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得直跺腳。平時腦袋瓜子這麼好使,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掉了鏈子。劉所本來都要說出巴蛇廟的秘密了,想不到到頭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警惕地環視了一眼周圍。對方居然能夠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插手,這就代表他肯定在附近偷偷觀察我。可是我把整個後院翻了一個底朝天,愣是啥都沒發現。
我又返回到大排檔中,原本還很熱鬧的大排檔這會兒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我走近一看,發現每張椅子上都擺着一個小紙人。這些小紙人抹紅描綠的,看着十分邪性。
我又掀開桌子的盤子看裡一眼,盤子裡面裝的盡是些蜈蚣癩蛤蟆之類的毒蟲。還好那天晚上我什麼都沒吃,要不然非得被毒死不可。
我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沈凌他們的蹤跡。從之前劉所的話中推測,沈凌他們應該是被他抓住了纔是。可是這大排檔總共就這麼大,還能把人藏到哪裡去。
我突然想到這大排檔原本應該是巴蛇廟啊!我現在看到眼前一切其實應該都是障眼法纔是。想要找到沈凌他們,還必須得先破了障眼法才行。
其實要破除障眼法也簡單,最常見就是往眼睛裡抹點牛眼淚。可是我現在全身上下連張黃紙都找不到,上哪找牛眼淚去。
我這會兒特別羨慕那些天生陰陽眼的人。他們天生瞳孔異色,可以看到我們看不到的一切。這種人其實才是學習陰陽法術最好的人選。不過陰陽眼後天也可以修煉,在《九章算術》中就有介紹。只是我一直都在疲於奔命各種事情,沒時間去弄。
我開始拼命回想《九章算術》中的內容。書中記載短暫開啓陰陽眼的方法除了牛眼淚以外,還有沾了白酒的柳條、明目符以及鐵秤砣等等。不過我現在哪有條件去找這些東西。突然我腦子靈光一閃,想到墳前土也有同樣的效果。
我記得在來的路上有幾座土墳,於是連忙就衝了過去。前面不遠處的路邊就有一座孤墳,我二話不說先跪下來磕頭。畢竟墳前土是用來壓紙錢的,是一座墳墓的屋檐脊樑,不能亂動。我現在是形勢所迫先取一點用用,日後肯定要來燒香請罪。
我雙手捧了一把墳前土就往巴蛇廟跑。來到巴蛇廟門口,我先將墳前土均勻地灑在地上,然後用沾溼了口水的手指輕輕抹了點泥土,塗在眼皮上。
那一剎那我只覺得雙眼眼皮一陣刺痛,讓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等我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燈火通明的大排檔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燈瞎火破敗不堪的巴蛇廟。
我推開門就衝了進去。裡面伸手不見五指,進去之後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釐米啊的黑暗。巴蛇廟正中間的那尊巴蛇雕像凶神惡煞地盯着我,在夜色中就像是活了一樣。我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以前安放活人棺位置的地方有兩個人躺在那裡。跑近一看,可不就是沈凌和蔣長生嗎!
幸好他倆只是暈過去了,應該沒什麼大礙。我本來還一直擔心他們遇到劉茵茵的鬼嬰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掐了他倆人中,他們倆就慢悠悠地醒了過來。見到我之後沈凌愣了一下,然後不解道:“這裡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苦笑道:“在巴蛇廟裡啊。你們怎麼這麼大意,居然被人弄暈了?”
如果說是沈凌一個人來這裡的話,那倒真的有可能着了劉所的道。可蔣長生是趕屍人啊,他見過的髒東西可比我多太多了。他居然也被半路出道的劉所放倒在這裡,就真的太不應該了。幸好我及時趕到,要不然他倆肯定要嗝屁。
甚至有可能會被劉茵茵煉成活屍。
蔣長生皺眉道:“我們一進大排檔就暈了,感覺他們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對了,你怎麼來這裡了?肩膀怎麼受傷了?”
沈凌見到我肩膀上的傷口關切問道,要不然怎麼說美女會疼人呢。蔣長生這種糙漢子,估計我被人卸掉一條胳膊他都發現不了。
我於是把醫院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蔣長生聽完以後沉聲道:“雖然我經常在外面趕屍,可是從來沒有聽說劉茵茵住在那裡。而且養屍煉屍這種法子十分陰毒,怎麼會外傳呢。”
我心道宋胖子的蠱毒還陰毒呢,照樣不是害了好多人麼。說起來我體內的蠱毒還沒解呢,總覺得特別不踏實。
“有沒有可能劉茵茵去的是另外一個天子墳鎮?你們記不記得當初張大發說過,外面的天子墳鎮其實是假的,是老天師生造出來的。真正的天子墳鎮其實被老天師藏到了天子墳裡面?”
沈凌在一旁提示道。
我一想,其實也不是沒這個可能。雖然說將整個鎮子整體弄到天子墳裡面,這種說法看起來特別扯淡。可是凡事只要扯上老頭子,我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劉茵茵。劉所已經死了,現在只剩下劉茵茵才知道真相了。
我扶起沈凌準備離開巴蛇廟。可是冷不丁卻聽到沈凌驚叫了一聲,差點沒把我耳膜震破。
這娘們啥時候變得一驚一乍這麼膽小了。
我扭頭不滿道:“我說你是唱二人轉還是怎麼回事?聲音這麼就這麼突然呢!”
沈凌驚魂未定地指了指我頭頂,寒聲道:“你看上面。”
我一看,頓時也愣在原地半天沒說出話來。我之前還說要找劉茵茵呢,這下子不用找了,她正在我頭頂掛着呢。
確切的說她正在我頭頂吊着呢。她雙腳騰空,腦袋掛在一條大白綢子上面。往臉上看,臉色鐵青,半截舌頭耷拉在外面,早就發黑了。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吊在上面的。巴蛇廟裡黑燈瞎火的,我居然都沒發現。
“快救人!”
我大吼一聲說道。話音剛落,身後蔣長生就已經竄了出去。他一腳蹬在牆上,就跟扣籃似的飛撲躍起,一把就扯下了那根白綢子。
劉茵茵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我跑過去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孔下,哪裡還有半點氣息。
“她怎麼樣了?”
沈凌在一旁問道。
我搖頭站了起來:“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