一個陣,是無解的。

因爲陣本身就是一種‘缺陷’,迎合天道,任何的陣都不會將人置之死地,必定留着一線天。

而這,就是關鍵。

“有危自有機。”

“既然這些火龍的攻擊層出不窮,那麼……”

“必有‘源頭’所在!”

林風神色平靜。

要破陣,首先要了解陣。

對其它聖者來說,這幾乎就是絕地。

就算用盡一切力量,動用任何防禦寶物,也只不過是拖延死亡的時間。但對林風來說卻是如履平地,在這大陣中完全沒有任何阻礙。事實上,也根本停不下來,一旦停下這些火龍層出不窮的攻勢,瞬間便會惹火上身。

尋找源頭。

並沒有那麼容易。

“同一種火龍,竟由完全不同方向噴吐而出。”

“是在不斷變化之中。”

林風微喃,心之暗忖。

儼然陣法的施展,帶動火龍流轉,有着自己獨特的韻律和節奏。

繼續!

並未放棄,對自己而言。這僅僅只是開始。

大陣中完全沒有方向感,好似瞎貓碰老鼠般,林風也不在乎,試驗着各種方法感應陣法奧秘。直線、迴圈、折彎……一遍一遍,卻並沒有任何收穫。

“一步步來。”

“我太急於求成了。”

“先從火焰的噴吐速度開始感應。”

……

幾次失敗後,林風很快冷靜下來。

沉着以對。氣息牢牢鎖定住其中一抹火焰,保持穩定速度,飛馳而走。

一次,又一次!

“原來這些火龍並不會追蹤。”

“它們是根據陣的運轉,以獨特軌跡在行動,每一條火龍所行的軌跡是相同的。”

“但,卻又是變化的。”

林風眼眸粼粼。

因爲有‘定火明珠’的存在,故而自己能很清晰的感應。

陣中火龍並沒有增多,因爲從頭到腳都沒有任何損耗。然火龍的方向卻是在不斷改變,隨着一條火龍變化,另一條火龍同時間也在變化,若將這個陣看做一個整體,那麼這數之不盡的火龍就是構成這個陣的零件!

這些零件,無論怎麼變化,都是相同的個體!

“難怪我找不到源頭。”林風微然而笑。

既是沒有損耗,又從何尋找‘火龍’的起點?

心之所動。找到目標方向,林風很快沉浸其中。完美跨過第一道‘門檻’,繼續破解大陣奧秘。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林風並不知因爲‘定火明珠’的特殊,讓他破解了一道至關重要的線索。

熗鳳古族。

“師祖。”鳳華單膝跪地,拱手道。“請救救林風。”

“我爲什麼要救他?”說話的,是一個紅眉齊鬢的老者,雖感蒼老然聲音卻依然很是洪亮。高高在上,紅眉老者不止在熗鳳古族擁有極高的地位,在整個南部古域都有着相當大的影響力。

紅眉老祖!

現任熗鳳古族族長‘鳳焯’之師。實力深不可測。

“這……”鳳華猶豫道,“他畢竟是族長之孫,爲我熗鳳古族一份子。”

“放屁!”紅眉老祖爆粗口道,瞪大眼睛,“誰承認他是我熗鳳古族的一份子了,當初我和丫頭說了多少次,屢教不聽,我古族多少資質卓越的強者她不要,非要選一個微不起眼的……”豎起小手指,紅眉老祖嘴角抽動,氣急敗壞。

冷哼一聲,並未說下去,紅眉老祖已是吹鬍子瞪眼。

鳳華苦笑連連,卻知先祖這古怪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是拱手道,“可先祖,怎麼說林風和您也有點淵源,您不是收了雅竹姐作幹孫女麼?那林風說起來就是……曾外孫!”

“對,‘幹’曾外孫!”鳳華眼眸一亮。

啪!一個巴掌拍在鳳華腦殼中,讓的鳳華一踉蹌,卻連紅眉老祖的動作都看不清,“幹你個頭!”紅眉老祖吼道,“別跟我說這些廢話,出去,礙眼的傢伙,盡惹我生氣。”

霎時間一陣狂風掃過,鳳華胸口一悶,頓時被狂暴的衝力拂了出去。

“不送!”紅眉老祖冷哼一聲,昂起頭一臉怒氣,然那長長的紅眉卻微微擰起,眼神變幻不定。

另一邊。

“解決了?”佐接起鳳耀的信號,懶洋洋道。

“不,神使,事情可能暴露了。”鳳耀聲音有些急促,面色十分難看。

“暴露?”佐眉頭輕皺。

“對,我陷害林風的事…也許被發現了。”鳳耀咬牙道,想起鳳華臨走時的神色和那有意無意的提及,足以說明一切。他並非笨人,事實上他若蠢笨二十年前早已被抓住。

“慌什麼。”佐隨意道,“你自己也說了,只是可能而已,留下證據了?”

