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雲的神思一下子拉回來,還在思索什麼,而江辭雲點點頭:“讓她進來。”
江辭雲有段時間沒有見過白雪了。她今天過來還有些意外。
白雪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去。看到了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白雪看着江辭雲,低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江辭雲倒是看着白雪,微微擡眸,問:“怎麼了。工作不順心?”
“不是。”白雪搖頭,她來不是因爲工作。
江辭雲當初找到白雪也是因爲白雪懂事,而且好控制。
“不是因爲工作的事情!”白雪咬牙解釋!
“那是怎麼了?”江辭雲低聲反問她,不明白白雪來這裡找他是爲了什麼。
“不是的……剛剛聶青青打電話,找了我。”白雪說了。
江辭雲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轉頭,江辭雲看着白雪。似乎是不敢置信,他擡眸瞧着白雪,問:“是她主動找了你??”
“是啊!”白雪點頭,“她主動找了我!”
白雪說着握緊拳頭,她擡頭定定的看着江辭雲。咬牙。“你好奇她跟我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他追問,現在不遠處,不緊不慢的問了。
“江辭雲,爲什麼你要那麼殘忍呢?你明明喜歡她,她喜歡你,爲什麼你不告訴她,爲什麼不讓她知道呢?”白雪問:“你知道……你把她逼到什麼地步了嗎?”
聶青青自殺!
聶青青崩潰……有關於聶青青的很多事情都涌入腦海,江辭雲覺得自己有些暈。
“你知道她現在心裡多痛苦嗎?”白雪問:“我總覺得自己十惡不赦,是個壞人!江辭雲!我真的受夠了!”
“你知道聶青青跟我說了什麼嗎?”白雪瞧着江辭雲看,她微微的咬着脣瓣。
白雪說的很猶豫,江辭雲大概猜測了一些出來。白雪看着江辭雲那張深層的臉,他好似什麼都不在乎似的。
白雪恨不得將他臉上的面具撕開。想要看看江辭雲到底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去!
“江辭雲,你明明愛聶青青的,爲什麼要對她那麼狠呢?讓我覺得自己罪無可恕?!”白雪撐不下去了,她咬牙詢問不遠處的江辭雲:“你知道她剛剛跟我說什麼嗎?”
江辭雲立在那裡不說話,而白雪卻是咬牙!“她讓我以後幫忙照顧孩子!她說,她覺得那樣對孩子是最好的!”
白雪吐出一句話。
江辭雲俊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他猛的收緊拳頭,咬牙!
聶青青找白雪竟然是因爲這個嗎?聶青青到底是做什麼!
“她不許我告訴你!”白雪說:“她覺得你根本不愛她,喜歡的是我。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好了,可是擔心斯年,她擔心斯年……”
白雪說着,擡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不住想要哭。
側頭,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你怎麼回答的?”江辭雲問。
“江辭雲,你根本沒有看到那個場景,她拉着我懇求的時候,我沒辦法拒絕。”白雪說:“以後我想做斯年的乾媽,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斯年的。我會讓她放心。”
……
江辭雲閉上眼睛。
“還有……”白雪說:“我不能幫你一起欺騙聶青青了,不能,你不喜歡我……”
說到這裡,江辭雲的眼眸緊的收住。盯着白雪:“你跟她說了什麼??”
他的手突然間抖了起來,擡眸看白雪。
“對不起,我跟她說了……我不想她死!”白雪說:“我想要她活下去!可是江辭雲!”
“爲什麼!”她大叫起來:“那天你爲什麼先救我不是她!如果不是這樣,她就會相信,就會依然喜歡你!”
“你在擔心她不喜歡我?”江辭雲問。
“難道你不怕嗎?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白雪咬牙!
“白雪!”江辭雲冷聲叫,“以後不許在她面前說這些了了,以後你會明白,我是爲了她好!”
他看白雪咬牙:“記清楚了嗎!以後,我還需要你幫我!以後你會清楚的!”
“可是這一切不能告訴她那??”白雪問:“你忍心?”
“告訴她,纔是對她的最大殘忍!”江辭雲大叫!
白雪從來沒見過這樣爆怒的江辭雲,他咬牙,目光裡都是憤怒:“你別自作主張幹蠢事!我有自己的安排!我有自己的考慮!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明白了嗎?!”
“江辭雲,你就那麼狠心!”她握緊拳頭,大叫。
“我也是無可奈何!”他得冷靜完完全全消失,此時此刻,江辭雲的暴怒完完全全噴灑而出。他的眸子裡都是血色,都是血絲。他胸口處劇烈起伏着,“白雪!你知道什麼!你以爲你就知道全部的一切了嗎?你知道我做這些決定……”
說着,江辭雲沒有說下去。
白雪看着江辭雲,她咬着脣,似乎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真的認識過江辭雲。他此時痛苦的樣子,不比聶青青少。甚至比聶青青承受的還要多。
到底,江辭雲還有什麼秘密?
