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霍明珠跟着百里景麒出宮在街上游蕩,卻不能讓人說道,可是,霍懷玉一個未曾及笄的姑娘家,單獨和百里宗律漫步在街頭,這便是於理不合了,霍明珠很想知道,若是因此,讓霍正德聽到關於此事而對霍懷玉不好的流言,會如何做。
“景麒好興致。”
“見過王叔,景麒只是出來給太后娘娘尋壽辰上的賀禮,莫非王叔也和霍二小姐一道爲了太后娘娘賀禮的事情出來的?”百里景麒問得認真。
霍明珠卻聽得無語,百里景麒是有多傻氣,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百里宗律卻是點頭道:“景麒猜對了,本王也是爲了此事才尋了懷玉一道。”
百里景麒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霍明珠也只好站在一邊裝啞巴,半句話都不吭。
只是,霍明珠不說話,不代表其他人不說話,尤其是此刻正春風得意的霍懷玉,她之前沒能在霍明珠的臉上看到懊悔和傷心的樣子,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過霍明珠。
於是她對霍明珠道:“姐姐,原來你說的是真的,確實是和太子爺出來的,方纔王爺問你,我還以爲你是說來騙咱們的呢。”
霍明珠淡淡的說道:“我卻是不知道,這事情又何可騙的。”
百里宗律也是看了眼霍懷玉。
霍懷玉分明看見了百里宗律眼神裡面的責備,她想着要挽回一些顏面,於是急忙說道:“姐姐,莫要怪罪玉兒這般說,而是之前你和王爺之間的事情,傳得整個上京沸沸揚揚的,怕是會影響今後王爺選妃,玉兒覺得王爺太不容易了,因此才擔心姐姐會爲了以往的事情,還一直糾纏着王爺。”
霍懷玉的話,讓百里景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百里宗律雖然不太讚賞霍懷玉的話,卻沒有阻止,而是將視線放在了霍明珠的臉上。
本來百里宗律以爲,霍懷玉這麼重的話會讓她羞愧難當,卻是不知,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霍懷玉道:“玉兒,不可胡言,往日明珠與王爺之間,只有救命恩情,再無其他,又怎麼會給王爺選妃造成影響,若你這番話讓人聽去,可不知道要如何想,如今幸好王爺也在此,他知曉妹妹天真無邪,說的話定然不會計較,可也不可以再說。”
霍明珠端出姐姐的架勢,將霍懷玉教訓了一頓,霍懷玉被教訓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本來是想說,如今她和百里宗律在一起,還望霍明珠不要再來摻合,只是這話不合適,她是一個未曾出閣的姑娘,就是王爺的正妃,也不可說出這句話,因此才說是不要影響王爺選妃,沒想到這樣也給霍明珠說了一通的不是。
“本王當然不會和玉兒計較。”百里宗律適才不吭聲,這個時候卻出來說話了,霍明珠心中冷笑,霍懷玉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和她叫囂,還不是這百里宗律授意的,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百里宗律真是陰險。
“那明珠謝過王爺。”霍明珠落落大方的道。
“王爺……。”
“未曾聽到你姐姐說的?”霍懷玉還想說什麼,可是讓百里宗律給攔下來了,而且,霍懷玉可以感受到百里宗律的怒氣,雖說百里宗律沒有表現出發火的模樣,可是霍懷玉就是知道,百里宗律生氣了。
不光是霍懷玉知道,就是霍明珠也知道,只是她卻不會再爲了顧全大局而顧慮他的怒火,她此刻是太子的人,若是百里宗律想要怎麼樣,也還要顧慮一下太子。
而這個看似沒有影響力,卻還能在關鍵時刻影響一下他人的太子殿下說話了:“王叔,景麒從方纔就覺得很奇怪,後來仔細的琢磨,原來霍二小姐一心爲着王叔呢,這就難怪霍二小姐連自己的姐姐也要說上一說。”
太子的維護,讓霍明珠只覺得事情越弄越複雜,百里景麒出來湊什麼熱鬧。
百里宗律卻笑道:“景麒是越來越聰慧了,還懂得了男女之事,本王這個做王叔的,看來要好好的對霍小姐感謝一番了。”
霍明珠完全感覺到了百里宗律對她的殺機,她只能在心裡頭嘆息一聲,卻依舊保持沉默。
百里景麒彷彿給那句懂得了男女之事而紅了臉,一臉不好意思的對百里宗律說道:“王叔莫要笑話景麒。”
這四個人的會面,便在接下來你來我往的交談中結束,霍明珠跟了百里景麒回宮,臨走的時候,霍明珠分明的看見百里宗律看見她的那雙眼睛裡面有着怒火和殺機。
很快,太后的壽辰便在大家的忙綠之間結束,此次太后的壽禮中,太后最爲滿意的是百里景麒送出去的紫玉天蠶衣。
霍明珠卻是想不明白,既然百里景麒知道這紫玉天蠶衣是太后想要的,那其他人又豈會不知道,爲何太子這麼輕易就可以得到,難道別人沒想夠要討得太后歡心,這麼一想,也極爲不通,因此,霍明珠便是怎麼想都不通了,於是,乾脆不想了。
因爲,接下來,她所煉成的丹藥,皇上已經親自服食,而且,那效果比白眉道人的還要好,恐怕,皇上不日便會有所作爲。
果然不出霍明珠的所料。
皇上的動作比霍明珠料想的還要快,太后的壽辰一過,一道聖旨就送到了太子宮中,皇上要封霍明珠爲國師。
這個消息讓人很吃驚,霍明珠雖說是貴女,可畢竟是女兒身,還是將來成爲太子妃的候選人,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都已經允了這個事實,這個時候,皇上封霍明珠爲國師,這個事情,不光是太子不太能接受,就是太后,也不接受。
這聖旨一下,太后便出現在了御書房。
“兒子給太后請安。”皇上見太后過來,心中也已經明白,恐怕是爲了國師一事前來。
太后也不囉嗦,直接說道:“皇上,封賞景麒的陪讀爲國師,這一事你爲何不和哀家商量?”