鳳耀楞了楞,許久纔是沉聲道,“這倒沒有。”

“那你怕什麼。”佐嗤聲道,“打死不承認,誰怪得到你身上,放心,萬事有我替你頂着。對了,話說這麼久。林風死了沒有?”

得到佐的保證,鳳耀這才稍是安心點,應道,“還沒有,血熗秘境仍開啓着並未停止,這林風肯定有極強的防禦系寶物。”若有所思。鳳耀沉吟道,“也是,能屢次在神殿追殺中存活,確實有幾把刷子。”

“繼續盯着。”佐不樂道,“沒事別再煩我,等死的時候再給我消息。”

“是,神使。”鳳耀唯唯諾諾。

血熗秘境。

“可惡!”

“還是不行麼。”

“源頭所在,也是在不停變幻,該如何定位?”

林風倍感頭疼。

完全找不到破解辦法。

好在‘定火明珠’的施展並不需要消耗力量。故而自己才能一直堅持到現在。然這卻如走鋼絲般,稍一不甚便會跌落萬丈深淵,曲曲折折,自己已是尋找到無數源頭,但……

源頭的變化,卻讓自己一籌莫展。

“陣,果然不容易破解。”林風輕抿嘴脣,眉頭輕擰。

此時此刻。倍感懷念本體的力量,倘若星蒼瞳和星穹瞳仍處於巔峰狀態。或許能簡單許多,起碼能‘鎖定’住源頭所在,從而感應它的變化,給自己帶來出路。

但如今,分身卻沒這個能力。

“分身的氣息鎖定,一、兩個沒問題。但源頭太多,軌跡變化不定。”

“一旦距離拉長……”

等等!

林風眼眸一亮。

霎時間,手中光芒閃動,七顆光點頓時如小精靈般出現在身旁,帶起濃郁的力量源泉。黑色的光點微微閃耀。有着林風獨有的氣息,正是地階黑級先天寶物——

七絕天星珠。

“姑且一試。”林風眼眸亮起。

此時手中‘定火明珠’消失,閉上眼回憶起剛纔所感應到的火龍噴吐方向,林風宛如一條游龍行走在這片火海內。每一步看似漫不經心,但卻恰恰好落在兩條火龍的交叉點,以‘入微’的感覺完美變幻身形。

這就是跨過第一道‘門檻’所帶來的收穫!

半晌後……

“很好。”林風眼眸倏地亮起,睜開眼,一片火光十色卻不阻礙自己的行踏。

眼睛,確實看不到躲避的路線,但身體早在剛纔已是記住這種感覺,不,應該說是規律和節奏。林風完全無視那磅礴的火龍噴吐,寫意躲避,因爲並不硬碰,故而火龍的力量亦未有損耗。

所以,規律一直完美掌握。

但接下來…卻不容易。

“一步步來。”

“小心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林風點點頭,目光爍然。

一方面,自己需要找到源頭所在,必須破壞這火龍的‘平衡’;一方面,自己卻又要維持這平衡,使得‘七絕天星珠’能緊隨源頭所在;這需要很強的掌控力,更需要找到那個微妙的‘點’。

一試究竟!

失敗。

再失敗。

還是失敗!

然七絕天星珠擁有一種奇特的力量,那便是不管它再怎麼被破壞,只要能量未是損耗完全,便能無限次數的‘復活’。而這種奇異的能力,在如今這個大陣試驗中,是相當有用的。

久病成良醫。

失敗,更是成功之母。

未曾失敗,如何累積經驗,如何發現正確的路?

有些路,只有走過才知道那是錯的路,但這並不代表沒有用處,起碼,或多或少能學會許多。

“第一個!”林風眼眸微亮。

第一顆七絕天星珠的出現,緊隨着源頭,牢牢跟在其後。每一條火龍的運轉規律都是相同的,這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換言之,陣中所有火龍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自己的分身能輕易掌握,七絕天星珠同樣能?‘完美’躲避。

從而掌控‘源頭’所在,尋找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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