白雪看着江辭雲額角的青筋暴跳着,隨後聽到他講:“好了,白雪——答應我,以後不許再說了!不許跟她多說一個字!”
他命令般的大吼。
白雪想說話。
江辭雲說:“以後,她如果找你,你不要去見她了。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理會。我會處理的。”
他沉聲說着。
“……”白雪看他的側臉,咬牙:“江辭雲。你夠狠。你足夠狠的,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說的?你就不怕看到她絕望的眼神嗎?你捨得她難過嗎?”
她不明白。
白雪握緊了拳頭。
她想了想,將脖子裡面的平安符取下來,淡淡的說,“這是我小時候奶奶給我的,奶奶說,這個可以逢凶化吉,你幫我給她吧!”
“……”
江辭雲接過。
“小時候我的身體很差,奶奶給我這個。”白雪說,說完,她深呼吸一口氣,擡頭看江辭雲:“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想要聽到,但是,江辭雲。你不能這樣對她。不管有什麼你都應該告訴她。而不是折磨她讓她痛苦。”
“她已經在受折磨了,卻還要再受你的折磨!”她道:“你知道被愛的人折磨多痛嗎?”
被自己喜歡的人不停地折磨,那種痛楚,不是任何人都能夠理解的。
白雪是想要讓江辭雲清醒點,可是,看江辭雲。
或許,她說的這些都是沒有任何作用吧。
江辭雲不會懂得,不會明白的。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望着江辭雲。
“你愛她,就這樣捨得折磨她嗎?”白雪問:“如果……我說如果她真的會死掉,你也捨得這樣折磨她,讓她這樣走掉嗎?”
她的話一下子紮在心尖好處。
密密麻麻的讓江辭雲覺得很疼,他擡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處,一陣悶悶的疼,悶悶的難受。從來,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爲難過,聶青青就是他生命中的劫難。他想過應該怎麼辦,可是一想到聶青青的那雙眼睛,還有她的樣子,江辭雲就根本捨不得。捨不得讓她難過。
他愛。
可是,不是所有愛都能說出口。
白雪說完走了,留下他一個人立在那裡。
他每天晚上纔敢去看聶青青,只有在無人的時候纔會進去。江辭雲的車子在濃濃的夜色裡面停下來,隨後推開車門,下車。
司機將他送到了這裡,在這裡等他。
而江辭雲則是緩步走下去,往裡面去了。他推開門,裡面的燈光昏暗,聶青青大概是已經睡下了。他慢慢的靠着走過去,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着聶青青。他剛剛進來聶青青就醒了,即便是江辭雲的腳步聲很輕,但是聶青青都醒了過來。
她對呼吸聲很敏感。
睜開眼就看到牀邊的人。
“吵醒你了?”江辭雲不覺得奇怪,而是很平靜的詢問她。他坐在那裡交疊着雙腿,目光十分的悠然望着聶青青看。
聶青青轉過頭去不看他,江辭雲的目光卻是追隨着聶青青。他看着她的側臉。病房裡面十分安靜,江辭雲看着她的容顏,喉結猛地吞嚥着:“最近恢復的怎麼樣了,秦牧雲說,最近你看起來不錯。”
“挺好的。”聶青青笑了笑,迴應:“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與不好這一說。因爲都是一樣的。”
反正不會更好,也不會更差了。
她都已經習慣了。
聶青青撐着手臂坐起來,江辭雲拿了枕頭墊在她的身後,聶青青才笑了笑說:“謝謝。”
“不用跟我這樣客氣……”她保持的這樣疏離,讓他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本來就應該這樣的。”聶青青直接說了,偏頭便跟江辭雲說:"你知道我見過白雪了?”
“嗯,她親自去見了我。”江辭雲也沒有隱瞞。
聶青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她還以爲白雪不會說的,可是江辭雲來了。聶青青點點頭,也不跟他打馬虎眼了:“那你應該也知道了吧,其實你今天不見我,我也會找機會見你的。”
江辭雲坐在那裡,下巴壓低,聲音十分沉重,無力。
他說不出來話。
聶青青則是偏頭看他說:“我是專門找的白雪,你不要責怪她。我有見人的自由,江辭雲。我現在在這個地方別困着……你總不能剝奪掉這點兒權利吧?”
“我沒有說過你不許見誰。”他講,溫漠的聲音漸漸吐出:“你有見任何人的自由。”
聶青青點點頭。
“好。”她笑:“江辭雲,其實白雪是個好姑娘,她肯爲你受傷,爲你付出生命,那就證明白雪也很愛你。你喜歡她,其實也應該的。可愛的女孩子誰都喜歡啊,我也喜歡白雪。”
“我也以爲自己會討厭白雪,可是,我討厭不起來。她不是什麼壞女人,沒有什麼心機。”聶青青說着:“以後你跟她結婚,白雪肯定會做好一個妻子,比我做的更好。”
江辭雲的手心深深地插在肉裡。
他要的妻子只是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