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梔追上秦阮,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邊,壓低聲道:“夫人,主子的生辰就要到了。”
秦阮聞言腳步停頓,偏頭問道:“這麼快就到四月二十六了?”
她眸子裡的淡泊化爲疑惑光芒。
霍梔:“今天四月二十二。”
秦阮擡手按着側額,精緻容貌浮現出苦惱神色。
她這段時間太忙,差點把三爺的生日給忘了。
過了今年的生日,三爺就而立了。
三十而立,是男人人生的真正開始。
秦阮問霍梔:“今年三爺準備怎麼過?”
去年她沒趕上三爺的生辰,並不知道霍家怎麼辦的,今年她身爲三爺的妻子該有所表示。
霍梔說:“往年都是簡單走個儀式,今年還不知道。”
“知道了。”
秦阮繼續前行,嘴裡的巧克力糖已經快要化沒了。
她揣在兜裡的手捏着一顆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把糖掏出來。
蔡雍良見秦阮沉默,快走兩步追上她,問起桃花小鎮祭祀的那些女孩:“霍夫人,那名叫阿紅的姑娘拼命抗拒祭祀的態度來看,再聯繫她之前說的那些話,曾經被挑中祭祀的女孩無一例外都不見了。
窮奇說那些祭祀的女孩,他並未碰過,那之前的那些女孩會是去了哪?她們真的死了嗎?”
秦阮嗤笑出聲:“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失蹤,或者是死亡,找到是誰帶頭搞得祭祀儀式,讓當地警方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蔡雍良神色微怔,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當地村民搞的鬼?”
他猜過那些姑娘可能是被其他邪祟擄走,或者是窮奇在說謊,還真沒往那些村民身上想。
秦阮斂起眸底的一抹危險,語氣譏諷道:“除了他們還能是誰。”
如果真的是人爲,那這事情可就大了。
蔡雍良當即聯繫當地負責人,下令讓他們嚴查此事。
在回京前,秦阮派人去把包紮好傷勢的凌曉萱,從當地醫院接了回來。
這裡的醫療不差,終究不如京城。
京城還有牽掛凌曉萱的人,把她留在這裡不合適。
……
霍宅。
霍雲艽身穿淺藍色睡衣,姿態慵懶地倚在牀頭,手裡翻看着秦阮最近經手公司的所有業務。
冥王這時憑空出現在房間。
他拱手行禮,語氣恭敬道:“主上,窮奇已經被楮子鳳控制住,下一步怎麼辦?”
霍雲艽頭也不擡道:“把他給肖雲琛送去,丟進麒山。”
他嗓音清冽,沒什麼感情波動。
冥王偷偷打量着他那張俊美清冷容顏,小聲道:“夫人那邊差點跟窮奇相認,楮子鳳急中生智,以夫人手中的金鞭爲由,告訴她金鞭是曾經舊主的至寶,她現在腦海中時不時出現的記憶,都是金鞭的有意引導。”
霍雲艽握着文件的指腹微鬆,緩緩擡頭,黑沉眸子裡溢出一絲淡笑。
他性感薄脣微微開啓,低沉嗓音帶着讚揚:“這事楮子鳳辦得不錯。”
霍雲艽外表看起來從容隨意,但眸底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冥王根本不敢直視。
他垂首道:“主上,夫人早晚會知道事情的真相,您就不怕她知道的那天會大鬧一場?”
千年前的狐族阿阮的事蹟,別說神族頭痛,就連他們都是怕了她。
“鬧吧,平靜了這麼多年,也該熱鬧熱鬧了。”
霍雲艽把手裡的文件放到牀頭櫃,單手捂着嘴,悶聲咳了起來:“咳咳……”
咳聲低啞,透着虛弱。
冥王下意識走上前,想要去幫忙,卻被霍雲艽揮手驅趕。
“別過來!咳咳……沒什麼事別來回折騰了,阮阮那邊我自有分寸,你們只管找到窮奇、饕餮、混沌、檮杌,把他們給肖雲琛送去就好,這四獸跟阿阮的感情不錯,別讓他們壞了我們的計劃。”
他一邊說一邊咳,身體虛弱到沾染煞氣,全身器官都會出現排斥行爲。
“是,主上!”
冥王自知繼續待在這裡,會讓主上更加難受。
他腳步後退,語氣快速道:“主上,饕餮也醒了,應該在南邊,聽說他蒐集當地美食與女子,日子過得好不逍遙快活!”
