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相、胡國柱、郭壯圖、洪士銘、盧一峰很快就被叫到了吳應熊的龍鳳宮的崇政殿。
因爲有夏國相、胡國柱、郭壯圖這三個吳三桂的實力派女婿在,吳應熊可不敢讓他們跪着回話了,在幾個人行了揖拜禮後,吳應熊就給他們中的四人賜了座,只有盧一峰一個人站着回話。
吳應熊先把孔四貞交給他的兩本密摺給了盧一峰,讓他先念了一遍,然後纔對幾人道:“機會難得啊!現在清虜的大軍都被朱明給牽制了,河南、山西、北直隸一帶必然空虛無備。我們如果可以整軍北伐,說不定可以一舉收復北京,以完成先總統之遺志......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洪士銘和盧一峰都是吳應熊的心腹,當然是知道這位吳大總統的真實意圖的,而夏國相、胡國柱、郭壯圖卻不大清楚,聽他這麼一說都有愣住了。
你這個“袁尚”現在不去打“袁譚”,還要趁着曹操和別人打生打死的當口打許昌搶漢獻帝?這也太猛了吧?
“總統,您不打算對付二爺了?”已經和吳應熊結成兒女親家的郭壯圖說話沒什麼顧忌,直接就把打吳應麒的事兒拿出來了。
吳應熊笑道:“我打他幹嘛呀?他是我兄弟......雖然有誤會,但這個誤會是可以解釋清楚的。盧一峰,你說呢?”
盧一峰馬上接過話題道:“對對對,先總統駕崩的原因已經徹底查清楚了。不是誰下的毒,而是先總統喝的魚湯本來就是河豚魚熬的。。先總統是高郵人,就好這一口,到了雲南之後吃不着,天天想。所以佔了湖廣後就讓人去尋覓江中河豚來吃。可是湖廣這邊的廚子不大會處理河豚,沒弄乾淨......”
“二爺能信嗎?”郭壯圖還是將信將疑。
洪士銘接過問題道:“現在可是吳家得天下的關鍵時刻啊!只要總統和二爺兄弟齊心,就一準能打進北京城!”
吳周的相國夏國相眉頭微皺:“有那麼容易?”
洪士銘點點頭,道:“現在咱們手裡有襄京,二爺手裡有西安......而康熙的大軍都朱和墭牽制在朝鮮、遼東。這樣的局面和當年闖逆打進北京之前差不多啊!
而且咱們加上二爺,攏共可以湊出十五六萬大軍,比當年闖逆打進北京前的兵力可強多了。
另外,二爺這兩年在尚之信、耿精忠的牽線搭橋下和布爾尼結了盟。他還可以和布爾尼在大同口外會師,然後一起從居庸關打進去!
而咱們則從河南、北直隸的正面一步步往北京打。南北夾擊之下,康熙縱有三頭六臂,也無能爲力了。老夫估計, 他如果得知咱們聯合布爾尼一起打他, 多半就會棄守北京,退往關外了。
等康熙退走,咱們就是以三分之二的天下去打朱和墭的三分之一天下,這個三分天下歸一熊......指日可待啊!”
胡國柱是吳三桂三個女婿當中頭腦最簡單的, 過去和吳應麒的關係也比較熱絡, 現在聽洪士銘這麼一說,心頭也熱起來了, 笑着對吳應熊道:“總統, 要不我走一趟西安,去勸一勸二爺, 一筆寫不出兩個吳字啊!”
吳應熊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了......不過也別急着出發,過完年再走。等過完年, 我打算把登基的事兒辦了。這件事拖了那麼些年, 也該辦了!
然後再封老二一個燕王, 封世琮一個秦王,這樣他總該滿意了吧?”
聽吳應熊這麼一說, 夏國相、胡國柱、郭壯圖、洪士銘、盧一峰都露出了興奮的神采, 然後站成了一排, 一起向吳應熊行了揖拜大禮:“吾皇萬歲,萬歲, 萬萬歲......”
