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還是克里米亞汗送來的......”
黃植生當然知道克里米亞汗國的主業是幹什麼的?這幫成吉思汗的子孫可是歐洲最大的“馬販子”......而且他們販賣的還是高檔貨,不是那種只能當苦力的非洲“黑馬”,而是來自南羅剎和烏克蘭的“金毛嫩馬”,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身材還特別妖嬈!
而且這一“匹”還是克里米亞汗送來維也納蘇丹宮廷的“嫩馬”......一定是“馬中極品”啊!
想到這裡,黃大使連忙吸了口哈喇子,正了正顏色,舉目向霍夫堡皇宮宴會廳的門口望去,然後就是一驚。因爲他看見的是一名高挑豐滿的女武士,遠遠一看就知道她擁有一副足以令人着迷的完美身材,偉岸的山峰被一副精緻而且非常貼身的皮甲緊緊包裹着,勾勒出了飽滿渾圓的曲線。皮甲的下緣齊腰而止,下面是一段雪白而緊緻的腰身。
這女武士擁有一頭如同波浪般起伏的金色頭髮,眼窩深陷,豔麗的五官彷彿冰雪雕成,紅脣緊緊抿着,露出決絕的神情。
女武士並不是一個人走進皇宮宴會廳的,她身後還跟着兩個戴着大頭巾的蘇丹近衛軍戰士,都一手按着彎刀的刀柄,目光警惕地望着那個女武士的背影,彷彿隨時準備拔刀將之斬殺!
看見這一幕,黃植生還是有點懵,這什麼意思?這女武士是什麼人?看上去很兇啊!真的能送去大明皇帝的宮廷?不會來個刺王殺駕吧?
他正發愣的時候,那個女武士已經向黃植生鞠了一躬,開口就是有點硬的漢話:“黃大人,來自羅剎草原的娜塔莉祝您身體健康。”
黃植生回頭看着奧斯曼帝國的蘇丹問:“蘇丹陛下,她是......”
胖蘇丹笑着回答道:“她是一名羅剎草原哥薩克的女劍士,名叫娜塔莉,今年只有二十歲,去年在和克里米亞汗國軍隊的戰鬥中被俘......爲了抓到了,克里米亞汗損失了兩名最好的戰士。克里米亞汗本來想要處死她爲自己的勇士報仇,但是卻被她的美貌打動,想要娶她當自己的第四位妻子。但是她卻表示自己只屬於最偉大的戰士,所以克里米亞汗就把她送來了維也納。”
“可是您不是最偉大的戰士,”名叫娜塔莉的哥薩克女劍士昂起精緻的臉蛋,用流利的土耳其語插話說,“您甚至不敢和我比試劍術。”
蘇丹卻一點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娜塔莉,你說的沒錯,我不是偉大的戰士,我那麼胖,還上了年紀,怎麼可能打得贏你?所以我只是一名偉大的蘇丹......但是大明皇帝既是一名偉大的帝王,也是一名偉大的戰士,他從來都沒有輸掉過一場戰鬥!”
黃植生心說:“沒輸過一場戰鬥又是怎麼讓人捉去差點給凌遲了?不過朱皇帝的武藝聽說是不錯的......至少那塊頭在那裡,一定比這個胖蘇丹能打。”
娜塔莉笑了笑道:“但願如此!如果他能在劍術比試中戰勝我,我願意當他的女奴!”
蘇丹笑了笑,扭頭對黃植生道:“黃大使,您看怎麼樣?”
“這個......”黃植生心說:“這是真打還是假打?要玩真的,萬一把聖上打了,我可就要倒黴了。如果玩假的......那一定會龍顏大悅的,本官以後就能飛黃騰達了!”
想到這裡,他又看着胖蘇丹。
胖蘇丹只是笑呵呵地說:“她是克里米亞汗親自送到霍夫堡皇宮的......錯不了的!”
