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天直到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才相信霍懷瑾真的把她當成了兇手,認爲兩年前藍夢柔的車禍是她所爲。
她望着眼前英俊卻淡漠的男人,心裡翻江倒海,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滑落,既可憐又無助。
霍懷瑾卻不爲所動,聲音冷得像冰渣子,道:“你當初有膽子害夢柔,就該想到總有一天會被揭穿。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霍懷瑾的妻子。這兩天我會把離婚協議書給你,你以後再也跟我們霍家無關。”
丁夏天臉色蒼白,好半晌,才咬着嘴角道:“你……真的認爲藍夢柔的車禍是我做的?”
霍懷瑾冷冷地盯着她:“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丁夏天發現自己的眼淚怎麼也流不盡,她咬着舌頭,這才讓自己控制住情緒,道:“但是藍夢柔不是已經醒了嗎,你……還要是送我去監獄?”
兩年前,霍懷瑾的心上人,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藍夢柔遭遇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在藍夢柔車禍後,丁夏天被人算計和霍懷瑾上牀,之後嫁給霍懷瑾。
這兩年裡,霍懷瑾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她。
就在一週前,藍夢柔奇蹟般地甦醒過來。
她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指控丁夏天爲兇手。
隨後丁夏天被控制住,而霍懷瑾迅速地蒐羅了證據,證明藍夢柔的指控是事實。
據說他找到了丁夏天殘害藍夢柔的關鍵證人,所以今天他直接叫警察過來抓捕丁夏天,親眼看着警察給丁夏天戴上手銬。
霍懷瑾神情依舊淡漠,道:“夢柔醒了,是夢柔命大,但這並不能抹殺你的罪行。”
男人的臉冷硬無情,丁夏天的心徹底涼了。
她從十四歲開始暗戀他,十八歲嫁給他,到頭來卻只換來一場牢獄之災。
更可笑的是,他這麼做都是爲了另外一個女人。
丁夏天心裡的委屈變成了濃濃的怨懟,紅着眼睛道:“我們做了兩年夫妻,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惡毒的人,會去謀害藍夢柔?”
霍懷瑾還是冷冷地瞧着她,那雙幽沉的眼睛冷得叫人打顫。
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也對,整個世家圈子都知道,霍懷瑾誰都看不上,心裡只有他的小青梅藍夢柔。
要不是被設計,他也不可能娶丁夏天。
丁夏天心灰意冷,胡亂地把臉上的淚擦掉。
既然這個男人認定她是兇手,鐵了心要送她去監獄,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她就當八年的暗戀都餵了狗。
霍懷瑾見她眼神漸漸變得冷漠,不知爲什麼,喉口忽然一陣發緊。
他感覺自己好像要永遠失去一些東西了。
這讓他心裡生出一絲煩悶,爲了驅散這種古怪感,他轉頭對警察道:“趕緊把人帶走。”
他告訴自己,只要不看到丁夏天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他就不會再心煩了。
警察對他又敬又畏,立刻推着丁夏天往外走去。
家裡的傭人偷偷地站在廚房門口,對着丁夏天指指點點。
丁夏天早就習慣了傭人們在背後議論她。
WWW ▪ttκa n ▪C〇 這個房子是婚後霍家給她的,她在這裡住了兩年,霍懷瑾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家裡的傭人都知道大少爺不喜歡她,因此也不怎麼看得起她。
她冷漠地往前走,快要走到霍懷瑾跟前時,她停下腳,望着霍懷瑾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害過藍夢柔。”
霍懷瑾眸光微擡:“這話你跟警察去說。”
看來他早就認定她是惡毒的兇手,她說什麼都是在狡辯。
丁夏天咬着嘴巴,還是不甘心,伸手去拉他的衣袖,道:“你……真的一點也不信我,要把我送去監獄?”
霍懷瑾淡淡地避開她:“丁小姐,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妻子,請自重。”
丁夏天只感覺一顆心冷得發寒。
她死死地盯着他:“如果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呢?”
霍懷瑾對上她的視線,眼裡閃過濃濃的厭惡,冷笑道:“兩年前,你給我下藥,說懷了我的孩子,我纔跟你結婚,結果卻是假的,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的鬼話?”
丁夏天頓時啞口無言。
霍懷瑾接下來又嗤笑了一句:“就算有孩子,我也不會讓你生下來。”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直直地刺穿了丁夏天的心臟。
她五臟六腑都在痛。
霍懷瑾突然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道:“你不提孩子還好,一提我就想起兩年前夢柔肚子裡的孩子……你怎麼能那麼惡毒,連孩子都不放過?!”
聞言,丁夏天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當年我爲了嫁進霍家,不折手段地製造車禍,打算讓藍夢柔一屍兩命?”
霍懷瑾那雙如墨的眼睛裡盛滿了怒火:“你裝什麼裝,你不就是因爲她懷了孩子才害她嗎?”
他加重力道,更緊地掐住她的脖子。
丁夏天只感覺脖子都要斷了,快要喘不上氣。
她想,霍懷瑾可能要把她掐死在這裡。
想到他做這些都是爲了藍夢柔,她只覺得可笑,也很可悲。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她不想再掉一滴淚,所以生生地忍着。
霍懷瑾最受不了她如此悽然絕美的樣子,心臟猛地一縮。
但他很快便斂了這種異樣的情緒,狠狠地將人甩開,道:“事實是不是如此,你心裡清楚。”
丁夏天被甩到地上,後背磕着地面,痛得她渾身打哆嗦。
霍懷瑾居高臨下地瞅着她,眼裡滿是厭惡和仇恨。
丁夏天狼狽地趴在地上,忽然放聲大笑:“霍懷瑾啊霍懷瑾,你把我當成兇手,卻不知道藍夢柔肚子裡的孩子其實……”
她話沒說完,身後便響起一個震怒的女聲:“賤人,你給我住口!”
丁夏天擡頭看過去。
霍懷瑾的母親林詩娟怒氣騰騰地衝過來,一腳踢在她肚子裡:“賤人,你別想往夢柔身上潑髒水!夢柔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懷瑾的,你污衊夢柔不要緊,卻連死去的孩子也一起污衊,你的心怎麼能歹毒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