吳應熊見着幾人山呼萬歲,心中當然是無比暢快的, 忍不住就是一陣狂笑。
笑完之後,吳應熊衝着幾個人招招手:“都坐都坐......你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將來金鑾殿上也有那麼一把交椅的。”
他頓了頓,又道:“老二那邊有柱國去說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朱和墭那邊應得有人去說一下......朕也不要什麼先入北京者君天下, 先入北京的是布爾尼, 總不能真的恢復大元吧?朕的意思是朕和朱和墭都當皇帝,平分天下!你們說說看, 誰能走這一遭?”
洪士銘道:“可以請萬斯同和王夫之一起走這一趟。”
吳應熊點點頭:“好,就讓他們走一趟!”
......
“四貞!”
夏國相、胡國柱、郭壯圖、洪士銘、盧一峰等人一走,吳應熊就叫了聲“四貞”,然後就看見孔四貞從一扇屏風後面繞出來, 到了吳應熊跟前, 跪了下來,叩拜一禮後問:“萬歲爺,您是想讓妾身走一趟北京?”
吳應熊點點頭,“得有人去和太皇太后說說......”
“說什麼?”孔四貞問。
吳應熊笑了笑:“先說說我當皇帝的事兒......這皇帝連布爾尼都當了, 朕當然也得當一當!
四貞,我一定和公主好好商量,怎麼都得給你弄個貴妃的身份。”
“妾身謝萬歲爺。”孔四貞笑着叩了個頭。
吳應熊的表情又嚴肅了起來:“還要說說怎麼聯手對付吳應麒了!我有三分天下足以自娛,哪兒還敢想三分歸一熊?”
孔四貞眨了眨眼睛:“萬歲爺,妾身倒是覺得三分天下歸一熊也挺好的!”
吳應熊聞言只是大笑,就沒有再說什麼。
......
在西安,現在已經是正月初三的時候兒了。
平西大將軍吳應麒的宅子裡面熱熱鬧鬧的來了一大羣人,已經拜過年了,正等着一起吃頓好的,來個一醉方休呢。
現在還沒開席,吳應麒就領着吳國貴、馬寶、劉玄初、吳世琮,還有從布爾尼那邊過來的尚之信一塊兒進了書房。然後就拿出了吳菟的一封親筆信,讓幾個人傳看。
這信雖然是吳菟寫的,不過裡面的內容並不是什麼家常裡短,而是說了十一月份朝鮮發生的漢城之戰的情況,隨後又問吳應麒有無可能在近期內出兵攻打山西的......這個問題當然不是吳菟想知道的,而是朱和墭提出的!
很顯然,朱和墭和康熙之間的大戰是不死不休了!
對於吳應麒而言,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大將軍,”劉玄初第一個發言道,“看來朱和墭和康熙暫時都顧不上吳家的事兒了,機會難得啊!”
“什麼機會?”吳應麒問。
“當然是撥亂反正的機會!”吳國貴咬着牙道,“讓朱和墭和康熙打去,咱別管他們!”
吳國貴說起朱和墭,氣兒就不大一處來,他女兒已經讓朱和墭睡過了,可是啥名分都沒有,現在還掛在楊紫雲旗下......這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爲永曆的緣故?這是把小菟當成罪人之女了?
馬寶則和吳國貴唱起了反調:“大將軍,我看還是聯合布爾尼再打一次北京城吧......那可是不世之功啊!”
他是闖軍老營出身,又跟過永曆,一直堅持到永曆十四年纔不得不剃髮降清,也算是堅持到了最後,這資歷可以跟着朱和墭混了。
吳應麒知道自己手下這兩個左膀右臂都各懷心思,於是又看了眼兒子吳世琮,發現吳世琮正拿着吳菟的信翻來覆去的在看。
“世琮,你看什麼呢?”
吳世琮皺着眉頭道:“爹爹,有點不對勁啊!”
“這麼不對?”吳應麒問。
吳世琮皺眉道:“小菟的信上說明清兩家的燧發槍兵在朝鮮列隊互擊,互相齊射十數輪,都損失不小......這是什麼古怪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