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是二十一世紀,而不是異界大陸。
在一個漆黑的倉庫之中,一個看上去十分瘦小的身影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她擡着頭,望着面前這個拿着手槍指着她的高大威武的男人,那雙死魚眼中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父親,你想幹什麼?”低下頭,這個瘦小的身影開始小幅度的顫抖着。
“你這個禍星,我絕不能在留下你了,今天你就必須得死。”這個男人怒吼着,表情顯得十分猙獰可怕。
能讓人感覺的出,他有多麼厭惡眼前的這個孩子。
嗯,沒錯,這個孩子,她是一個出生在黑道世家中的一員,然而在她即將出生的時候,有人就曾預言過“天狼異像,此乃禍物。”
似乎正如那人所說,在她出生的那一年,母親便難產而死,伯父和叔叔在任務中意外死亡,因爲那次任務的失敗,導致家中產業失了將近一半的資產,幾乎瀕臨倒塌,不少野心家開始暗暗對這個家族出手。
於是,一個曾經龐大的家族便從她出生那刻起,漸漸的走向衰敗。
所以,這個孩子便如預言一般,被定格爲禍星,各種醜惡的詞語紛紛被冠在她的身上。
從小遭人冷眼相待,沒有人願意與她做朋友,更沒有人看得起她。
“我...我不是禍星,我也不是怪物。你們這羣混蛋,早就該全部死光了。”那孩子突然流着眼淚大吼了出來,聲音中的怒火與怨恨自此爆發而出,明明應該是恨意與怒火十足的惡言,可從她嘴中喊出來卻是如此的悲涼。
那個男人無言,眼神充滿冷漠與厭惡的看着她,彷彿在她眼前的是一個醜惡不堪的怪物,而不是她的孩子。
他的雙目不帶一絲的感情,就算有感情,那也只不過是極度的厭惡罷了。
“又是這種眼神,爲什麼又是這種讓人噁心到死的雙眼。”那孩子看着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呆愣的不停的問着。
突然間,那孩子的雙眼變得有些猙獰可怕,那是由極度的怨恨與怒火組合而成的可怕,簡直是,刺目涼心。
她手中拿着一把帶着鮮血的匕首,像是發了瘋一般的向着那個男人刺去。
“既然你想殺死我,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吧...”小女孩怒吼着,那雙本應該喜感十足的死魚眼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猙獰。
那個男人很冷漠的看着她,他並沒有驚慌,也絲毫沒有在多說一句什麼,男人微微擡起槍,緩緩的扳動槍扣。
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數枚子彈從槍彈孔中射出。
那一刻,彷彿就連時間都突然變得緩慢了一般,那數枚子彈。
竟就這麼在她那充滿憎恨的的注視下,沒有絲毫停留的沒過了她的身體,她緩緩的倒在了血泊裡。
她的視線一片血紅,她看着那個男人,那種令她痛苦了十年的眼神,突然笑了起來。
『真好啊,現在我已經不欠你們李傢什麼了,若有下一世,就讓我親手毀了這個地方,然後看着你們痛苦吧。』
這是那孩子意識中的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來,因爲此時的她,已經無法說出話來了。
漸漸的,她眼前的紅開始變得黑暗起來,身體也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我,真的要死了麼?真是不甘心啊。』在彌留的最後一刻,她在心裡這麼問着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嘶...冷...好...冷。”
在一片只有蒼白色的空曠空間中。
有着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河,看不見它的源頭,也看不見它的盡頭,在這片空白的空間中,河水流淌的聲音十分空靈,彷彿並不存在一般。
然而,在那河道的中央之處,有着一道瘦弱的身體躺在裡面。
“啊...這裡...難道就是地獄麼?”小女孩自己問着自己,“原來地獄是白色的。”
她想站起來,卻發現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的力氣,而且身下流淌的那河水似乎將她的身體牢牢吸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良久,那穿透靈魂般的寒冷使得她那僅存的意識開始漸漸的模糊了。
在她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那一片蒼白的空間裡,突然出現了一雙詭異的眼睛,那是一雙黃色的如瓊玉一般美的瞳孔,但在這麼美的瞳孔中,卻透出了一股濃厚的滄桑味道,更加詭異的是,那雙黃玉一般的瞳孔之中,有着四個形狀十分特別並且非常漂亮的青色勾玉。
『阿嘞,好大的大黃燈籠,難道閻王大爺還有這樣迎接死者的樂趣嗎?』當她用那最後的一絲意識打量完這雙眼睛之後,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空曠的空間中,那雙眼睛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在空間中使勁掙扎着什麼,最終,在這片空間的劇烈炸響與崩塌中,化爲一道顯得非常暗淡黑線沒入了她的眉心。
隨後,她那略顯透明的身體便隨着這雙眼睛漸漸的消失在了這個正在崩塌的空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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