語氣中夾帶着情緒化,明顯對其有滿滿的怨念。
同樣是經歷過千年前的大戰,憑什麼他們就如此享受。
霍雲艽目光不鹹不淡地瞥向冥王,沉色瞳仁裡映着疏離涼薄,沉聲命令道:“在阮阮接觸到饕餮之前,把它送到麒山去。”
冥王爲難道:“饕餮無比狡猾,真要動手抓捕可能鬧出來地動靜會比較大。”
到時候人界百姓看到的畫面,絕對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現象。
霍雲艽俊美近乎妖冶容顏微沉,深邃雙眸沉靜如水,眼底是千年不化的冰霜。
他渾身散發天然冷氣,薄脣不悅地輕抿,語氣不容置疑:“只管去做,出了事霍家跟天行隊會給你們掃尾。”
“是——”
話音剛落,冥王身影已經消失在房間。
眼見主上臉色越來越蒼白,他不敢再多留一秒。
“咳咳……”
霍雲艽捂着脣,壓抑地聲音咳嗽。
“咚咚——”守在門外的霍羌敲了敲房門。
“主子,您還好嗎?”
霍雲艽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掌中的鮮血,語氣淡漠地回道:“沒事。”
就他現在的身體,還能堅持接下來不足兩年的壽命嗎。
他斂了斂眸子,頭抵在身後的牀頭,低嘆一聲。
這一聲嘆息,透着萬般複雜情緒。
秦阮是凌晨三點回到的霍家。
她在飛機上眯了一會,雙腳踩在地上時還有些頭暈腦脹,恨不得立刻撲倒在牀上,睡上個一天一夜。
霍梔見她臉色透着一絲白,扶着她往等候已久的車前走去。
回到小樓時,秦阮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霍羌。
她眸底的睏意散去,極爲苦惱地蹙了下雙眉:“三爺還沒睡?”
霍羌走到秦阮神情,彎身行禮:“回夫人,主子已經睡下了,我剛接到二爺的命令去接博林家族的少主。”
博林家族的少主,不正是容哥的好友兼同學,博林家族的第六子——尼古拉斯.博林。
秦阮問:“是尼古拉斯?”
霍羌點頭:“最近博林家族跟二爺有一筆合作要談。”
秦阮神情依舊疲倦,然而睏意散去不少,好奇地問:“唐納德來沒?”
霍羌:“回夫人,屬下不清楚。”
秦阮沉思片刻,對他揮手:“伱去吧。”
霍羌頷首,快步離開。
站在樓梯口的秦阮,沒有看到霍羌臨走前跟霍梔對視一眼,他眸底閃過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深意。
霍梔明白了什麼,臉色不由變得微白,仰頭看向樓上,眸底溢滿擔憂與驚懼之色。
主子又吐血了!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
再這樣下去,主子的身體早晚要垮。
秦阮邁着疲憊步伐上樓,霍梔望着她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她殷切地詢問:“夫人,需要我給您準備熱水澡嗎?”
秦阮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不用,時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屬下不累。”
霍梔步步緊跟在身後。
站在臥室門前,秦阮手放在房門上。
霍梔見此,驚呼問道:“夫人,淩小姐那邊是不是還沒給您報平安?”
秦阮神色怪異地看了她一眼,神色疑惑道:“之前不是把她交給了凌澤恆,還報什麼平安?”
在回霍宅前,她已經跟凌澤恆那邊聯繫上。
兩人經過溝通,決定把凌曉萱送到凌澤恆那邊,再由他親自把凌曉萱送到醫院做全身檢查。
這事霍梔是知道的,如今突然提起,給秦阮的感覺十分怪異。
“阮阮回來了?”
霍雲艽那把慵懶性感嗓音,突然從屋內響起。
秦阮來不及多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霍梔站在門外,對秦阮的背影恭敬彎身。
在她彎身的那一瞬間,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剛剛在樓下,霍羌給她的眼神分明是主子情況不對,讓她見機行事。
一旦被夫人發現三爺吐血,這件事可大可小。
現在除了二爺跟主子,就只有他們這些親信知曉,三爺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的真實情況。
霍梔站起身,垂着眼眸輕輕帶上眼前的房門。
臥室內。
霍雲艽像是剛被人吵醒,在秦阮進來時,還保持着從牀上坐起來的姿勢。
他的上衣脫去,腰間蓋着薄被似露不露,精瘦有力的腰線模模糊糊。
在暗光照射下,顯得他外露的腹肌性感又撩人。
再往下看去,就是不可告人的人魚線等神秘之地。
這樣姿態慵懶又隨意的三爺,幾乎沒有人能抵抗得住。
秦阮就被撩得有些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