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黎敬千的方案拿出來用，想把他踢出公司。”
李成頹然跌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在霍雲霆無情的視線中喃喃。
“你爲什麼會針對他？黎敬千隻是在你們部門待一段時間，跟你並沒有利益衝突。”
黎向姿拉着弟弟坐下，緊盯李成不放。
黎敬千的情況她清楚，競標項目照常理來說，根本不會被分配給他。
李成扯了下嘴角，“沒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
黎心媛在角落裡鬆了口氣，李成親人被她捏在手上，他是不會出賣自己的。
黎向姿有些不滿，敲了敲桌子，“你一個小小經理，有膽子拿霍氏這麼重要的項目開玩笑，是閒得不耐煩還是活膩了？”
她不認爲膽小如鼠見風使舵的李成會這麼做，黎心媛從一開始就在幫李成說話，這兩人沒關係黎向姿是不信的。
“活膩了，”李成苦笑一聲，只恨他做得不夠隱蔽，讓霍雲霆抓到把柄，“別問了，沒什麼好說的，我接受任何懲罰。”
黎向姿有些詫異，畢竟李成一直表現出來的可不是這樣，怎麼臨到頭了卻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目光不由得轉向躲在霍雲霆身邊的黎心媛，白蓮花低着頭，像是被突然的反轉嚇到了，根本沒有要爲李成說話的意思。
“你可要想好了，現在把幕後主使供出來，你的懲罰可就會輕很多，”黎向姿收回打量視線，一雙美目看向霍雲霆，“有霍總在這裡，沒什麼好害怕的。”
霍雲霆挑眉，沒有阻止黎向姿用他的名號。
見狀，李成嘴脣微微煽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身後一道惡毒目光投來，他瞬間收斂神色。
“沒有，我真的是我一個人做的。”
他痛苦地皺着眉，面目扭曲，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跟黎心媛合作。
他女兒現在在黎心媛手上，要是開口承認，年紀三歲的孩子就要消失於世。
“你真的覺得，那個人不會趕盡殺絕嗎？”
黎向姿觀察着他的表情，突然開口，“我可是見多了電視裡面，事情敗露就清理痕跡的兇手，你要是真的這麼認下來，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黎敬千在旁邊拍了拍姐姐，壓低聲音，“姐你看的什麼電視劇，怎麼聽上去這麼狗血。”
說不定就是李成自己抽風要針對他，生活又不是偶像劇，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黎向姿白他一眼，拍開蠢弟弟的手，“邊兒去，別打擾姐姐辦事。”
黎敬千撇嘴，不再插話，看着對面李成神色有了變化，“你說的是真的嗎？”
黎向姿氣定神閒，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自己心裡清楚。”
她就是試探一下詐詐李成，這種劇本里邊，一般反派都會威逼利誘，現在事情暴露，拿不到說好的利益，李成還這麼堅持，不是忠心耿耿就是後面有事。
“我......”
沉默半晌，李成擡眼看她，面前女人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粗魯的動作掩蓋不了滿身芳華，“花瓶”的氣質一目瞭然，看上去比黎心媛還不靠譜。
“妹妹，你可別再逼人家了，”黎心媛輕柔的聲音響起，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聽在李成耳朵裡卻是威脅，“再這樣下去，本來沒有的事都要被他說有了。”
黎向姿懶得理她，只看着李成，“怎麼樣？機會可只有一次。”
“我說，”李成斬釘截鐵，黎向姿說的沒錯，黎心媛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確實有人在指使我。”
話音剛落，他看向滿臉驚慌的黎心媛。
“不是我！跟我沒關係！”
慌亂抓起桌上東西砸向李成，黎心媛眼角泛紅，立馬看霍雲霆，“雲霆，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黎向姿逼他這麼說的！我真的沒有針對黎敬千的意思！他是我弟弟啊！”
黎向姿冷笑一聲，“弟弟？他是我的弟弟，你給我哪來的回哪去。”
黎心媛沒心思理她，直直站在一言不發的霍雲霆面前，滿懷希冀，“雲霆，你那麼愛我，你會相信我的對不對？”
霍雲霆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你被開除了，去人事部領辭呈。”
李成點了點頭，也不管黎心媛什麼態度，大踏步離開。
出去後他就報警，女兒怎麼樣還是得自己來。
事情暫時解決，霍雲霆收了U盤就走出房間，黎心媛沒得到迴應，很是害怕，挪着小碎步一步一步跟了出去。
一路上霍雲霆都沒說話，走到樓梯拐角處，黎心媛實在受不了，走到霍雲霆面前，率先開口。
“雲霆，你不要聽李成胡說，我根本沒見過李成，怎麼會跟他有交易呢？”
霍雲霆垂眸，看着黎心媛仰着小臉，可憐兮兮地跟他說話。
月牙般小巧的下巴，一雙不大的眼睛裡佈滿淚珠，讓整個眼珠水盈盈的，像是下一秒就能落下淚來。
“黎向姿剛剛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她就是故意要讓李成指認我，說不定這次的事情也是她一手策劃的。”
男人心中嗤笑，豔麗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就憑她？
腦子都用來跟林瀾談戀愛了，哪有時間拾輟這些玩意。
“你再問問李成吧，他背後的人還沒查出來，霍氏還是很危險的。”
黎心媛眼中一片赤誠，霍雲霆突然一笑，擡手摸了摸她頭髮。
“我相信你，這次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下去幫我買點咖啡過來。”
黎心媛眼睛一亮，雙頰微紅，“好，你在辦公室等我嗎？”
霍雲霆收回手，狀似溫和地點了點頭。
黎向姿看黎心媛跟着霍雲霆出去了，明明李成都已經揭露黎心媛的狼子野心，霍雲霆還跟沒事人一樣溜溜達達走人，心裡很是不滿。
“弟弟，你在這裡待着，我出去看看。”
黎敬千還沉浸在李成看黎心媛的那一眼中，拉着姐姐不讓她走，“姐，黎心媛也太可怕了，我們真的還要待在黎家嗎？”
黎向姿嘆氣，“姐替你主持公道去了，好好待着啊，乖。”
也不知道霍雲霆怎麼想的，竟然輕拿輕放，只讓李成走人，要不是知道他是男主，她都要覺得他在包庇黎心媛——
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撫上另一個女人的腦袋，黎向姿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瞬間從頭涼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