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前】
第五病院的綜合大樓內,保潔阿姨乘坐電梯來到三樓。
她在這個時間點被安排過來打掃院長的辦公室,主要還有另一個原因,確認院長與特殊病人羅狄的「交互」是否出現問題。
如果有問題需要她立馬向醫院管理層反饋,那邊第一時間安排人手過來幫忙當阿姨來到辦公室門前時,隱隱聽見了一份奇怪的動靜,這份動靜不同於曾經的交流或是別的,像是在打鬥。
阿姨沒有選擇敲門,而是拿出備用房卡快速開門。
門一開啓,
眼前的畫面讓阿姨傻眼了,並沒有預想中的危險情況。
平日裡看起來老態龍鍾的院長居然在和羅狄打着太極拳,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院長雖是義大利籍,但因爲幾年前參加的中老年活動意外學來了太極拳,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健身形式便每天都在練習,
從院長滿頭大汗的情況來看,這場太極拳似乎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保潔的突然闖入讓院長多少有些分神,也是一不小心稍微用力了一點。
太極拳的平衡突然就被打破了,
或許是地面比較滑的緣故羅狄後退的腳步突然開溜,整個人直接向後栽倒,後腦勺穩穩當當撞在會客區的金屬茶几上。
眶當!
後腦勺被撞破,鮮血流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保潔被嚇了一跳,但還是立馬迎過去,拿出隨身攜帶的醫用紗布幫忙按住羅狄後腦勺的出血位置。
幸好傷口並不深,問題不大。
院長給保潔阿姨比出一個大拇指後,立馬聯繫上院內的醫護人員。
因傷勢不重,不需要送往市醫院,待在院內稍微休養一下應該就能恢復。
只不過針對羅狄的全身檢查卻有些奇怪,明明他只是與院長進行了半小時的太極拳健身運動,卻有一種全身力氣都被榨乾的感覺。
陣陣來自背脊的刺痛感被意識捕捉,好像有好幾根針紮在脊骨縫間。
這份刺痛讓羅狄快速恢復意識並逐漸掙開了眼睛。
與以前不同的是,
這次醒來既不在醫院,也不在精神病院,
一縷灰燼飄散下來,他依舊身處刑房,就躺在佈道室的祭壇上。
他大腦間的記憶還停留在肩膀被彎鉤貫穿的時候,完全不記得後續發生的事情,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背脊間已經被融合了全新的體系。
仔細想來還是太天真了,霍克先生的實力超乎想像,這樣的切磋根本就不可能正常實現。
在羅狄忍着背脊的疼痛而起身時,隱隱聽見很小聲的對話從頭頂方向傳來,
擡頭一看,
霍克先生竟然與班長一同掛在空中聊天,具體談論的內容聽不清楚。
他們倆似乎聊得很起勁,即便注意到羅狄已經醒來也沒有下來的意思。
直到對話結束,才慢慢降下。
霍克先生保持着一副深思的模樣,似乎在與吳雯的聊天中得到了很多值得思考的趣事。
「你們的世界還真有意思--所謂的【角落】恐怕是某種非常高階的空間造物,甚至讓你們所在的世界變得『活躍」,這才使得羅狄你能在間隔這麼遠的情況下與真實地獄建立聯繫。
吳小姐的描述能力以及情報供給可比你厲害多了。」
之前霍克還很反感吳雯這樣的異類,現在卻完全變了。
就在羅狄想要說些什麼時,霍克的手指已經觸碰在了他的背脊上,更有彎鉤尖刺輕輕刮動在表面。
「恭喜,獨屬於我們序團的「苦痛」已經與你的脊柱相結合,成爲了你的第二體系,將隨着脊柱一同成長。
另外,關於你脊骨的營養攝取需要說明一下。
想要達到真正的飽和,你還是得采用「脊者」的方法,去殺,去戰爭。
但如果脊骨實在是餓了,或者有着比較急切的營養需求,可以用「苦痛」來替代。但只能用作臨時養分,就當作是零食丶備用餐之類的。
真正的主食必須得是脊者該要的東西。』
隨着霍克的手指像某種按摩手法似的走過羅狄的整根背脊,那份藏在脊骨間的錐刺感徹底消失。
「霍克先生你一開始就想將我變成這樣吧?」
「那不然呢?讓我培養一個其他勢力的個體,而且還是義不太喜歡的勢力。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對你感興趣而已。』
「謝謝。」
「另外———
霍克的兩個手指突然用力,利用指尖彎鉤扣住第五胸椎,看似輕輕的觸碰卻讓羅狄一個激靈,瞬間立正。
「你所展現出來的【脊型】是我從未見過的。
或許等到你將脊骨完全餵飽,
等到裡面的苦痛體系也跟着成長起來以後,這份脊型還將變得更完善。
至少在我看來,
你的脊型展現與脊骨品質能達到【A】,或者更高。
今後,如果你能夠與脊者那邊取得聯繫,最好先是低調一點。
脊者羣體以強者爲尊,你畢竟是域外使者,早期的過度張揚可能會導致你的脊髓成爲別人的食物。」
「嗯。」
捏在脊骨處的手指慢慢抽出,羅狄也是恢復自由。
「好了,我還得處理刑房相關的事務,今天已經在你們身上耽擱太多時間了。
羅狄你記得對吳小姐好一點,像這樣知情達理的女人可不多。真實地獄的【雌體】可沒有這麼好,更是一個比一個恐怖。」
霍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身體都輕輕抖了一下。
這番話讓羅狄更加好奇在他昏迷期間,班長到底與霍克先生說了什麼,能給對方造成這麼大的印象改變。
羅狄甚至懷疑與班長的僞人能力有關曾經還是學生的時候,班長往往三言兩語就能爭得他人的極致好感,整個四中的老師全都認識她,印象極佳。
霍克伸手一揮,主動切斷了世界聯繫。
嗡!
羅狄再一次醒來,他正坐在椅子上輸液,登山包就在身上掛着。
老院長也待在這裡一直等待着他的甦醒,對不小心傷到羅狄這件事當面道兼。
結果羅狄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非常感謝院長的配合。
「多謝院長,下次再來。」
停止輸液,像沒事人一樣離開了第五病院。
留得院長與這裡的護士面面相,院長只有點燃一根菸,默默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而開始鼓搗着鐵絲工藝品,期待着羅狄的下一次到來。
【青年公寓】
時間已經來到深夜,
經過如此充實的一天,他早已累得不行。
與班長有關的事情只能放到明天再說,倒頭便睡。
次日清晨,
從牀上醒來的羅狄也是下意識地看向牀下的地鋪,班長已經不見蹤影。
臥室的門略微開着,
來自廚房的炒菜聲裹挾着菜着的香味,從門縫間滲透了進來。
「在做飯?」
羅狄一臉好奇地走向廚房,想要看看班長在做什麼樣的早餐。
誰知,
就在他靠近到廚房門口,看清那站在竈臺前的女人時,一滴冷汗沿着額頭滑落。
陣陣熱浪從他的背脊溢出,甚至能隱隱聽見發動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