“那好吧!”黃植生沒有再追問,只是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就帶她返回大明,把送到大明皇帝的面前。”
蘇丹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對娜塔莉說:“娜塔莉,黃大使已經答應帶你去大明瞭,你可一定得好好表現。”
“當然!我會讓大明皇帝知道我的厲害!”娜塔莉笑着說完這話,就向蘇丹鞠了一躬,然後在兩個近衛軍戰士的“護送”下離開了皇宮的宴會廳。
蘇丹望着她的背影,咂了下嘴:“還真是個尤物......希望大明皇帝能喜歡。”
黃植生接過蘇丹的話題,笑着道:“陛下,大明皇帝一定會感受到您的好意......而且一個存在於歐洲的強大的奧斯曼帝國是符合大明利益的!雖然大明暫時不方便和奧斯曼帝國結盟,但這並不會影響我們兩國之間的友誼和共同利益。實際上,不結盟更有利於大明對奧斯曼帝國的支援。因爲一旦兩國結盟,那麼你們和法蘭克人的戰爭也會變成我們的戰爭。到時候印度洋上的貿易就有可能會被英格蘭和荷蘭人的海軍完全封鎖,大明生產的糖火藥就沒辦法源源不斷的輸入奧斯曼帝國了。”
“可是你們也在向法蘭克人出售糖藥!”蘇丹的語氣已經有點放沉了,“路易十四很快就會成爲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到時候將會有三十萬全副武裝的法國軍隊加入戰爭!”
“那又怎麼樣?”黃植生笑了笑,“蘇丹陛下,您有什麼好擔心的?路易十四有三十萬大軍,您難道沒有三十萬大軍?法蘭西有兩千萬總人口,奧斯曼帝國也有兩千萬總人口......路易背後有歐洲基督徒,您背後有全世界的天方教徒,怎麼可能會輸?”
“可是西歐人善於製造火槍和大炮!”奧斯曼蘇丹憂心忡忡地說,“而且他們現在還得到了印度的白糖,已經可以敞開了發展糖火藥武器了!”
黃植生笑道:“蘇丹陛下,您儘管放心,我大明天朝是絕不會讓奧斯曼帝國沒有先進的軍火可用的!您應該知道的,白糖火藥僅僅是我大明衆多先進軍火中的一樣,我們還有很多先進的軍火可以提供給奧斯曼帝國......這些都的歐洲和印度所沒有的!”
他雖然是在吹牛,但卻是蒙對了。朱和墭手裡的確有許多足以改變歐洲戰場規則的黑科技武器!
比如明軍這邊已經普及的拉索式引信,就是一個足以大幅提升手雷效率的點火裝置......而且還是大明獨一份!別人可不知道從尿液中提取白磷的秘密。
而比非常容易自燃的白磷引信更加先進的雷酸貢引信,也早就已經開發成功了,只是剛剛開始量產。
至於硝酸G油,在朱和墭搞定了硝酸、硫酸之後,也已經被少量生產出來了,而且朱和墭也知道該怎麼把它鈍化,使之可以成爲安全炸藥。
另外,米涅彈這個很容易開的金手指也被朱和墭給點開了!
單是以上這幾樣,拿出一樣就足夠讓奧斯曼帝國支撐上一二十年了。不過朱和墭也不會一次性就把好東西給拿出來發賣......他現在得和“牙膏廠”學,一點一點的擠。要不然生意做不長久,而且還會讓奧斯曼帝國把路易十四一下給打沒了。
這歐洲要是統一在天方教的綠旗之下,一樣是個大麻煩。
依着朱和墭的心思,以後最好讓歐洲人打來打去。而大明本土最好就和美帝一樣,遠離戰爭,專心發財。最多就是扶植商方和殷家同歐洲人在新大陸打一場代理人戰爭。
......
大明大公九年九月二十日,西曆1688年8月末,新大陸商方國第一大港富貴灣外。
足足五十條新大陸型武裝商船,捲起了雪白的浪花,藉着和煦的海風,緩緩的駛進了富貴灣海峽。現在距離“周賠光”他們第一次抵達新大陸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大明的新大陸型武裝商船已經把太平洋航線跑透了。現在他們不僅會將人畜和貨物分裝在不同的船隻上,而且還會在不同的季節走不同的航線運往新大陸。
運人運牲口的船比較趕時間——人畜在船上得吃喝啊!所以花費的時間越長,需要攜帶的食物和淡水就越多,船隻的運載能力自然就下降了。所以運人運牲口的船隻,一般都是六月份在日本國的名古屋天王城集中,利用七八兩個月北太平洋上的風浪較小的季節,沿着洋流走一把順風順水,基本上兩個月就能走完了。而且爲了以防萬一,大明海軍東洋艦隊還在北太平洋羣島,也就是阿留申羣島上設立了幾處淡水補給港。
所以在夏季渡太平洋的路線是非常安全,只不過這個時間窗口有點短,一年就只有區區的兩個月。爲了儘可能提高運人運牲口效率,大明海軍東洋艦隊和南洋貿易公司通常會組織幾十艘新大陸型集中跑一次,然後等它們返回大明後,再裝上糧食、鐵器、布匹、瓷器等等物資,慢吞吞的走中太平洋的“無風航線”往新大陸而去——所謂的無風航線也不是真的一點風沒有,而是風比較小。基本上一趟最多就是四個月!