皇上到底還是尊重太后的,於是和顏悅色的說道:“太后有所不知,這霍家丫頭是白眉道人的第一弟子,白眉道人的本事,太后想必是清楚的,而這霍家丫頭比起他,毫不遜色,朕本來還打算封白眉道人爲國師,可是白眉道人卻遭到刺客殺害,不日便要祭天了,這國師的人選還未曾落實,朕便想到這丫頭了,她身爲白眉道人的弟子這一身份,足以說服天下人。”
太后見皇上是早有預謀,怕這封國師一事,是他考量了許久的,只是,又想到百里景麒,太后還是覺得不妥當:“若要說這本事可以,可這身份不符,霍家丫頭是景麒的陪讀,將來是太子妃的人選,這讓她做了國師,卻是不合適。”
“這陪讀不是還有人選嗎,再給景麒選一次便是,還是太后認爲,這天下蒼生還沒有景麒重要?不日便要祭天了。”皇上的口氣裡面,還帶着一些不可違逆的味道,這讓太后心中暗暗對霍明珠有些不滿。
覺得,霍明珠也不是個安分的,若是成爲太子妃之後才讓她發覺,還不如現在就斷了景麒的念想。
思及此,皇太后也不和皇上說什麼了,只道:“景麒那裡,便由哀家去說吧。”
皇上見皇太后非但不阻止,還要幫忙,更是欣然答應了:“那便要勞煩太后了。”
整如太后的料想,那道聖旨一出,百里景麒的臉色都變了。
霍明珠分明感覺得到百里景麒的不開心,他用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看着霍明珠道:“那日你交出丹藥給父皇自己,孤便料想有今天這麼一事,阿矜可知,每日學習,有阿矜的陪伴,孤有多欣喜。”
霍明珠沉默不語,的確不知道說什麼,也沒有必要說什麼,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這個,雖說對百里景麒有所內疚,比起血海深仇來說,卻是不起眼的一點,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霍明珠的沉默不語,百里景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對霍明珠說道:“若是這便是你想要的,孤便不能阻止你。”
霍明珠對百里景麒的話不置可否,心中想着,即使百里景麒想要阻止,也怕是不行,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只有在皇上那裡得到權勢,那纔是權勢。
最後,霍明珠也只是對百里景麒說道:“明珠謝太子殿下的恩典。”
百里景麒最後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霍明珠,卻是什麼話都不再說。
太后來的很快,她不是派人來傳百里景麒去的,而是親自到太子的宮中來,霍明珠心裡頭明白,太后是爲了她而來的,只是裝作不明白,該如何就如何,一派波瀾不驚的模樣,就是太后,也多看了這樣的霍明珠幾眼。
“太子多日未曾到仁壽宮給哀家請安,哀家便自己過來了,還道太子是身體抱恙,這一看,卻是放心極了。”太后對着百里景麒慈愛的笑着。
百里景麒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顯得他力不從心:“景麒不孝,要太后擔心。”
“太子是哀家的孫兒,哀家不擔心你,擔心誰?”太后笑呵呵的說:“來,到哀家身邊來,看看這麼幾日沒見到,是胖了還是瘦了。”
百里景麒靠近了太后一些,太后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滿臉心疼的道:“瘦了。”
百里景麒沒回答,太后又說道:“這些奴才全部都該死,將太子伺候成這樣,要了這些奴才有何用。”
霍明珠知曉,這是遷怒了,她卻是不好開口,將頭低得更低了些,只聽見百里景麒笑道:“太后卻是太過於緊張了,這些奴才也不是伺候不好,而是最近景麒總是想着學問上的事情,這才瘦了的。”
“太子可不要太過心慈,你是一朝太子,有些不忠心的奴才,該如何,就如何。”太后說着,看了一眼霍明珠。
百里景麒笑道:“景麒真是沒用,要太后如此爲景麒憂心。”
這話的效果可謂是極好的,太后提聽,生怕百里景麒覺得自己沒用而心裡不痛快,於是便不再說,她此行的目的本來是勸太子放手,方纔聽見百里景麒的話,怕是不需要她的勸了,於是對那封國師的事,便不開口提上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