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寧次嘴上說着不不不,但內心深處卻還是有點想法的,畢竟那東西從任何角度上去想都一定是一件好東西,如果不是好東西,當年在遺失的時候魍魎的族人就不會跨越世界追去死界了,如果不是好東西死界也就沒有必要拼上無數性命將那件東西據爲己有了。
再加上魍魎明確給出提示,那東西是用什麼時空石做的,很明顯那東西是能影響到時空的,這種好東西就擺在“面前”,後面還有人推,寧次沒有任何理由不往前走,唯一的阻攔就是那條狗。
魍魎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寧次心中的火熱,立刻壞笑着用手肘輕輕懟了懟寧次的胸口。
“哎嘿~~看來寧次大人對那東西也沒有那麼不感興趣嘛,這不是很感興趣嗎?怎麼樣?如果寧次大人原意的話,我可以隨時跟您走一趟哦,只要能回到我出生的世界,我就能迅速恢復實力,要拿回那東西也是輕而易舉!”
本來寧次的心裡都已經火熱起來了,魍魎這看似添油的話卻如同一桶冰水澆在寧次腦袋上,讓寧次瞬間冷靜下來。
“這件事還不着急,等我有進展了再說,而且這邊的事情也還沒忙完呢,先往後放放,我要稍微休息一下,鼬那邊談完了再來叫我。”
寧次也不管魍魎和天天是什麼反應,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走到一顆大樹旁靠着大樹坐下,閉上雙眼。
看起來好像是在閉目養神,實際上寧次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與對魍魎的揣測。
魍魎到目前爲止對寧次都表現得無比忠誠,並且當時白也明確說明過對魍魎的身體做過手腳,導致魍魎會對寧次有着近乎崇拜的感情,當時寧次對此也深信不疑。
但事到如今,寧次已經對白的說法產生了懷疑,並不是寧次懷疑白對自己說謊了,而是在懷疑白的能力,或者說對於魍魎身體的手腳到不到位。
如果魍魎是一個人類,白這麼操作一番可能真的會讓魍魎徹底忠誠,但是魍魎實際上並不是人類,而是與寧次所認知的生命完全不同的等離子生命,嚴格意義上來說,魍魎的身體與魍魎的生死並沒有任何關係,哪怕魍魎的身體受到了致命傷,甚至被打得灰飛湮滅,魍魎本身也並不會死。
雖然寧次對於生命科學並沒有什麼研究,但是通過寧次現在得到的信息與知識,寧次能夠得出一個寧次自己覺得比較靠譜的結論。
那就是魍魎的身體與靈魂並不是緊密相連的,魍魎的靈魂甚至可以隨時離開身體,這具身體唯一的作用就是維持魍魎的現狀。
按照魍魎自己的話來講,忍界遊離的能量很少,而她也需要一直消耗能量維持自己體內的逆熵,這是一個自我消耗的過程,擁有了身體之後,魍魎便可以從這個狀態中跳脫出來,不需要再自我消耗,而是能與普通人一樣,依靠吃東西來維持身體運轉。
魍魎剛剛雖然是在給寧次解惑,並且一開始也是寧次率先提出問題的,但是話裡話外都是在催促寧次帶她去死界或者她曾經的世界,在這點上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動機。
魍魎自己都說了,如果回到了她所在的世界,她就能快速恢復曾經的力量,死界的狗有多強寧次親身見識過,不管是不是真的很強,還是如魍魎說的那樣,那條狗只是對靈魂有壓迫,狗的本身就是擺在那裡,可面對這種東西,魍魎卻很不屑一顧,顯然魍魎曾經的強大也是不可否認的。
而一旦寧次真的將魍魎帶回了她原來的世界,會發生什麼,就連寧次都無法保證。
最壞的結果就是,寧次帶着魍魎一回到她曾經的世界,魍魎就立刻反水,靈魂從身體裡出來,然後迅速掌控周圍的能量,變成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再來向寧次報仇。
不管寧次對魍魎是什麼態度,有多好,最開始的確是寧次主動去招惹的魍魎,最後還將魍魎打敗,然後白再用“卑劣”的手段讓魍魎忠誠,這些算下來都是深仇大恨,魍魎要報仇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再加上的催促,不得不讓寧次想到是不是白對魍魎身體的手腳實際上是沒辦法影響到本身就於身體結合不是那麼緊密的魍魎的靈魂的。
從而推導出,魍魎的忠誠其實是假的,這一切都是魍魎裝出來的,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如果這個設想真的成立,那麼魍魎這麼急切地想要回到她的世界似乎就能解釋得通了。
現在寧次最保險的做法應該就是幹掉魍魎,除掉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反叛的存在,但寧次無論如何都下不去這個手。
無論是在道義上還是寧次的本心,這種做法都站不住腳。
在道義上來說,寧次這邊一開始的手段本身就不光彩,從一開始寧次就沒有站在正義的一方。
而且魍魎跟了寧次這麼久,雖然是沒有立下什麼大功勞,但也沒有做過任何違背寧次意志的事情,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寧次如果僅僅因爲懷疑就把人家給幹掉了,那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就連寧次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寧次現在內心無比矛盾,甚至到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地步。
“寧次?寧次!”
就在這,天天的聲音突然想起,打斷了寧次的胡思亂想,寧次趕緊睜開眼睛,天天此時已經坐在了寧次的身邊,半個身體靠在寧次身上。
寧次伸手將天天攬住,勉強露出笑容。
“差點忘了,你還是被我拖起來的,睡吧,我抱着你。”
寧次亂掉的內心在天天來了之後也稍微平復了一些,天天將頭靠在寧次肩膀上,雙眼卻一直看着寧次,沒有任何要睡覺的意思。
“寧次,你有心事吧?是關於魍魎的?”
寧次沒想到天天竟然會這麼敏銳,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心虛之下目光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這個細節甚至就連寧次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沒有,我只是單純有點累了而已,那麼折騰,你以爲只有你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