這樣一來,一條船一年最多就能跑兩趟新大陸,一趟兩個月,一趟四個月,回程因爲有洋流可以借力,所以三個月一趟就足夠了。如果一切銜接的正正好好,那就是一年兩趟了。不過一批船員可跑不了兩趟,得按照三批船員運作兩條船的辦**流上崗。
現在駛入富貴灣的是五十條裝運“人畜”的武裝商船,其中的二十條船裝大約六千名乘客,餘下的三十條船上則載五千頭牛羊或馬匹。
當船隊駛入海灣的時候,二十條運人的新大陸型的甲板上都站滿了在小小的帆船上悶了兩個多月的乘客。這些乘客有些是漢人,有些是蒙古人,也有一些是在名古屋上船的日本女子,都擠在甲板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新世界。
策凌敦多布和郭有德的長子郭少謙,都站在旗艦太平洋號的指揮台甲板上,舉着望遠鏡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正對着富貴灣海峽入口處,距離海峽大約有三十里的一處海岸邊上。一座嶄新的“兩千年古城”,已經赫然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古城”就修在水藍沙白的海灘邊上,面向大海的城牆高大巍峨,這城牆是夯土包上堅硬的石塊壘成的,石塊之間用水泥粘合,因此極爲堅固。城牆的表面有很大的傾角,是個斜面,可以有效的防禦火炮。城外開挖了兩道壕溝,還有幾處用沙包壘成的三棱臺型的堡壘,爲城牆提供掩護。
如果仔細觀察一下,還能發現傾斜的城牆上和三棱臺堡壘上都架着一門門的青銅火炮!
城外還有兩道壕溝和一道低矮的羊馬牆,爲本來就很堅固的城堡提供了額外的保護。
在這座嶄新而且堅固的古城旁邊,還修了一處商埠。商埠連着碼頭,裡面搭建了許多木頭房子,全都是完全傳統的中式房屋,而且都很新。
“古城”和商埠周圍全是麥田,富貴灣一帶的土地還算肥沃,氣候非常適合小麥生長,土地也比較平整,所以就開墾出了大片的農田,大多都種上了麥子。現在已經是春小麥接近收穫的季節,金黃色的麥浪,一眼望不到頭,似乎在昭示着這片大陸的繁華富庶。
海面上都是星星點點的漁船,這些漁船大多是土著所有的,多張掛着白帆,還在使用漁網捕魚......很顯然,這些印第安土著的生產力現在已經提升了不少!
他們現在不僅學會了使用船帆,而且還會用網捕魚,上了岸以後還會使用裝了輪子的車輛,還會用鐵器切割和烹製捕獲的魚蝦。
現在正是臨近午飯的時候,炊煙在碼頭邊上的集市中嫋嫋而起,夾雜着烤魚特有的香味,充斥在碼頭一帶。
這殷商風物,果然別有一番景象。
當船隊靠近碼頭的時候,碼頭上已經變得非常熱鬧了。在商埠裡面開買賣的商人,還有在碼頭外擺攤賣燒烤的土著們都擠上來兜生意了。
港口當中,兩條掛着“大邦殷、天邑商”旗號的突騎艇正例行公事一般的在龐大的船隊周圍警戒,穿着布衣胸甲的“商朝步兵”已經扛着燧發槍在碼頭上列隊了。
策凌敦多布只是靜靜的瞧着這一切,心裡面則在悄悄評估着這個商方國的戰備水平......不得不說,富貴灣這邊的商軍還是非常努力在準備打仗的。他們到這兒才四年時間,就已經在富貴灣海峽入口處修了兩座“守門”的石堡,還在富貴灣內修了一座大城。
而且這些城堡都不是沒有佈防的“裸城”,而是佈置了火炮,挖掘了壕溝,修建了羊馬牆和外圍堡壘,佈防得非常嚴密。
另外,商方國的水師和步軍的警惕性極高,並沒有因爲入港的是大明朝的艦隊就放鬆了警惕。
這說明商方國上下的精神都是緊繃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