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很陰冷,沒有開暖氣,剛走進去,丁夏天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在她拿着暖手寶,穿得也多,不至於被凍感冒。
倒是丁河和溫情兒兩人凍得蜷縮在角落裡,根據傭人的稟報,說是這段時間兩人不掐架了,每天就縮成一團,因爲實在太冷了,沒有那個力氣吵架。
此時兩人披頭散髮,身上散發着惡臭,臉也很髒,基本看不清他們的本來面目。
可能是聽見有人來了,丁河僵硬地擡起頭來。
見到丁夏天,他眼睛頓時一亮,立刻跳起來,往她這邊衝:“夏天,你快幫我求求情,把我放出去吧,我要凍死了!”
只是他還沒到丁夏天跟前,便被保鏢擋住。
他劇烈掙扎着,一邊乞求地喊道:“我是你親生爸爸,你難道忍心看着我被凍死嗎?”
這副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乞丐,又像是流浪狗。
丁夏天卻一點也不同情他,甚至暗暗地想,現在就凍死他,豈不是便宜了他。
她居高臨下地掃過去,道:“今天我去看哥哥了。”
提起丁袤海,丁河徒然變得安靜。
丁夏天冷冷地瞧着他:“當年在哥哥出任務前,你是怎麼答應他的?你說會照顧好媽媽和我……你是怎麼做的?你聯合溫情兒給我媽下藥,還想弄死我……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可能是想起了當初對丁袤海寄予的希望,丁河忽然痛哭流涕:“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哥,對不起你和你媽……我被豬油矇住了心……”
他忽然轉向溫情兒,咬牙切齒道,“都是這賤人慫恿我……你快去弄死她!”
要說現在這世界上誰最恨溫情兒,除了丁夏天,那就是丁河了。
想到丁知秋是溫情兒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而他竟然把丁知秋當成親生女兒養了二十多年,爲了丁知秋還把丁夏天趕出丁家,他就氣得一股血往腦門衝,恨不得把溫情兒這臭婊 子碎屍萬段!
他的兩個親生孩子,一個犧牲了,一個和他反目成仇……而這一切都是溫情兒那賤人在背後……他卻替溫情兒的野男人養女兒,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丁夏天雙手抱胸,冷笑道:“我爲什麼要弄死她,我就是要讓你時時刻刻都看到她,時時刻刻提醒你做過的蠢事,提醒你戴了二十多年綠帽子。”
一句句,就像是紮在丁河心口的刀。
丁河臉色白了又綠,綠了又白,好半晌才抽着氣道:“你……你是我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話還沒說完,他表情突然變得扭曲,然後抱着腦袋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緊接着溫情兒那邊也發生了同樣的事。
兩人痛苦地大叫着,在地上翻來滾去,偶爾還用腦袋撞牆,就像瘋了一般。
丁河一邊撞牆,一邊朝丁夏天伸出手,慘叫道:“我的頭好痛……啊,痛死我了……夏天,我的好女兒,你快救我……”
他滿臉猙獰,聲音淒厲可怖,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丁夏天當然不可能搭理他,但她很好奇這兩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
霍懷瑾低聲解釋道:“是藥效發作了。”
這幾個月,丁河和溫情兒都會被按時喂藥,他們身體裡積累的藥效越來越強,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腦袋會越來越痛。
丁夏天看着兩人發瘋,看着他們不斷地撞牆,發出痛苦的喊叫,只覺得解恨極了。
當初她母親也受過這樣的苦,她必須讓他們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不急,接下去還有十年,這兩人就慢慢受着吧!
過了大概兩分鐘,丁河和溫情兒終於安靜下來。
鬧騰過後,兩人就像是被抽了水的死魚,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
霍懷瑾看一眼李言行,道:“弄醒他們。”
很快保鏢便端來兩盆涼水,澆在兩人頭上。
兩人哆嗦着醒過來,抱着胳膊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丁河還記得向丁夏天求救,嘴裡喃喃道:“夏天,你可是我女兒,你得救救我……”
溫情兒恥笑他:“就你這種殺妻妻女的畜生,她怎麼可能放過你?!”
丁河一股怒氣立刻朝她身上發去:“賤人,都怪你!要不是你慫恿我,我能拋妻棄子?老子弄死你!”
很快兩人便扭打在一起。
丁夏天不由皺眉。
她來這裡,是爲了解決丁河做上門女婿的事,可不是爲了看這兩人打架。
霍懷瑾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連忙叫保鏢把丁河和溫情兒分開。
丁夏天不由看了看他。
他似乎總能知道她的心思。
她心下閃過一抹複雜情緒,輕聲問道:“能和我說說那家想找上門女婿的家庭情況嗎?”
霍懷瑾輕輕點頭,道:“那家女兒得了重病,據說只剩下兩個月,家裡人捨不得女兒死前孤零零的,就想找個上門女婿結婚。”
丁夏天聽得一愣。
原來不是陰婚嗎?
她猶豫了下,問道:“要是那家的女兒過世呢,那丁河豈不是還可以結婚?”
根據現在的法律,配偶死亡後當然是可以再結婚的。
霍懷瑾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到時候他可以讓丁河和那家女兒再結一次陰婚,不過那家人目前還不清楚他的計劃,到時候實施起來可能比較麻煩。
Wшw¤TTκan¤c○ 他沉吟道:“我還有一個主意。”
丁夏天側過頭,認真地看着他,露出傾聽的姿態。
霍懷瑾掀了掀脣角,道:“還是讓溫情兒和丁河在一起,不過換成丁河做溫情兒的上門女婿,到時候他們不但生生世世都會糾纏,丁河生生世世也是上門女婿。”
之前爲了噁心溫情兒,丁夏天便準備讓丁河做別人的上門女婿,再讓溫情兒做小三。
如今想一想,這種做法對那位正室其實是不公平的,誰願意和這兩個心狠手辣的畜生在一起呢。
因而丁夏天聽到一半,就覺得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
她立即應道:“好,就這樣定了,讓他們永生永世都糾纏在一起,而且丁河永遠是上門女婿,讓他們互相禍害去!”
說到這裡,她不禁敬畏地望向霍懷瑾。
他手段厲害,城府又這麼深,誰得罪他估計都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