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我已經分不清那個女孩兒她是誰了,她那清脆的笑聲有點兒像是白若彤,也有點兒像是邱莎莎,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笑聲的主人,她笑的很真實,也很快樂……
其實不管是白若彤,還是邱莎莎,或許她們活的都不快樂。
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徹底消失,只剩下這一片片的雪花慢慢飄落。
走在我身旁的趙曼看着這些天空中不斷飄落下來的雪花,有些好奇的對我說道:
“今天還真是奇怪了,都快春天了,還下這麼大的雪。”
我看着地上慢慢地累積起來的雪花,說道:
“或許這個世界太髒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想用這些乾乾淨淨的雪來洗淨一切。”
趙曼聽到我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道:
“髒的不是世界,是人心……。”
下山的路雖然遠,但是好在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我身上雖然穿的淡薄,但依舊沒有感覺到冷,但是卻有些覺得力不從心,只想現在就躺在牀上,好好的休息。
我真的累了,這樣的累不止是身體上面的,同樣還有心裡面。
雖然這一次我們來趕屍派,除掉了那具女屍,把趕屍派這個以邪術到處害人的門派,連根拔起,但是我卻把邱莎莎親手殺死,知道真相後,我的心裡面仿若從未有過的難受。
走下山,天已經徹底亮了起來,我和趙曼再次回到了之前我們所待的小旅館,各自回房休息,約定今天下午再一起回去。
回到我自己的房間裡面有,我累的甚至連澡都沒有洗,衣服也沒脫,先給我師父清風道長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想問問我父母那邊怎麼樣了。
在電話裡面得知他們倆人都沒事之後,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心,把手機丟在一旁,直接躺在了牀上。現在的我很困,很累,想睡覺,卻一直都睡不着。邱莎莎的死,就好似一根刺,時時刻刻都在折磨着我。
讓我寢食難安。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給敲響了。
聽到敲門聲後,我躺在牀上都懶得下去開門,朝着門口那邊有氣無力的喊道:
“直接進來就行,門沒鎖……”
隨之房門被打開,趙曼手裡拿着一個小藥箱走了進來,看着我說道:
“我剛剛問這裡的老闆那借了一個藥箱,你身上的傷口都還沒有處理,如果不及時消毒止血的話,絕對會感染,我先幫你把傷口上藥。”趙曼說着拿着手中的藥箱朝着躺在牀上的我走了過去。
聽到趙曼的話後,我點了點頭,剛要從牀上坐起來,趙曼忙開口攔住了我:
“十三,你不用起來,躺在牀上我幫你上藥容易一點兒。”
“趙曼姐,謝謝你了啊。”我開口謝道。
趙曼一笑:
“不客氣,十三,你先你身上的衣服先脫了,屋子裡面有暖氣,凍不着你。”
……
等趙曼幫我身上的傷口上好藥之後,她便走了出去,房間裡面又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
我躺在牀上,雙眼發直的盯着天花板,心中始終都無法平靜……
就這樣,我在充滿自責和後悔和情緒裡面昏睡了過去。在夢中,我夢到了邱莎莎,她笑着朝着我走來過來。
猶如我第一次遇見她,她笑的很開心,我看得出,這種笑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笑。
她走到我身旁,笑着對我說:謝謝。
我問她:到底是誰在幕後一直逼迫着她做這些她不喜歡做的事情?
邱莎莎卻對我搖了搖頭,我看她的表情,她並不想把那個人的身份和名字告訴我。她只對我說:十三,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輕易去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這個世界上的人,心是黑的。
她給我留下這句話後,身子慢慢淡去,直至徹底消失。
看着邱莎莎消失後,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趙曼推門走了進來,她看到我坐在牀上後,有些疑惑地對我問道:
“十三,你起來了?我剛剛敲門你怎麼不說話?”
我坐在牀上,喘着粗氣,緩了一會兒後,纔對趙曼說道:
“趙曼姐,我剛剛睡着了沒聽到,現在剛剛起來。”
趙曼哦了一聲,接着對我說道: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要是沒事的話,咱們今天晚上就往回走。”
“沒事了,我馬上就穿衣服下牀。”我說道。
“那我去外面等你。”趙曼說着走了出去,替我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穿衣下牀,收拾好隨身帶着的東西,我便走了出去,和趙曼一起朝着旅店外面走去。
出了這個旅店,我發現外面的雪花雖然比之前小了不少,但是依舊沒有停下來,地上已經累積了厚厚的一層白色,踩在上面,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響。
我倆上車之後,趙曼發動車子,打開了空調,一直到把車窗玻璃上面的冰霜吹化之後,這才把車子倒了出來,朝着回去的路,快速開去。
在車上,趙曼打開了收音機,一首《機器鈴砍菜刀》傳了出來,歌曲裡面的歌詞瞬間就把我整個人都聽的沉浸了進去:
“你有多久沒對着自己的眼睛好好認個錯,那麼接下來讓咱們一起對號入座:有多少人爲了今天寄生給了欺騙,有多少人欺騙只爲換取一絲尊嚴,有多少人爲了尊嚴卻活在別人的胯下,有多少人活在胯下只爲養活他一家,有多少人爲了一家老小四海爲家,又有多少人漂泊日夜思念朋友和爸媽,有多少人指手畫腳的給別人講着道理,有多少人講完道理自己卻不講道義。
有多少人紋着道義,卻出賣自己的兄弟,有多少人付出總是很難得到回報,有多少人面對鏡子留着眼淚微笑,有多少人笑着在暴雨中瘋狂奔跑,有多少人爲了名利戴上了冰涼哩手銬,有多少人爲了苟活背叛了最初的理想,但堅持了理想的卻又混不到車房,有多少人爲了車房要還一輩子外賬他還了外賬也是拆了東牆補上了西牆,有多少人的婚姻沒有出現過裂縫,嘴上罵着小三自己卻破壞別人的家庭,有多少人的親朋好友被錢給逼瘋,他卻無動於衷的在夜總會裡晃着篩盅,有多少的通訊設備安裝了無數的功能,但總是和最親最近的人無法溝通,有多少人多少事其實我們都懂,但懂的太多最後智商卻變成了狗熊……”
聽着這首歌,不知道爲何,我卻跟着哼唱了起來。
趙曼聽到後,轉過頭有些驚訝地看着我問道:
“十三,我認識你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唱歌。”
我停下了哼唱,對趙曼問道:
“趙曼姐,你不覺得這首歌曲裡面的歌詞說的很好嗎?”
趙曼把前窗的雨刷打開後,看着前面的路嘆了口氣,對我說道:
“這個社會,的確是很殘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張面具,每個人都活得很虛僞,每個人都很累,但每個人卻樂此不疲,不過十三,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問道。
“社會是黑暗的也是美好的,我們可以積極的面對。每個人都帶着一張面具,但總有一個人的存在是爲了讓另一個摘下面具,那樣纔可以解脫,比如你讓邱莎莎摘下來一直帶着的那張讓她始終都不快樂的面具,她雖然死了,但是她在臨死之前,一定是快樂的。世界也唯有這樣產生彼此依靠,所以社會的黑暗和美好是結合在一起的,沒有黑暗,怎麼襯托美好呢?”趙曼說着,把車速減緩,因爲在這一刻,雪花,又下大了……
聽到趙曼的話後,我不禁沉思,我把邱莎莎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誰會把我臉上的面具摘下來?
安如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