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老頭自己以爲這一魚叉怎麼着也得刺這個冒充自己兒子的“鬼”身上一個窟窿,因爲他手中的這把魚叉可是在寺廟裡面開過光的。
在那個年代,特別是黃河邊上打魚的漁民,經常在黃河裡面遇到詭異的事情,幾乎人人身上都帶着護身符,能自衛的魚叉也都找和尚道士開光。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李老頭萬萬都沒有想到,他手上的魚叉刺在了那個“鬼”身上,就好像直接刺到了一塊兒透明的空氣上一般。
魚叉穿體而過,而那個“鬼”,依舊用一雙跟正常人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老頭,看着他“咯咯咯……”的陰笑。
李老頭此刻再也受不住這種連續的恐懼,驚嚇過度,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了漁船上面……
等到李老頭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卻吃驚的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自己家裡面的木牀上面,老李頭還以爲自己之前和兒子去黃河裡面的那個神秘島嶼上面遇到的事情,是做夢。
他忙從牀上站了起來,一邊往外屋走,一邊開口叫着自己的老伴和兒子的名字。
李老頭的老伴一直待在外屋裡,她聽到屋子裡李老頭叫自己後,忙走進了屋子。
李老頭看到自己的老伴之後,忙開口問道:
“老伴,大……大春呢?”
李老頭的老伴聽到李老頭的話後,沉默不語,接着哭了出來。
原來李老頭是被同村一起下河打魚的村民意外遇到他昏迷在船上,給救了回來,可是自從李老頭的兒子“大春”跟着老李頭回村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就是喜歡看着人嘿嘿嘿的傻笑……
村裡面的人都以爲“大春”腦子壞了,忙讓李老頭和他的老闆去找個郎中來看看。
看着自己“兒子”這幅樣子,只有李老頭他自己心裡面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眼前這個老是看着人不斷傻笑的“大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兒子!
但是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一來,他是害怕自己的老伴接受不了。二來,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
就這樣,李老頭把在黃河裡面遇到那個神秘島嶼的事情壓了下去,爛在了自己的肚子裡。
當天,李老頭的老伴護子心切,請來了郎中,當那郎中給“大春”把脈的時候,本來血紅色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因爲這個郎中在給“大春”把脈的時候,根本就從他的手腕上面感覺不到脈搏,好似這個坐在自己對面一直傻笑的漢子,他根本就是一個死人!
只有死人的脈搏,纔會停止跳動。
李老頭的老伴見郎中這個反應,還以爲自己兒子的病治不好了,忙擔憂地問道:
“大夫,您看我兒子這是得了什麼病?!”
那個郎中先是把手收了出來,搖了搖頭,留下了一句還算是有良心的話:
“你的兒子得的不是病,不應該給他請郎中,給他請個道士吧……”那個郎中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走的急匆匆,甚至就連診金也隻字不提。
郎中臨走留下的那句話,倒把李老頭的老伴能弄懵了,但她細細一想,再結合自己兒子現在的表現,難不成是鬧了撞客?被鬼給上身了?
想到這裡,李老頭的老伴沒有猶豫,忙朝着附近的一個道觀趕去。
李老頭坐在自己的屋子裡,從窗戶外面看着自己的老伴急匆匆的跑了出來,暗自嘆了一口氣,因爲他心裡清楚,自己的兒子大春,是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或許現在已經死在那個不知名的島嶼上了。
每當想起自己的兒子,李老頭心裡面就是一陣懊悔,他也曾多次打算過,跟老伴坦言,再次撐船前往那個島嶼,去尋找自己的兒子,哪怕把他的屍骨帶回來好生安葬,也比現在守着這麼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要強的多。
但是李老頭他給自己做了好幾次的思想準備,終究敵不過心中的那份恐懼。
這份恐懼,就好像在他的心裡面生了根,發了芽,快速佔滿了他的全身上下,讓他每每回憶起來那個島嶼上面發生的事情,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幕降下,這個本來就不算大的村子再次沉寂了下來,偶而有幾聲狗叫傳來,讓人還能感覺到這個村子裡面有人居住。
坐在炕頭上的李老頭卻越發心急了起來,心道:這自己老伴去請道士,怎麼請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是在半路上遇到什麼事情了?
突然,老李頭聽到了一直坐在外屋的“兒子”再次發出那種好似鬼鴞的笑聲:
“咯咯咯咯咯……”而且最讓李老頭心裡驚恐和害怕的是,聽那個“鬼”口中發出的笑聲,離着自己這間屋子,越來越近。
難不成那個“鬼”見天黑了,想害自己?老李頭心裡面想着,越來越害怕,慢慢地把一直藏枕頭下面的護身符拿了出來,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門簾被一隻慘白的手給慢慢地挑開,接着“大春”便陰笑着走了進去,一步步朝着坐在炕頭上面,全身發抖的李老頭逼近……
當天晚上,等老李頭的老伴帶着附近的一個道士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家屋子裡面的一幕,頓時把她給嚇昏了過去,因爲此時的屋子裡,滿是血跡,到處都是一道道暗紅色的手指印,而地上的一大堆血泊之中,則是老李頭那被撕的粉碎的屍體。
請來的道士,看到屋子裡的這般情景後,心頭也是一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屋子裡面便傳出來一陣詭異的陰笑聲:“咯咯咯咯……”
這個道士本就是前來騙吃騙喝的,哪有什麼真本事,看到屋子裡面血腥的景象又聽到房間傳出來的詭異笑聲,七魄頓時就嚇掉了六魄,當下哪顧得上抓鬼驅邪,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連鞋子都跑掉了。
這件事情第二天早上就在村子裡面傳開了,老李頭夫妻兩個,全部慘死在家,屍體就好像被一羣狼給撕咬了一樣,滿屋子都是血跡、碎骨頭、碎肉,慘不忍睹。唯獨他們老夫妻倆的兒子大春,不見了蹤影。
心細的村民還發現,在老李頭他家中的屋子正中間的一根橫樑上面,不知道被誰用血跡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陰陽島。”
這個本來不算大的村子,頓時就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鎮公所派人來查,也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給村裡面村民們的解釋就是:
老李頭家中的這個傻兒子突然犯病,六親不認,弒殺了自己的老父老母,從而潛逃。讓村裡村民小心的同時,鎮公所也下達了抓捕令,到處搜素老李頭的兒子大春。
但是這個大春在弒殺掉自己的老父老母后,就好似在人間蒸發了一般,鎮公所派出了好幾十號人,連夜搜捕了三天三夜,愣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找到,這件懸而又懸的慘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從此,這個‘陰陽島’的傳說,便在黃河附近傳來了,只不過當時的政府打壓,這件事情也就隱了下去。
我坐在車子裡面看完之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刻坐在車子後面的趙曼見我看完之後,猛地伸出手,拍了我肩頭一下。我被她這突然一拍,給嚇了一跳。
“怎麼,十三,你怕了?”趙曼看着我問道。
“害怕倒是不怕,我就是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程度。”我看着手上的這幾頁黃紙說道,剛纔那個老李頭的故事,寫的就跟電影劇本一樣,我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